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在农场住下的前半多月，徐晴就打个三十多个电话，说姥姥在家想疯了，快把孩子送回来！这几天赶走刘静两个后，包文春也确实搞得焦头烂额，每天几遍换衣服，不好好吃饭得哄着，要一样的碗筷，洗脸洗脚梳头扎花的，还要比着做同样的发型，一个怎么样就都要比着做，装饰四个女孩比八个小子更累人。

    如今来了肖特老师，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美女的魅力是无限的，她带来一股都市风尚风，还这么温柔可爱，不只是震住了男青工，女工人也钦羡人家的言谈举止。就连一班小孩子，也整天围着肖老师，乖巧听话多了。唱歌比着嗓门大，吃饭比着先吃完，就等着老师笑着夸奖自己。

    徐晴在这边住了一夜，还抱着双儿睡，双儿的伙伴多，又有了肖老师，更不愿回去。徐晴在第二天一早，就回县城去了，包文春还是给车后座装满蔬菜肉食。

    入冬之后，下了一场大雪，气温更低了，一结冰，所有建筑工地就全部停工了。

    包文春去建设中的道路建设指挥部慰问一下，带去两个九米八长的标准货柜车，装的是二十吨冷冻猪肉。人家原本就是筑路的工程兵，还被借调来帮助自己建设工厂，这都大半年了，没有个表示，确实不对。

    指挥部设在一个叫侉子营的地方，离农场四里左右，租了那个村好大一片地方，住房都是简陋的铁皮房，和后世的板房差距很大，屋里温度和外面差不多。附近还有个商砼搅拌站，大雪天里，车来车往的还在进料搞储备，很忙碌的样子。

    工地领导出来迎接，客套一番就开始卸车。包文春听了介绍，听说一线工人住的是帐篷，就要去看看。

    不远处的村口就有施工队居住点，一行人踏雪过去。地面倒是垫得平整，积雪也铲的干净，路边有两排排列整齐的十二顶帐篷，还不是后世的充气帐篷，只是很简单的军用单层防水帆布帐篷。

    进了里面看看，地面还算干燥，行军床上的被褥就有些简单，普通填充料的薄棉被，一条单人褥子下面还有一块防潮垫，这是目前的标准配置，自己就感觉好冷。

    伙房里看了一下，铁皮棚子里热气腾腾，正在蒸馒头，烧的是煤炭，也随时提供开水。几个人看了一圈，就回场部说话。包文春说“李书记，张团长，是这样的，工人的生活条件已经见到了，很艰苦。我就以本地人来拥军的立场来说，想给他们一些帮助，这个严冬才刚刚开始，至少得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不能开工，实在太冷，可不能叫大家受冻生病了，不知道你们是怎样计划的？”

    张团长笑着说“我们也考虑到这一点，已经动员部分工人回家休假，还有部分调回驻地，工场里只留下少量人员值班就行了。”

    包文春问“你们总共来了多少人，留下的有多少人？我看给你们定做一批睡袋吧！”

    “那可是很高级的东西哟！怎么敢叫小包老板破费？”

    “哪里！咱也是军人嘛，最理解士兵的需要嘛！你把数字提供给我，这几天就给送过来。”

    李书记说“是这样，这条路是加急抢修，时间短任务紧，还包括大小五座桥梁，全线工程同时施工，就来了三个工兵团，加上调来支援的运输部队，总人数四千五百多，分为六个工程部，三十二个居住点。目前离岗的已经有五百多人，近期还要离开千人左右，工地至少要保留三分之二，才能满足日常运转。”

    包文春估算一下，说“这样吧！我给你先弄一批军用睡袋，你那即将离开的人员借调给我一百两百名，要技术水平较高的，帮我在中学那边搭建一批厂房，还要做一批临时性的房子，暂时不需要使用混凝土，只是焊接组装活动板房，就不受气温影响。你们这边就当他们是休假了，去了那边，一切食宿薪酬问题由我们负责。”

    李书记笑着说“这个没问题，我们选取一下通知你。”

    中学以东的那片工地上，南边两侧围墙已经砌好了，中间的垫土工作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大雪天气，小四轮和一些民用车辆已经停止了，但军卡依旧每天数百车的运来砂土，按照一定标高继续堆积，继续向北延展。

    厂房建设不需要包文春操心，老王和包胜做得很好。巨大的预制块从预制场拉过来，埋进砂土里，上面留有预埋大螺栓，一排排钢铁立柱固定上去，上部加个顶棚，围上墙板，再浇筑地坪，厂房就算建成了。

    活动板房就更简单了，地面垫上大块水泥砖，三角钢框架焊接装上门窗，装填复合材料保温板顶部铺设红瓦造型复合板，底部铺上两层胶粘复合板，厕所卫生间垫上浇筑混凝土地面安装排水管污水管，和后世的工地工棚水平一致。这个混凝土是在室内施工，也不需要商砼拌料，在地上混合一下找平就可以了。上面撒些干料，地上铺砖头，不怕上冻。

    卢平打电话来说，中关村那边的工地，西区部分已经拆迁完成，一些材料正在运进来，东区的一部分也在拆迁筹建，现在需要许多工程机械，需要他去一趟看看情况。

    包文春说“滴水成冰的，不到开春干不成吧？”

    “怎么干不成？你不是很着急吗？你那计划和图纸搞那么大，光是西区的地下车库都是整个连接的，土方要不要提前开挖？得多少往外运？车辆哪里来？你不来怎么办？”

