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官说着叹了一口气：“不过即便知道这个规律，还是没办法反他的五行术。”

    轩辕夙凤宽慰道：“即便花无眠将百花郡打造成一个，充满他所能支配的五行元素的界层，但终究不是真正的界，只是一个掌握了五行术的人，制造了一个结界而已，终会有破绽的时候。”

    所以萧玉官，你一定要再坚持一下，他一定能破了这该死的结界。

    不过他面上没有任何让她忧虑的表情。

    “好了，现在先将你身上的法印再加持一次。”

    萧玉官乖乖转过身，露出那挺秀漂亮的后背。

    轩辕夙凤看她娇嫩的模样，依旧不忍心：“会有点疼，你得再忍忍。”

    “没事，你来吧。”

    “呵，若其他事你也敢这么爽快，本王何至于此？”

    什么意思？

    啊，她明白了。

    萧玉官刚想说他流氓，就感觉背后一阵刺疼。这家伙说这个，原来只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啊。

    轩辕夙凤没有迟疑，因为痛无法避免，迟疑只会延迟她痛的时间。

    他身体迅速进入白寅的状态，游走在她背后的大手起手诀，指腹之下有白色力量充盈。

    萧玉官很疼，不过还没有到不能忍的地步，她满是乌鸦咒印的手紧抓着木桶的边缘，承受他力道强硬贯穿皮肤的疼痛感。

    直到轩辕夙凤收回手。

    她大松了一口气。

    可他却道了一声：“接下来会更疼，若是受不住，喊出来会舒服些。”

    哈？

    原来刚才只是

    餐前的开胃菜啊。

    萧玉官干笑一声：“没，没事，你来吧……”

    他都豁出性命了，她还怕疼？

    不存在的。

    只是，当轩辕夙凤咬破他的指尖，将鲜血一寸寸填充咒印时。

    背后瞬间传导钻心灼骨的痛！

    萧玉官脊背不由自主挺起，耸起的肩胛骨上后，如同一双羽翼痕迹的法印，逐渐被鲜血填充。

    萧玉官很想问轩辕夙凤在做什么。

    但这种痛，突然让她有些晕眩，脑海中骤然出现一个画面。

    小小的孩童盘腿坐在蒲团上，身上的衣裳被退到腰间，露出稚嫩的背。

    而他背后盘腿坐着一个，身着白袍的提醒高大的成年男子。

    男子咬破指尖在孩童背后缓慢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他力道不大，但钻心灼骨的疼痛让孩子脊背绷得直直的，额头冷汗涔涔，他低声问：“师父，功德是痛吗？”

    盘腿坐在他背后的男人说：“不是。”

    那孩童倒抽着气，忍着疼再问：“那为何弟子每次收功德，就像被砍了一刀。”

    白衣男子说：“因为每收到一分功德，就会剔掉你身上一分戾气。”

    孩童再问：“那师父，功德很重吗？”

    白衣男子将孩童腰间的一个葫芦解下来，将葫芦里的功德倒入他躺着鲜血的指尖，功德圣洁而纯白，和着他鲜红的血，一寸一寸填入孩童背后的一个大大的“善”字。

    孩童疼得往前倾倒，像是承受不住身上的疼了。

    白衣男子伸手托住他前倾的

    胸膛，让他继续挺直脊梁骨，才回答他刚才问的那句话，功德很重吗？

    “很重。”

    孩童大口大口地呼吸，努力得承受背后的重量说：“怪不得弟子都快背不动了，师父，功德究竟是什么呀？”

    男子回答说：“是善。”

    “善是什么？”

    “善，在你背上。”

    在他背上……

    “在弟子背上？”孩童苦苦撑着再问，“那师父，我要背着功德到几时？”

    “到你功德圆满，莲开次第时。”

    莲开次第。

    燃烧的红莲，一望无垠，但分明已经次第开放。

    但莲花之下横七竖八的都是人的尸骨。

    花开得最繁茂的地方，堆积的尸骨越多，鲜血越浓烈。

    疼痛……

    让萧玉官几乎捏碎了木桶，原本盘绕在鼻息之间的药味，全完变成了血腥的味道。她的身体慢慢地下沉，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刚要张口叫，小皇叔……

    一把带血的长剑穿过她的胸膛！她顺着长剑抬起视线，就望入一双狭长的眼……

    “不要！”萧玉官下意识地猛然回过身，狠狠抓住轩辕夙凤的手。

    带着惊惶与本能的反击在与轩辕夙凤不解的眼神对上后，才猛然惊醒过来，下一秒又慌乱地放开了他的手，这一下，人就真的往药汤里沉下去。

    轩辕夙凤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就捞起她的腰肢，安抚道：“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萧玉官的脸浮在药水之上，没被乌鸦咒印布满的地方，苍白如雪，分明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但心里却恍惚不定，她就那样定定看着轩辕夙凤……

    不对。

    他此刻的模样比起温柔腹黑的美人轩辕夙凤，看起来强悍太多了。

    那美得胜过满城凤凰花开的容貌。

    分明还是像的。

    但此刻她完全不能将这两个模样拼凑成一个人。

    依旧是那惊为天人的容颜，但那属于男人的柔和轮廓，被硬朗坚毅的线条覆盖。

    脸上再也不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而是锋利又霸气。

    身体的肌肉因为是白寅的状态，将轩辕夙凤原本裁剪合体的衣裳，撑得有些许的紧绷，显得他手臂更结实，胸膛更宽阔。

    整个人浑身上下透出一层金属的硬度，让他看起来不倾城不倾国，但却有种君临天下的威泽。

    或许又因为，她此刻沦陷在装满水的桶里，而他覆在木桶上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着她，她竟然觉得自己很是渺小，张口下意识就叫道：

    “师父……”

    轩辕夙凤一愣。

    继而又了然，将她从水里抱出来一些：“因为需要不断输入灵力，故而只能以这样的状态，吓到你了吗？”

    “啊？”吓到了吗？萧玉官有些回不过神来。

    轩辕夙凤再道：“怎么？白寅师父竟然不能讨玉官小徒儿欢心了吗？”

    这语气让萧玉官眨了眨眼，然后就释然笑了。

    她抹了把额头，说道：“我刚才疼得迷糊过去了，竟然看到你用剑从我身上穿过去……”

    轩辕夙凤再是一愣，

    然后问她：“以前你从未有过这些记忆？”

    “什么？”

    “我杀你的记忆？”

    “啊？哦！”萧玉官才恍然，“这不会是我们前世的记忆吧？”

    “你说呢？我可无数次见到你砍下我的头颅。”

    “我吗？”

    “确切来说，是当时的大老虎，你现在还太小了。”

    也难为当初他那么想杀她了，她就见了一次，就觉得脊背发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轩辕夙凤跟她解释：“在你的药里有味三生花，是忘川河畔的三生石旁所得，或许是因为这个让你见到了以前的画面。”

    说完捧着她小脸低声安抚她：“玉官别怕，我们不会重蹈覆辙，我更不会再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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