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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疏勒边境二三事
    时间一晃而过,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阴沉沉的天空,却没让西域田地里忙活的人愁眉苦脸。

    劳作之余,抬头望着天空,闭眼感受着春雨打在脸庞上的清凉。

    随后抬头眺望,到处是田间地头跟他别无二致的劳作农民。

    甚至还能看到不少精壮的汉子,也在挥舞着锄头帮忙劳作。

    休息之时,三五成群的妙龄女子,提着水壶,端着吃食出现在田间地头。

    推让之间将她们准备好的饭食,塞给这些素不相识,精干有力的汉子们。

    三两句言谈之际,莫名的生出一股好感,还未婚嫁的农家女子,也在努力的和她心意的男人搭话。

    “牙将,吃饭了!”

    高昌营区牙将典韦,很是熟络的挥舞着锄头,将土地的泥土翻新,没有任何一点生疏的模样。

    有人呼喊自己,典韦停下自己手中的活,抬手很是随意的擦拭一把额头的汗水。

    扛着锄头朝着用木板搭设,暂时是用餐休息的地方走去。

    顺手接过已经倒好的清凉的白开水,舒舒服服的灌进了肚子。

    “呼...舒服!”

    放眼望去全是灿烂的笑脸,在此地根本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忧愁。

    “萨费牙将,你也来了!”

    “我还不能来了?”

    雅拉·萨费很是豪爽的将摆在案桌上的水端在嘴边,没好气的怼了一句,不会说话的典韦。

    余光瞥着典韦憨厚的模样,微微笑着摇摇头,一口将剩余的水饮尽。

    不多时,这里边聚集起来不少人。

    男女老幼,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在休息点看到他们的身影。

    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钻进人群,站在高昌牙将雅拉·萨费的身边。

    “将军姐姐,这是给你的梨!”

    小手攥着一个褐黄色的梨子,期待的等着雅拉·萨费收下它。

    高昌牙将雅拉·萨费也不含糊,缓缓蹲下身,接了过来。

    用力一分为二,将大份的重新递了回去。

    “来,咱俩吃!”

    “唔...不要,这是我从爷爷那里专门拿给将军姐姐的!你吃!”

    “你要是不吃,那将军姐姐也不吃!”

    高昌牙将雅拉·萨费的话语,让小姑娘顿时赌气了小嘴。

    不过还是乖巧的靠在自己口中将军姐姐的怀里,捧着黄褐色带着小斑点的梨子吃了起来。

    现在团聚此地的都是一些劳作之人,为协助他们耕种兵卒塞各种吃食的场景。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哪怕已经见到这个场面好几次。

    可现在还是眼中带着泪花。

    这天底下都是让他们孝敬的军爷,何时有过这种场景啊!

    高昌牙将典韦也捏着面饼,端着铁盒子中的肉汤,蹲在了雅拉·萨费的不远处。

    “这边开春的地快抢种完了吗?”

    牙将雅拉·萨费转头问着埋首在饭食中的典韦。

    “嗯,快完了,后天就能去姑墨抢种那边的地了!”

    典韦抽空离开饭食,声音沉闷的开口回答。

    “那就好,你早上从疏勒边境上过来,那边没啥问题吧!”

    “放心,没问题,对面没多少人了!”

    “哈哈哈,也是,基本上都快跑到这边了吧!”

    雅拉·萨费说起这个话题,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这可以说的上最轻松的边防驻守任务了。

    根本不能和游牧鞑靼对峙的那段时光相提并论。

    现在轻松的边境任务,都还能帮助此地的居民,来抢种一下重新划分的田地。

    .........

    秦边境,同疏勒侯国接壤的地区。

    障塞尉伊利,站在一座简易搭设的瞭望台上。

    拿着千里镜,缓缓眺望着对面的动静。

    一个冬季,就让对面和他们人数差不多的营区,现在变得零零散散。

    至于原本和他们对峙的兵卒,除开少部分冻死,饿死的人,被强硬留守在对面的人之外。

    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驻防辖区。

    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没有将他们当做人。

    现在自食恶果的他们也只能紧紧龟缩起来,做着垂死挣扎。

    狐假虎威的模样,让时常关注对方情况的障塞尉伊利心中发笑。

    要不是没有自家主公的军令,现在的他保准可以带着如狼似虎的秦卒,将他们摧毁的一干二净。

    “好了,监视好对方的情况,有什么异常随时禀报!”

    “喏!!”

    障塞尉伊利吩咐着瞭望台上的兵卒。

    随后爬下瞭望台,朝着身后林立的营区赶了回去。

    刚到营区门口,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副拖家带口的场景。

    将马缰递给一旁负责管理马匹的小官,随口询问。

    “又是出逃此地,折返回去举家搬迁的人?”

    “嗯!”

    询问一句口,障塞尉伊利也不再关注。

    ......

    疏勒侯国的一处小村子。

    破屋烂瓦也没法说着这处小屋所的寒酸。

    包裹着洗的发白,严重掉色的妇人,将手伸进还有些冰冷刺骨的木桶中。

    丝毫不在意冻裂的伤口,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怎样的伤害。

    嘴唇冻的发青,可还是咬着牙,拿着木棍,将木桶中的衣物捞出来,一下下的敲打清洗着。

    家里的男人去打仗,现在音讯全无,年幼的孩子和她还要生活。

    没有土地耕种的她只能为贵族做着清洗衣物的活,换一些能让她吃的东西,好给孩子挤一些奶水。

    想起男人走的时候,说打了胜仗,就有军饷。

    回来能卖一两亩地,就不用在做地主家的佃户了。

    可现在那个死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可真是狠心!

    眼神木然的甩动着木棍,看不见任何一点,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

    只有堂屋内幼儿的啼哭响起时,才会让她抬起头。

    最后还是咬咬牙,狠心不去照看。

    这些衣物洗的迟了,送回去的晚了,可是要被扣工钱。

    到时候他们母子俩可又要饿着肚子了。

    破落小房屋内的场景,在这些疏勒侯国的小村子里很常见。

    因为战争,家里能拿得动武器的男人,都被强制征召走了。

    现在完完全全都是寡妇村和老人村。

    妇人拿着木棍,咬着牙敲着木板上的衣物。

    不知不觉眼泪就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你个没人管的死鬼,嫁给你不求大富大贵,可是死是活你也来个信啊!留下我们娘俩算几个意思!”

    咬牙切齿的咒骂,似乎在说着自己丈夫的不负责。

    可其实更多的是对这个不讲理世道的怨恨!!

    要是不说点什么,骂点什么。

    她真的害怕自己撑不下去,抱着孩子找个河潦草结束这个悲惨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