晚饭是在包文春亲手指导下，以钟玫和王喜娟为主，二十几个后勤团员协助完成的。这批祖宗级妇孺以及教师和自己带来的三十多个人，对于饮食概念还是以大鱼大肉最营养的观点。所以，这顿饭菜，就是以高油高糖烹饪方式为主，野猪肉切大块，用料酒香料腌制后，水煮半熟，过油炸，然后上笼屉蒸。黄花鱼也是清蒸，带鱼是油炸焦酥后直接干吃，这是怕小孩子吃不好卡刺。还有一道硬菜是卤鸡腿，带大胯的冻鸡腿煮熟后过油炸，一下午几口锅炸了百十箱，近千只焦黄的鸡腿，保证每个人都有一个。

    主食是大米饭，秦玉涛觉得小孩子有这么多肉菜，吃不了多少，减半蒸饭。

    今晚的团圆聚餐饭很隆重，规矩也更讲究一些，吃饭铃声响起来，那一百个小组开始在外面排队，等候包文春训话，领队的组长提前进屋把每组的饭菜端上桌子，然后才能列队入座。

    包文春站在队列前，看着暮色里肃静的队列，那些小孩子最小的不到三岁，也很听话规规矩矩的站在小组前排，他还看见苗儿朵朵都站在队列里。多听话的孩子啊！三岁，也许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呢，刚刚经历这短暂的调教，都这么懂规矩听话了。

    既然命运让他们遇到了自己，那就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吧！

    “同学们孩子们！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有着一个苦难的经历，既然能遇到一起，那就好好珍惜这场轰轰烈烈的相聚吧！但是，你们的年纪太小，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尽快长大，为自己、为社会做贡献。也许你们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这不要紧，记得每顿饭吃饱，遵守规矩，好好学习这三条要求就好了。”

    教师们和组长们领着孩子一队队进场，坐在各自桌子前，流着口水盯着饭菜，却没有一个伸手去动筷子勺子的。

    包文春看看徐晴阿绣万文文几个，说“人之初性本善，果然不假！他们纯净的心灵如同一张白纸，就看园丁们在她们心田里怎样培育出鲜艳的花朵了！”

    徐晴示意万文文讲几句话，她是校长，给孩子们提示下更好。

    万文文说“同学们！感谢包总为我们提供了丰盛的聚餐机会，我在这里提醒大家一下，各个姐姐应该让着小弟弟小妹妹一下，那种鱼里有刺，吃慢点，不要卡着了，尽量不要给弟弟妹妹们吃鱼，现在开始吃饭吧！不要急，慢慢吃！”

    教师们自然是陪着孩子们一起吃饭，技术员团队在另外的桌子上，卢平和包文春王十九等警卫员们在一起，孩子们除了小四儿，都融进孩子堆里，一群女眷也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全场给了几十箱果子露，孩子们都要少量喝一点。不管是谁，都禁止饮酒。

    饭后，包文春对老师和员工笑着说“和大家说一下哈！杨登已经找到媳妇，明天五一上午就要在老家结婚了，你们也抓紧时间吧！我是把条件给你们创造出来了，胆子放大点，北京来的老师也好，那些保姆服务员也好，都可以追求啊！农场又调来两千多兄弟，外面那十几万亩土地就靠他们管理，这狼多肉少，大家自己想着看吧！”

    卢平看看四周没有谁注意自己，就笑着说“你的工作可够忙的，现在又准备搞个婚姻介绍所了！”

    “我说的是实话，尤其是你们几个警卫员，服装厂多少女工，是不是嫌弃他们是农民村姑啊！”

    这话打击面太大，余利成周小联涨红了脸，放下大骨头，说“怎么会？没有的事！”

    包文春说“那还不抓紧时间？我那老家有句话叫做早插秧早转苡，早生儿子早得力。”

    转苡就是秧苗返青的俗语，这句话也就成了早婚早育的借口。

    卢平问“这么多土地能忙过来吗？”

    包文春满不在乎地说“十多万亩地，有这么多机械，两千人完全可以搞下来，咱们分批育秧，不能集中在一起收获，把时间错开就好了，部分秧田采用稻种旱地直播的方式，更便捷一些。还有一部分搞旱稻直播，速度更快，马上就腾出手来搞宿舍仓库晒场建设。另外，几千人吃菜是个问题，你得跟着老王的规划走，去东部那个农场转转，把蔬菜种植工作搞好。咱们这里是禁区之内，安全方面不要搞这么紧张，孙小六余利成几个都要下去搞建设，养殖场我来负责，服装厂、食品厂、饲料厂等等加工业都要搞起来，学校建起来了，卫生所也要建起来。”

    孩子们吃完饭，到外面广场上嬉闹起来，那里有个高架灯，亮如白昼，晚上九点关闭，是他们睡前玩乐的主要地点。

    徐晴万文文带着陈捷采萍丁香阿绣卢明明一班人，推着小车子出来发放节日礼物。秦玉桃就吹响哨子，广场上忙乱一阵子后，就形成安静的队列。

    一个小福袋是过年时准备的礼物，现在拿出来有点不合时宜，里面装着一颗棒棒糖、一个苹果、两个巧克力糖，一小袋四块饼干，还有袋小包装花生瓜子，总共一斤左右。每个小组长带着自己的那组孩子，依次每人领取一份，安顿他们回家洗漱睡觉，然后这班保姆都还要去工作。