    包文春就有些头疼，是啊！自己要求搞三层地下车库，还是四十八栋楼连接起来，算是要把整个西区地下掏空了，这个工程量实在太大了。看来载重卡车和挖掘机是必须的了，只是，自己空间里的资源堆子看着一天天减少啊！到哪去补充一些呢？

    想了许久，决定先满足卢平的要求再说。到了晚上，给祝老爹扎针之后，把自己关进书房，就去找卢平联系。

    冬天的天色黑得早，八点钟已经是漆黑一片，西区这边大片是废墟，用一人多高的围墙遮挡着，卢平坐在路边的车里，拿着一摞清单在看，包文春敲敲车窗，杨登就出来，到周围转悠，把空间留给两人说话。

    卢平拿出一叠清单递给他，包文春看了一遍，就扔在他怀里。

    说是废墟，中间还保留几盏稀疏的路灯，昏黄的橘色光晕里，只有包文春独自一人站在白白雪地里，他选取了中间的大片空地，双手飞舞，如同聚光灯下的舞女，在施展一种神奇的魔法，周围发出奇怪的声响，那是钢铁撞击机械车辆落地碰到什么东西的声音。轰隆隆的是木头滚落的动静，还有木箱碰撞发出的咚咚声

    卢平在外面等候了两个多小时，车内空调已经关了，低温令他昏昏欲睡，包文春过来了，搓着手哈气暖手，敲敲车窗玻璃说“你们回去吧！我也回家睡觉。”

    这话说得好像串门的邻居一般，杨登就看着他向前走，走到两盏路灯之间的冬青树阴影里，就没有再出现了。他打开车大灯，那里什么也没有。这一带划为工地建筑区，还立有军工建筑标识，晚上根本就没有行人，哪里也没见到有人跑过的迹象。

    卢平看看杨登，说“别找了，那小子回家了，咱们也回去吧！”

    这个元旦，整个乡村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各家工厂有四分之一的工人们拿到各项奖品，包括家属都是乐呵呵的不说，一些村民村干部也是笑哈哈的。

    镇西南的小刘庄一带，挖掘机也根本没有受到天气影响，在持续施工操作，大片耕地里重新挖开一道公路排水沟，公路雏形出现之后，村民就催着村干部去丈量土地，然后就去乡政府结算征地款。这个就很简单了，根据自家被占用的耕地面积，包括张春华的村组在内，七百多家户主在表格上签字画押，拿到或多或少的现金，最多的一家，拿到三万多块，加上日后坟地搬迁补偿款，那就更高兴了！一座坟头补四百块，那才占地多大呀！只是坟地补偿款需要迁移以后才能领取，还限定了时间，这就比较麻烦了。

    丁香家的五亩四分地，全部技校占用进去，被埋进沙土之下，丁三也去领了三万多块钱，高兴极了，完全没有失地农民的觉悟。

    许庄和小杨庄的那片地也在积极协商当中。这块地紧靠公路，就在小学校对面，西南角就是聋舅王国安的房子，经过丈量，耕地有一百八十亩左右，是一块接近正方形的洼地。说它低洼，是中间有两口水塘，周围是大片水田，只有部分旱地，也没有排水设施，用来盖房子，需要大量土方来填充。这个地方位于集市和农场中间位置，适合搞一片住宅区，包文春想拿下来，但是，包括老任在内的许多人都不看好，理由还是垫土费钱。

    元月四号，夏立勇和本村的伙伴周士明带领三十名文生建筑公司的优秀青工去了北京，找一个宗树明的人，安排进中关村建筑工地学习实践建筑新知识，掌握新材料的运用，三十个人是老任选出来的，其中有他的侄子任家柏，还有个事包文春点名的张二林，也就是周小粒犯错致死的老黑牙的二哥，异时空里自己的大妹夫。

    按说他是小学水平，不适合入选这批高中生进修团队，但包文春知道，张二林很聪明，理论方面或许不行，实践动手能力极强，一些复杂的问题，他只要理解了设计意图，总会有更简便的方法完成任务。抽调他跟着，这也算是对老黑牙和张二林的另一种补偿方式了，不管他理解不理解，都算翻开新了的篇章。

    文生企业搞的常年招聘广告，是面向全市开展的，许多广告是登在地区报纸上，市广播电台里。包文春觉得力度不够，效果不明显。每个周一是集中报名时间，这一天里只有三二十个人来应聘，再淘汰三分之一，实在满足不了用工需要。

    说是淘汰人家，也就是工种分配和人家的兴趣不匹配，这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不能说来了就不让走了的。

    包文春亲自设计广告词，还去市广播电台和县广播局录制播音节目，把广告密度增加一倍，广告词更加富有激情感染力。市报的头版最右上角的日期和天气预报小框框边上，花重金买了下来，是文生企业的固定广告栏。另外还在中缝和第四版上发布不定时招聘广告和产品销售推广信息。

    距离春节还有四十多天，元月八号的市报第四版上，就刊登整版套红广告，文生技校将在正月初六隆重开学，第一期开设缝纫裁剪班、厨师班、摩托汽修班、电工电焊班、无线电修理班、畜禽饲养与疾病防治初级基础班六大专业。全部采用电视教学，名师指导，免费教学，安排就业，资料费食宿费自理，详情请关注后续广告，也可到校实地参观索取招生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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