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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白夜
    再醒来时感觉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头不是那么一阵阵抽痛。

    支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已经不在自家小别墅里,而是一间光线有点儿暗的古色古香的房间,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中草药的气息。

    我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一旁杂乱的书桌旁一个年轻人在一旁看书。

    这就是我先前打电话要他来接我的那个人,白夜。

    看我醒了过来,他才转过头来,皱着眉看着我。

    哎呦喂,啧啧啧啧啧。

    我:

    白夜这名字挺怪的,不知道这是个艺名儿还是个什么玩意儿。说不好是他自己取的,可以理解为白晃晃的夜晚。

    白晃晃的夜晚也算是我发小儿,那时候一个大院儿里的,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他家世代行医,他爸和我哥特谈的来,我哥和白夜他爸是同一辈人,要算起来,我还是白夜的叔叔。不过我和白夜更多的算是铁哥们儿。

    但是后来他家搬走,我和白夜也就渐渐没了联系。

    不想大学毕业后到了重庆,又重新遇上,他算是我在重庆唯一的一个值得依靠的朋友了。

    即使已经分开了这么些年,我俩还是很谈得来。

    对于男人来说,幼年时交到的朋友会比成年后交到的朋友更铁,幼年时的友谊也更加持久。

    并不是说成年后男人就不真心交朋友了,而是男人在成年之后很少有敞露自己内心的时候,在人际关系中也就变得含蓄收敛。

    我和白夜小时候,那算是比鸟之交吧,已经好到互比小弟弟的程度了。他算是我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朋友,在我做留守儿童的日子里经常陪着我。

    所以我现在看白夜都觉得要比上高中大学后的那些同学朋友亲切些。

    他现在是一名医生,或者应该说是一名郎中。也就是中医了,在重庆一家叫做悬回堂的中医馆坐堂。

    悬回堂这个名字,白夜解释说是取自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这俩词儿,各取一字。可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一家监狱啊,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什么的,也是各取一字。

    我把想法和白夜说了后,他悲伤地说我侮辱了他工作的地方。后来他给我大致介绍了一下悬回堂,据说这是他家开的一个很有背景的中医馆,采取的是商业运营模式,连锁店都开到国外去了。

    而白夜是悬回堂众多中医中比较出色的一员,这不是因为他是少东家,而是真真正正有靠本事的。

    在和他重逢之前,我一直对于中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后来在重庆遇到他后才知道中医并不是没能力,而是有能力的人太少。

    那些没能力的人,没能力也就没能力吧,他还满世界乱窜的骗人,就这么把中医的名头搞臭了。

    像白夜,虽然年轻了点儿,嘴上没毛了点儿,不正经了点儿,交的女朋友多了点儿,但能力还是有的,人家是重庆悬回堂的头牌,在悬回堂里都是有他自己的问诊室。

    我在重庆这几年也还是多亏了他照顾,他让我一个电话叫到远山花园不知道多少次,汽油都不知道烧了多少。

    悬回堂白夜的问诊室。

    啧啧啧啧啧。他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怎么着,舌头抽筋儿了?我重新躺回去,裹好被子,背对着他道,怎么把我挪这儿来了?

    你那儿情况不妙,我走得急身边儿也没什么东西,就把你带这儿来了。

    我没做声,心说情况不妙?难不成是感冒晚期?

    又跑到哪儿去浪了,这么一身寒气,还受惊了吧。他从书桌旁起身端了把问诊时病人坐的圆凳坐到我床边儿上。

    我转过身看着他:我现在很严重吗?还能活几天?

    不严重,只是普通的感冒。

    那你怎么说我受惊了。

    他一边埋头开方子,一边道:因为你心悸不宁的情况很明显。

    我心说现在医生都能看出病人的心理状况了?但没有问出来,毕竟人家是中医嘛,无所不能。

    两个人接下来又没边儿地扯了很久,我说一句他接一句。然后我想起内蒙之行来,从床上坐起来问他:你说,人真的能长生么?

    即使前前后后证实的差不多了,我还是想找人问问。人一般都是这样,在经历了一些特殊的事情后,会希望有一个讨论的对象。

    白夜一下愣住了,怔了怔才说:怎么着?你觉得你要病死了,活不下去了,想要长生?

    我:

    他见我脸色不好,才讨好地笑着说:按照西医的理论来讲,长生是不可能的。

    这人三句话不老离本行,又扯到中西医了。不过,他说西医的理论不可能,那就是说,中医在理论上是能够长生的。

    现代中医的理论上,也不可能达到永生的地步。他大喘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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