    她们还是服装厂的见习员工，如今已经学会使用缝纫机了，缝制一些简单的筒裙，都没问题，给学生们做些不出门的衣服还行，但要做衣服拿出去卖钱，那就还得继续学习了。

    双儿几个想回家和妈妈睡觉，包文春和徐晴就对她们说“既然上学了，就应该遵守学校纪律，一些比你们更小的孩子不也是在住集体宿舍吗？听说你还是班级的班长，带着同学们背诗唱歌做游戏，还能教她们跳舞，你们在学校有了自己的伙伴，想回家就可以回家，她们是没有父母的孤儿，想不想家？想不想爸爸妈妈？你要找爸爸妈妈干什么呢？家里还有无忌和无暇那么小，你是不是还想吃奶呀？”

    双儿捂着脸，说“羞羞！谁要吃奶啦？我就是想把糖果送给弟弟妹妹吃，顺便在家睡一晚。”

    徐晴笑着问“宿舍的床睡着不舒服吗？你是班长，搞特殊化可不对啊！还有皮皮和朵朵怎么办，都会向你学习的啊！”

    双儿眨眨眼，无奈地说“那我带他们回去好了！妈妈你送我吧！”

    阿绣说“孩子这样小，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丁香说“我不觉得，她们至少还有保姆照顾着，我是刚出生妈妈就难产死掉了，被老爹寄养在战友家，那个阿姨以前是军医，她自己也有三个孩子，我在那边排行老二，我在她家生活了十五年，从七岁上学后，就经常最后一个离校回家，你们可以想象我的地位，我的感受。”

    包文春问“以前你一直不愿意说，不管怎么说，那也得感谢人家的养育之恩吧！”

    “是的！我被寄养在她家后，老爹的工资就全部交给他们了，每次来看我，带的东西都是和他们兄妹一起分享。就像你说的那样，人的本性是会改变的，环境影响会把人的丑陋一面展示出来。算了，那些事不想说了。初中毕业放假后，她家那小子想欺负我，被我打残了，她妈不愿意，要送我去公安局，哈哈，笑死我了！还是他爸是个明白人，求我不要声张，把我送回老家了。去了公安局，估计立刻就要吃枪子。”

    “乖乖！这么厉害！那么说，那岂不是我也是很危险了！”

    “你不一样，我知道！你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被关爱的感觉，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感觉出来了。”

    阿绣起身走了，说“你们慢慢肉麻吧！”

    这里的电话不能打长途，打长途就需要卫星电话和老王帮忙盗用别人的信道转接，还要做加密伪装，修改通话地址等等手段，非必要时不能使用。

    但包文春要了解很多地方的情况啊！放假了，爸妈总要问候一声的，他们却回了老家，二婶接电话时说“大妹也回来了！冬月初二生了个女儿，在娘家过年，说城里时兴流行这个。现在过节了，又跟着回来，咱也不能说啊！”

    包文春火了，说“二婶你别给他们当保姆哈！叫他们住南边饲养场，自己煮饭吃。咱可不伺候大爷！还有，我那东院不能打开，西边的楼上也不准上去。我看见她们就烦！”

    二婶说“说什么呢！你妈就在这里呀！”

    “她是城里人，回这穷地方干什么？不说了啊！虎蛋和皮皮几个都上学了，有保姆带着，你们放心吧！”

    给徐国良打电话，给祝老爹打电话，又给丁老爹打电话，还有北京的老张和徐三，海军的老刘，香港的包家富，万安岛的曾庆伟，莫斯科的周利，然后给老家的周二姐、王思楠、杨登，武汉的张雪，还有北极星的藤井，银通的饭洼等人，都是要经常保持联系的。

    曾庆伟的事情有所缓解，原本印坭对那块海外飞地没有任何想法，那就是个渔民避风港，连个管理机构都没有设置。后来曾庆伟几个到了之后，开始在上面秘密经营发展搞建设，一些明清遗老组织人手护卫着，不让无关渔民深入内部，引起人家警觉。后来人家官方还是有所察觉，还派人来查看，调来一支管理团队在上面驻扎。后来，以拉姆为首的经贸代表团拿回来一系列合作成果，万安岛上的这几个管理人员就调到东部去了，对曾庆伟的监控也就松懈下来。

    曾庆伟年初要求包文春抽空去一趟，自己手里的物资消耗殆尽，急需补充，包文春去过，还闹出些诡异的事情来。

    与周二姐的通话时间比较长，从工作情况说到移民报名情况，又说些家长里短，还说村里的鲍富伦死了，前天三月十一下葬的，听说喝酒喝到吐血，检查出来是肝癌末期，医生不收，回来躺了一星期就死了。还有人说你在家就好了呢！他还不到六十岁，老娘驼背挨着地，八十多岁了

    还活得好好的呢！

    包文春苦笑一下，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自己在家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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