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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车师窘境
    少年火热的目光,似乎也被秀丽的少女察觉,双眸对视之间,云光罕见的避开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这一次避开,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冲他淡淡的微笑。

    如果花朵绽放的瞬间令人心花怒放,那么这个笑容能让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光儿?光儿?”

    娘亲的呼喊,让云光从低头出神中惊醒了过来。

    只觉得自己脸颊热的通红,还有坐立不安无处安放的手脚。

    徐端静有些好奇,刚才儿子还一副好端端的模样,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难不成生了热病?染了风寒?

    有些担忧的徐端静伸手搭在儿子的额头,发现温度还是一如往常,除了有些滚烫的脸颊。

    “光儿?你是着凉了吗?”

    “没有,娘亲,我没有着凉!”

    云光连连摆手,驱赶着让自己有些尴尬的瞬间。

    徐端静虽然有点疑惑,可儿子拍着胸脯,活蹦乱跳的模样实在是没有半点异常。

    只能稍微疑惑一下,想必她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只是因为一个姑娘的原因。

    今年才十岁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贪玩的年纪,怎么会有情窦初开少男少女们的哀怨。

    再怎么快,也要两三年吧!

    “走吧,光儿,我们先去城外过夜!明日你在去山里。”

    “嗯!”

    云光牵着马匹,有些念念不舍的回头。

    只不过人潮涌动,看不清刚才惊鸿一瞥的少女。

    猛然间一个小心思藏在了心头,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呢?

    ..............

    母子二人出了城,很快在不远处破败不堪的小村落里找到了歪歪斜斜,甚至有过燃烧后痕迹的房屋。

    这里也有人居住,全部都是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者还有一些黑成黑炭的幼童。

    “老丈,此地有我们歇脚的地方吗?”

    徐端静站在一位身形佝偻坐在火堆上熬煮东西的老者身旁。

    老者轻轻抬头,语气不善的低声说了句。

    “这里这么多地方,还怕没有歇脚的?”

    随后不在去理会,拿着树枝削尖的竹筷翻动着陈旧铁锅里的东西。

    徐端静瞥了一眼,大多都是一些树皮草根之类的东西。

    “皮猴子们,别转悠了,吃饭了!”

    老者朝外大喊,不一会儿,四个玩闹的都快成泥炭的孩子跑了进来。

    看年纪最大的才七岁,最小的才四岁。

    “老丈,我们能坐在这里吗?”

    “哎...坐吧!”

    老者微微叹气,看着徐端静无奈的摇摇头。

    “光儿,把包袱里的干粮拿出来吧!”

    云光也不矫情,将包袱里谨慎为数不多的干粮掏了出来。

    用力掰扯一小块,一一分给此刻眼巴巴看着他的孩童,分到最后,手里只剩下些碎屑。

    老者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做出刚才举动的母子,抬手就要拒绝。

    徐端静则看出了老者的忧虑,抢先开口。

    “老丈,你就拿着吧,吃树皮和草根可顶不了多久,虽然干粮差,可还是比这些东西要好一些。”

    “这是你们的东西啊!分给我们,你们吃甚?”

    “老丈要是不嫌弃,这锅里的东西能不能分给我们一些?”

    “好!好!好!”

    言语之间,老丈没由来的眼睛有些湿润。

    “娘,我骑马去林子里抓些野兔啥的,好不好!”

    “去吧,小心点,天色晚了,可别太过深入山林!”

    得到母亲的肯许,云光翻身上马,让想要他带着骑大马的孩童乖乖等候,轻挥马缰,窜了出去。

    这一路上云光可是学会了骑马,虽然不能在马背上如履平地,可保持姿势,以及让马儿转向都学了个差不多。

    假以时日肯定是一位出色的骑手。

    徐端静目送儿子离去,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火堆旁的老者身上。

    “老丈,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没人居住呢?”

    老者听闻徐端静的问候,佝偻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又弯曲了不少。

    “这里原本还有人居住呢!自从都护府搬离,那些鞑靼游牧就经常来骚扰。那些畜生弓马娴熟,骚扰纵火,反正就是不让人安生,逮着机会就冲上来狠咬一口。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天天防贼的啊!这不连番骚扰,车师内的兵娃子也苦不堪言,只能龟缩起来,周围也就荒废了下来。”

    老者看着火光,似乎回忆起那段还算美好的时光。

    “每年春种秋收,那些蛮子如期而至,仿佛算好的一样,这里人都受不了了,都去城里或者搬离这里了,这几个月还好,那些家伙也不来骚扰了,前几日大家伙还在讨论要不要去以前的地界在开始耕种,可城里就有人传出鹰愁涧地界发现了蛮子的马蹄印,这不就又打消了念头。”

    徐端静静静听着老者断断续续的话语,心底里也泛起了一股绝望。

    辛苦搭建的家园,不知道何时就会被一伙强盗冲出来付之一炬,然后还抢劫一空,甚至杀人取乐。

    况且这还不是一两次,而是经常如此。

    要是没有强硬的力量一波打残,只能苟延残喘,过一天算一天。

    徐端静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情况还要更加严峻。

    “那么城里的兵卒就没想着出去主动应敌?”

    “哎...怎么没有,障塞尉弥陀*萨费上阵连腿都瘸了,可只是留下了几具零星的尸体,反倒是城内的兵娃子被射死的有些多,打了这么几次,脊梁骨都快被打断了!”

    想起肆虐的游牧能存活那么多的时代,靠的不就是马背上娴熟的一手骑射吗?

    游击,骚扰,分割,屠杀,这些马背上的家伙,将轻骑兵的功能玩出了花。

    想要彻底击溃,就要靠大兵团的对冲碾压,可兵团对决,不成气候的小股游骑兵直接不合军团玩!

    这让打大战的军团根本无从下手。

    连番骚扰,总能被他们找到破绽,然后就是冲入军团内一阵乱杀。

    就算打输了,可漠北之大,草原广袤,钻进去根本寻不见身影。

    火光照耀下,全是老者无奈的神色,还有这个城池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