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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专访与布局
    邓立筠还要去日本巡回演出,参加什么评奖会,日程排得很紧,电视台就给她做了上门专访,预约的时候,包文春正在她家做客,节目组干脆就搞了个对话节目,对两人的交流做了采访。

    采访记者是专家级的音乐编辑陈实南,是香港乐坛知名的音乐人,以前在宝丽金做过策划监制,提出的问题就很尖锐。一场原本是采访邓立筠的节目,就演变成以包文春为主角的辩论会。

    “小包老师,当年你给宝丽金寄来曲目的时候,我还在公司做策划,对其中一首曲子异常喜欢,这就是《一剪梅》,我很想知道这首曲子是在什么状态下有的灵感?曲调又是采用那种表现形式,也就是说,曲调的来源依据是什么?”

    包文春笑了下,看看丁香,说“陆游有首《卜算子·咏梅词》,是我最喜欢的词牌之一,这首词是我课本里的篇目,就想把它变得直观一些,找来一本《陆放翁诗词集》,就读到‘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彰显梅花高洁的歌词就跃然而出。至于曲调,是没有任何成规的,想象着雪花漫天,那洋洋洒洒的飞舞飘落,这首歌里就带着一种落寞的孤芳自赏情绪。”

    前天的节目里,包文春和四大才子之二讨论的时候,说到香港文化现象是没有发展方向的自嗨,虽说随后的《沧海一声笑》掩盖了听众的情绪,但圈内人觉得他过于狂妄,给出了这样的评价,简直就是在挑起一场文化辩论战争。

    这个陈实南也很气不过,但他很理智,没有援兵做后盾,他自觉一个人斗嘴不过包文春,就从别处找突破口,迂回找出突破点,开辟另一个战场。他就笑着说“那时你才十六七岁吧?有这样的造诣,实在是天纵之才。去年你去北京,参加春节晚会,还被内地音乐圈接纳成为音乐家协会会员,在一场研讨会上,你对邓立筠小姐的歌曲提出批评,请问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草!包文春心中暗骂,当初嘴上没有把门的,胡乱喷了一通,还真的李鬼遇到李逵了,没有预演提示的现场节目录制,我该怎么说啊?他的目的自己当然很清楚,既然他不愿直接挑明话题,自己点醒一下也是很必要的,咱来香港见邓立筠的目的已经实现了,挑起回归以后关于文化领域发展方向的思考,正是此行的关键。

    看了眼也在等着的邓立筠,包文春开始胡言乱语。“其实,写词作曲和演唱,这是三个表现形式的结合,任何一个环节有了局限性,对歌曲整体的影响就十分巨大,这和个人素养,包括文化底蕴、地域文化、历史知识等等方面有关。我认为,邓小姐以前在台湾时的民歌表演就很不错,地方特色浓郁,配上西洋乐器,很有个性特点。后来唱起潮流歌,某些曲目的作词方面就差强人意了,它的特点首先是传承了三十年代的风格,很有特定时代特色;其次是地域特点,江浙闽粤一带的吴侬曲调,软绵绵的就很明显。第三就是缺少了中华民族的含蓄美,把哥哥妹妹情爱一唱三叹,唱得很缠绵,让人没有斗志,被内地评为靡靡之音,名至实归。说起来,这种歌曲我也会唱,但我不喜欢,这才给姐姐作出些古典诗词类的新歌来。我这样说,姐姐不会生气吧?”

    还真敢胡乱大喷啊!邓立筠瞪大眼睛,点点头又觉得不妥,她也不喜欢那些歌曲,只是被动的演绎符合公司利益的曲目,自己不会创作,就没有主动权选择权。包文春的话说到她心底去了,这才有点头赞同的表示,随即又觉得是在录制电视节目,这样否定以前的自己,又有些不合适,又不敢摇头,只得笑着站起来,伸手延请他到钢琴边上去,说“那就请包文春演绎一下他写的情爱歌曲吧!”

    又是装逼时间啊!包文春无奈地看看丁香,说“我更喜欢吉他!”

    周助理从后面找来一把吉他,包文春却又来到电子琴跟前,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电子琴谈了过门前奏,他唱的却是《午夜香吻》“情人!情人,我怎么忘记那午夜醉人的歌声  ”

    然后评论说这是上官流云的一首旧歌,四五十年代的吧,还有那首‘大姑娘窗下绣鸳鸯’,都是热剩饭的吧!我今天唱首歌,说不定明天就忘记了,没有保存下来就算了。现在我也唱首《情人》吧!

    拿起吉他,轰然大响起来,拖着故作成熟的沙哑嗓音,很适合他那流浪歌手般的络腮胡子“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你用那火火的嘴唇    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你是我的爱人    像百合花一样的清纯    用你那淡淡的体温    抚平我心中那多情的伤痕  ”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样比较着评论别人,就是一种狂妄的表现。

    他又唱着,‘想你想你又不能见你,我只有在梦里想你。’转身用吉他表演另一首《想你想到梦里头》。

    这下,别说邓立筠了,就是丁香也觉得包文春的谦谦有礼是假的,哪有这样踩人家的?陈实南却兴奋起来,问“这样看起来,传统文化的含蓄美确实更容易被中老年人接受些,但年轻人就喜欢另一种直接呀!”

