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位刀盾兵，五人一组，冲入已经无法冲刺，驻马混战的鞑靼游牧骑兵之中。
善于机动的他们，被云光加箭雨和一人反冲，不讲任何道理的中途截停，想要活命只能离开马背。
凡是云光目光所致，还有在马背上的人，要么是长槊当头砸击，要么就是一柄飞速的标枪。
下了马，可就是步卒的天下。
抵盾当下攻击，身旁之人就是利索的补刀。
远处专门挑选臂力出色的弓手，也在进行着收割。
五十人对百人的小规模交锋，不足半个时辰就落下了帷幕。
到处都是血腥味，还有未死之人的哀嚎！
“弓手补射，盾兵掠阵！”
云光的喊声响彻全场，进行着战争的收尾事宜。
“各什长上报伤亡！”
“刀盾一伍，未伤！”
“刀盾二伍，轻伤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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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手一伍，重伤一人！”
“弓手二伍，亡一人！其余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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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兵卒补刀之际，一声声汇报声通过伍长的传达，响彻这个平原。
死亡的数字是冷冰冰的，不亲自经历残酷的沙场，根本不能理解这些数字背后的心痛。
昔日共同训练的同袍手足，一场接触战就变成了尸体！
云光也在心中滴血，这些蛮子果然不愧是能肆虐这么多年的蛮夷。
哪怕有心算计，哪怕他勇冠三军，这些家伙还是能带走自己训练兵卒的生命。
这一场战斗，轻伤十七人，重伤八人，死亡三人，至于游牧鞑靼，则是全灭的下场。
“开门啊！外面打完了，放我们进去找医师！！”
除开打扫战场的人，负责抬人的十六人拼命的朝着城门大喊。
城门上的人还在犹豫，直到前障塞尉发话，才打开了城门！
“你们他们瞎吗？那边都打完了！拉闸！开城！”
中气十足的呼喊声，随着绞绳拉动，这扇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拉了起来。
众人鱼贯而入，冲向了车师城里的医馆！
不过有三位重伤者，路上就没了声息。
挖坑，抛尸，点火。
熊熊火光燃起，这里除了遍地的红色，看不见令人呕吐不已的东西。
活下来还能奔跑的战马只有五十多，剩下的要么瘸了，要么碎了！
碎了的那些被当场砍死，也抛进了燃烧的死人堆！
一百零三具尸体能烧多久？
云光督促着将这里处理干净，已经夕阳西下了！
“瞭望换班留守！”
“还有这些战马和战利品看好了！可别让谁拿去了！”
“喏！”
刚才经历了生死大战，站岗警戒还是不能少。
云光处理完这些，也疲惫的揉着眉心，那双猩红的眼睛也缓缓恢复正常。
骑着棕色变黑灰的战马，云光来不及清洗，就缓缓朝着车师城中走去。
这里四下无人，云光趴在马背，止不住的干呕，顿时口水鼻涕眼泪滴落在地。
一百人，接近四十人死在了他手里。
这和那晚紧张的气氛不一样，云光杀完就带着母亲走。
今天可是从头冲锋到尾，就连那杆银白色的长槊，此刻也是一片血红。
胃中的翻滚总算消停下来，云光这才直起身子，抬起衣袖将眼角，鼻孔，嘴边的痕迹擦拭干净。
“妈的！”
云光恶狠狠的咒骂一声，再次从马背上直起身子，昂首挺胸。
双手一抖马缰，轻轻一夹马腹，再次成了那个每天往返在这条路上的威武少年。
只不过少年眉宇间的那股稚气完全消退，现在俨然就是一位个子不高的成年人。
义姐婚嫁之时，少年也在血肉搏杀中，彻底丢掉了他的那颗童心。
..................
“云队率回来了！”
“云队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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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扬鞭入城的云光，时不时有街边的行人大声呼喊。
哪怕这个年纪不大的云光，从身边狂奔而过，那股血腥味让人为之胆寒！
可还是忍不住将欣喜的呼喊声传给身边的每个人。
酒楼的窗口，精绝女王抱着女儿也在等待被人呼喊名字的人。
马蹄清脆，那道令他们印象深刻的身影映入眼帘。
“娘，那个哥哥好棒啊！”
精绝女王被女儿的惊呼惊醒，看着扒在窗户还在朝外追逐少年身影的女儿，有些心累的揉着眉心。
古往今来，天生异相者数不胜数，但总有几个能令世人胆寒。
天生杀神。
一统乱局的武朝，有位坑杀了敌国四十万男人的存在，那个名字真的能制小儿夜哭。
没想到中原的杀神，竟然来到了西域，精绝女王嘴角已经浮现了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车师队率，云光入府观礼！！”
只不过嘹亮的嗓音就是有些颤颤巍巍！
本来云光这么大点的官，根本不用门前的侍卫这般大喊通传。
可这些家伙哪里见过这么中的血腥味啊！
云光礼貌性的一笑，在他的眼里，就差尿裤子了。
谁让云光没有清洗，一身通红的就来到了这里！
徐端静慌慌张张的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跑了过来，紧张的抓在儿子肩膀，上下不断乱摸。
根本不在意儿子那一身血污。
“有没有伤着？需不需要找医师，可千万别因为娘担心，你就藏着掖着！”
“娘，我没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关我屁事，上阵杀敌的又不是他们儿子！”
徐端静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此前的担忧这会儿全部爆发，竟然罕见的爆了粗口。
发现儿子的确没事，徐端静这才松了口气。
刀剑无眼，上阵杀敌，死了可就真的没了，她徐端静又不是神仙，无法再给儿子第二条命。
一切的担忧消失殆尽，徐端静脚步有些虚软，要不是没有云光扶着，恐怕就瘫软在地。
“云队率，辅国侯召见！”
“麻烦您带路了！”
搀扶着母亲，一同前往了此刻灯火通明，依稀间还能看见载歌载舞的场面。
云光没啥感想，反倒是徐端静，看着对面，眼神愈发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