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灵月每一日起来，都精神抖擞，但是她的习惯却似乎没有变。

    每一日起床，上官灵月都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说上一句：“上官灵月，今天是美好的一天，你要笑！”

    原清扬自第一日无意中发现了这一“习惯”后，便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他发觉她很在意自己的左肩，也不知那里有些什么，每日起身，上官灵月穿衣的时候，都会无意识的抚摸左肩，然后换上衣服后，会站在镜子边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上那句话，随后会开心的转个圈。

    虽然她的表现那么自然，丝毫不见忧伤，但原清扬却是感觉到了她心底的悲凉和无可奈何，他能感觉到，她面上虽然是在笑，可心底却是早哭了。

    于是，心里更是怜惜起上官灵月。

    每日的鲜花已经成了原清扬的习惯，将水盆给上官灵月端到屋里洗漱，甚至耐心的烧了温水。

    还会每日里陪她到村子里散散步，带她去自己的几个好兄弟家串门子。

    会骄傲的给邻里乡亲介绍她说：“这是我媳妇，上官氏。”

    次日，上官灵月带领着原家的众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日功夫，将烘的半干的鱼腌制好。

    上官灵月掌厨，倒了半盆子的菜籽油，油微热，倒入茱萸粉，姜丝和蒜子，待到香味正浓时，倒入鱼块翻炒，最后倒入紫彤送来的，新鲜酿制的米酒，加上锅盖，小火慢焖。

    原家的众人闻着那味道都觉得馋，口水直流。

    待到焖好了，上官灵月铲出一碗给大家伙偿，顿时你一口我一口，连连称赞，都说上官灵月好厨艺。

    “灵月这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这么好吃。”原老太太吃着好吃，愣是舀了碗早上剩下的白粥，加了个餐。

    卢氏和李氏也有样学样，一口粥一口鱼，吃的欢快。

    “家里厨娘琢磨出来的，可不是我的功劳。当年在上官府吃到的时候，里面放了很多的调料，什么八角茴香，什么都有。不管我更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味道。厨娘看我喜欢，才琢磨了这种更简单的做法。”上官灵月学着原老太太，一口粥，一口鱼，吃的好不欢快！

    待到清荷和清颜这儿，锅里早没了粥，李氏和卢氏只得分出几口给清荷清颜。

    待几个男人干活回来，家里几个早已经吃完了。

    上官灵月将鱼分了大小好几种，大到鱼块，小到鱼仔子，分别烹饪。

    待到做好了，再将冷了的酒糟鱼装坛子，密封好。

    足足装了五个小坛子，够吃许久了。

    吃午饭的时候，上官灵月盛了一大碗酒糟鱼当菜，原家人各个竖起大拇指，直夸好味道。

    不过大家伙更偏爱小鱼仔一些，觉得更入味。

    只有原德安不同，他觉得大口的吃才有趣，更钟爱鱼块。

    原清扬不挑，上官灵月给他夹哪个，他就吃哪个，各个爱吃。

    其实酒糟鱼的做法简单，但是寻常百姓家舍不得油盐，自然就不会去做了。

    与其说是上官灵月厨艺好，倒不如说是大家穷，没有心思和精力去研究这些吃食。

    毕竟，不是每一家都经得起浪费的。

    上官灵月借着大家伙说酒糟鱼好吃，便提起马家村没有几个鱼塘：“我们这会儿是才下笼子，所以鱼才会多，但是过个几天，大家伙都学会了下笼子，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鱼了。而且，因为捕鱼的人多，河里的鱼恐怕会越来越少了。但是如果我们有自己的鱼塘，那就随时都有的吃了。农闲的时候还能有个额外的收入。”

    原德安道：“也不是不想养，但鱼这东西，抓起来麻烦，得放干水才行，工程太大。而且，鱼塘小了，也挣不了多少钱，大家伙就没干。”