    包文春说“怎么说呢!没有领略过壮美河山,没有见识到祖国文化遗产和祖宗传承下来的辉煌文化历史。如同青蛙没有经历过寒雪,夏虫不可语冰,地域的局限性不是重点,关键是惯性思维桎梏了个人的思想。再看看年初费余清演唱的《梦驼铃》,就是一首佳作,词曲作者和演唱者的结合极好。‘風沙揮不去印在歷史的血痕,風沙揮不去蒼白海棠血淚’,人的思想是自由的,这就是一种思想意识不受地域限制的表现。目前的人还感觉不到地域文化的重要性,比如这一百多年来的奴役压迫,八十多年来的殖民统治,香港的年轻人已经彻底忘记了祖宗吧?觉得西方制度优越,自认为是发达地区的代表,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奴性已经潜移默化深入到骨子里面,十三年之后,二十年三五十年后,下一代,下下一代会不会怀念自己的殖民主人,认贼作父,做出令祖宗蒙羞的事来?”

    这话说得更是露出骨头了,连邓立筠也害怕起来,就打圆场说“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吧!包文春是客人,还请你再作两首曲子,过几天你的演唱会专场,我一定上台捧场。”

    包文春也觉得点醒力度足够了,就笑着说“这个没问题,马上就有!丁香,你也注意点,回头到北京,咱也录制个内地版本,和大姐比比销量。”

    坐回钢琴边,叮叮当当谈了一通,见周助理摆弄好录音机,就开始唱歌“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说好不为你忧伤,但心情怎会无恙,为何总是这样,在我心中深藏着你,想要问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如果爱情这样忧伤,为何不让我分享,你也不问你也不回答,怎么你会变这样,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

    现场沉寂一会儿,十来个人开始鼓掌,陈实南笑着说“真是奇才,一首经典再次问世了。”

    邓立筠微笑着沉吟不语,好一阵才问“你考虑过留在香港发展没有?再为我作一首吧!”

    “马上有!”包文春稍作沉吟,又开始弹起钢琴“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

    这样反应敏捷的新歌,曲调格式完全不一致,令陈实南彻底拜伏了。看看表,早已超出采访时间,见周助理已经在布置餐厅,他起身告辞。邓立筠还追问“陈总编,节目剪辑好了,是不是叫当事人先看看?”

    陈实南笑着说“公司有审查部门来处理这些事,没问题才会播出的。”

    吃饭时,邓姐埋怨说“包子!不该这样指名道姓的评价别人,这是礼貌!你应该知道的,今天怎么觉得情绪不太好,要不要打电话叫他们暂停播出。”

    包文春笑着说“谢谢大姐,我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们掀起一种文化现象大讨论的。”

    邓立筠知道他的底细,也不知道丁香是否知道,这样做肯定和未来有关,就不再多问。只是谈些艺术方面的内容,说“等你演出结束,我就去日本,然后直接飞伦敦,可能一时回不来。不过,我会给你买些礼物寄回去的,等会儿你留个新地址吧!居无定所的,总是联系不上你。”

    包文春写了个长长的数字,说“这是我的随身电话,有急事时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去救你!”

    周助理就笑起来,说“写小说的浑身都是故事情节,这又在设计新剧情了?”

    包文春却没笑,说“记住这个电话,不可泄露。”

    藤井的动作很快,在荔枝角工业区一带找到一座转让的电子产品加工厂,议价两千万港元,请包文春来出面定夺。

    包文春认为目前的投资环境并不理想,社团参与成份太多,还有警察系统太乱,某些方面比内地还要复杂。就有点迟疑,还说明自己的看法。藤井却笑着说“这方面不要紧,我们是全日资企业,聘用少量本地员工,其余的高管都是从日本调来,港英当局不敢随意干涉经营的。假如春桑能和社团有点联系的话,那就更好了。”

    饭洼的行动也很快,一边电联总公司调集人手,这边就在弥敦道美丽华大酒店租下一层楼,挂上银通国际香港公司的牌子。

    包文春看了一系列的计划书,带着两个人来到藤井租下的一处码头仓库,当着他们的面,挥挥手,面前出现一堆黄金锭,用塑料盒单独分装着,也挡不住金灿灿的发光。黄金大约有一吨重,以目前的金价来说,确实少点。随后又拿出一堆堆钞票,这个就比较震撼了,一立方米一个包装,用塑料薄膜封着,他还伸头看看标签,看了发行年代,把不适合的又收了起来。

    将两个人都吓得不敢靠进,就说“马上给你们弄游戏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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