    上官灵月赞同的点头，认真的想了想，才道：“都说做农民，撇开人为的伤害不管，就怕三样：一是洪灾，二是旱灾，三是蝗灾。小一点的洪灾只要疏通引流的好，房屋建的高一些，问题倒不大；就是旱灾才累人，老百姓要一担担从河里挑水，万一要是河里也水干了，那就只有等死了。为什么我们不挖几个大池塘，灌溉养鱼两不误。鱼塘不仅仅能养鱼，还能种藕，最重要的是可以蓄水，这样就不用怕干旱了。养鱼的水更肥，用来灌溉，那这些农作物不是长得更好吗？”

    原家众人顿时惊喜的呆住了。

    原德安看向原老太太：“清扬媳妇说的在理，可以这样做。”

    原老太太点头，赞赏的对上官灵月笑了笑，放下筷子，对原德安说道：“吃过饭，你就去找村长和里长把这情况说说。可以村里头一起挖，均匀着些，看看怎么做到灌溉养鱼，这养鱼是一家一家轮着养，还是一起养，都听村长的意思。”

    “依我看，轮着养好些。一起养的话，万一鱼塘有个什么纠纷，都闹不清楚。”李氏接过话头，看着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

    卢氏一向不发表言论，但也是同意的点头。

    “可以将厉害关系都说说清楚。咱们这儿，地处边疆，每年秋收都被金国的蛮子闹上一闹，乡亲们也都被拖累的穷了，好在这些年，边疆太平，大家伙互帮互助，倒也慢慢起来了。但那蛮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闹上一回，这一闹，乡亲们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若是大家伙养了鱼，就是被那蛮子闹了，那好歹还有一份收入，不至于饿死，这是好事，得早些找村长去说说。”原老太太虽然是个女子，但分析起问题来，比之男子，也是毫不逊色的。

    就这样，原老太太一锤定音。

    饭后，原德安带着原清扬和原清承二人，提着酒糟鱼去找村长，一直讨论了一下午，至晚方归。

    而无聊的上官灵月盯着编绳子的卢氏，眼睛一亮一亮，直看得卢氏发毛。

    “灵月有事？想学？”卢氏忍不住问道。

    上官灵月立马摇头：“不学不学，我太笨了，学不会。”支吾了几声，犹豫着问道，“二伯母，那个……嗯，可以帮个忙吗？”

    卢氏顿时笑了：“我能帮什么忙？”

    上官灵月立马开心的跳了起来：“二伯母最好了！”说着，凑近卢氏，手比划着，语速飞快的说着，“就是编个这么大的，四四方方的网，网格小一点，筷子尖那么大，编个六七个七八个的，用粗绳子就好……我有用。”

    “又是要做什么？”卢氏笑问。

    上官灵月嘻嘻笑道：“还是抓鱼，抓小鱼仔。嗯，应该说是捕鱼，大家不都说小鱼仔做酒糟鱼更好吃吗？我就想都捕一点小鱼仔。放心，这个网绝对安全，比笼子还安全，不用下水就能捕鱼。”

    上官灵月说着，还举起三根手指保证。

    “不用下水就能捕鱼？”卢氏有些不信，但还是愿意为了上官灵月一试，“行，我试试，明儿个就能给你。”

    “太好了！二伯母最好了！”说着，原地转了个圈，转身飞快的找清荷清颜分享好消息去了。

    很快，屋子里传来姑娘们兴奋的呐喊。

    院子里的卢氏与李氏对视一眼，欣慰的笑开。

    屋里的原老太太听到姑娘们的欢呼，立马出门，好奇的问李氏和卢氏：“这是又有什么喜事了？”

    卢氏笑着把事情原委说了，原老太太闻言，无奈的笑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点子。不过，她开心就好，这些她愿意折腾就让她去吧。”

    “欸。”卢氏爽快的应下。

    当晚，去伙伴家玩耍的清玄清越回来，听说了这事，非得缠着上官灵月下网的时候要叫上他们，又是好一阵欢腾。

    晚归的原德安原清扬听说了此事，也是无奈的很，但大家都愿意宠着上官灵月，愿意让她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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