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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摸黑回家
    自卫队员们都是农人出身,本身受得起累,也不惧走路。平时训练时都有过多次夜间行军的经历。而且由于长时间食用富含维生素A的食物,农民中占有绝大比例的夜盲症也基本没有,所以在这夜间行走于比较熟悉的道路上面并不吃力。

    大家也知道家中可能出事了,更没有人因为一天操船的劳累而叫苦的。虽然每人扛了一杆重达二十斤的火绳枪,还背了同样重量的战术背包,仍旧能够以每小时十里的速度连续前进。

    当路程过半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庄子,那是章家的别院,平时住一些长工和负责种地的家仆,另外也有几户人家住在这里。

    此时已经过了戌时正(晚上八点),庄户人家早已吃过晚饭,早早地上床睡觉,以节省宝贵的灯油。章泽天带人从别院旁边走过,看到这里的人家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不像是闹过兵乱的样子,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他让大家等在庄子外面,自己悄悄地摸进了自家别院,发现只有长工头章文带着几个长工住在这里,便叫醒了他们,问起自家的事情。

    章文努力定了定神,把被人从被窝里面掏出来带来的恐惧感压下去,才说出了章家发生的事情。

    原来,章家在外为官的唯一亲人——族叔章致远出事了,章致远在陕西延安府做知府,本来一切都顺利。但是在这个倒霉的年代,陕西像后世的大明朝一样,闹起了旱灾,然后爆发了农民起义。

    可怜的章致远手上既没有可以用来镇压起义军的兵,又没有可以安抚灾民的粮,还有些惜命,没有勇气自杀殉国,只好跑到了长安。

    可是这个时代对地方官有一种严格的规定,那就是守土有责。也就是说,如果你所在的府县闹了民乱,作为地方官的只能与城谐亡——城池丢了就只能是个死,然后受到朝庭的旌表。否则便是重罪,基本也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这不,朝庭得知此事之后,便派了一个太监带着大内侍卫去长安抓章致远回京问罪——这个朝代没有明代那样的锦衣卫和东厂什么的专职特务机构,一般的这种抓捕犯罪官员的事情基本都是临时指派一名太监带两个侍卫,拿着圣旨出京办事。

    对于太监来说,这种奉旨出京的机会并不算多,也算是一种比较少见的美差,不仅可以公款旅游一番,而且还能接受各地地方官的贿赂,以及贪污一些犯官家中的财物,能够好好生发一笔。

    只是这次被派出来的冯承恩太监和那两个大内侍卫比较倒霉——如今的陕西基本上已经是赤地千里,没有什么油水可拿。雪上加霜的是,他们一路押送的犯官章致远本来身体就弱,年纪又大了,结果还没有出陕西省就一命呜呼了。

    虽然说犯下失土大罪的犯官进京之后,绝大多数都要被问斩,但是那得是经过正规的审判之后才行。像这样死在半路上的,是无法问罪的,最后多数都只能按照殉国来处理了事。

    而捉拿犯官的太监却会落个办事不力的评价,以后再想出头就难了。

    冯承恩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坐实章致远的罪名,然后给他弄个畏罪自杀之类的,把自己摘出去。于是他和两个侍卫一商量,便绕了个圈子,来到了章致远的老家,要从这里弄出点证据来。

    按说章致远与章泽天家关系并不算亲近,章泽天他们又是从父亲一辈就从胶南老家搬到了即墨来,就更加疏远了。奈何章致远大小是个正经进士出身的官身,为了蹭个官身的保护伞,从章泽天的父亲在时就与这位族弟把关系走得近了起来,现在章致远的长子章泽忠还在章家书院里面读书,并且在这里考了个举人出来。

    冯承恩带人去抄了章致远的家,将章致远的遗孀等人都抓了,却没有抓到他留在老家的长子章泽忠,而且章致远为官比较清廉,家产更是少得可怜,也令冯承恩大为不满。

    后来听说章泽忠就躲在即墨的同族侄子家,而且这个侄子可是即墨最大的富户,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带着抓到的章致远家人,来到了即墨县。

    章泽瑞得到消息的时候,抓人的差役已经到了庄外。他只来得及让侄子章绶把小叔章泽忠藏起来,便被一群差役和两个大内侍卫给堵在了屋内,然后被带到县衙去了。

    等章泽瑞的长子章绎得到消息从书院赶回家的时候,章泽瑞早已不见了人影。他又追到县城去打探,可是那些原本被章家着意结交过的班头师爷们都不肯吐露什么,推说是宫里来的钦差办案,插不进手去。

    章绎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把银子一笔笔地送出去,忙活了两天之后才打听到,钦差说章泽瑞窝藏犯官家眷,如果不交出章泽忠,就与犯官同罪。不过那钦差传出来的话里面好像还有一些活动的余地,倒也给章绎留下了一个希望,于是便把银子大量地用了出去。

    据说家里的银库都已经被清空了,这两天大公子正张罗着卖地呢。这是章文的说法。

    基本了解情况之后,章泽天带人离开别院,又经过半个时辰的行军,在亥时初回到了章家庄。

    按照平时的作息规律,这个时候庄子上应该已经完全进入夜间模式,各家各户都熄灯睡觉,自卫队关闭南北庄门,并在门内设置明暗岗哨。

    但是此时的章家庄,南侧庄门竟然是敞开的,而且章泽天他们进入庄子的时候,竟然没有人上前查问。章家大院更是灯火通明,大门也没有关,进入大门之后,章泽天看到大厅之上好像正开着宴席,这与章泽天想象中愁云惨雾的状况完全不同。

    章泽天挥手止住张嘴想打招呼的家仆,悄悄走到大厅门口向内望去,只见大厅上开着两大桌,一群身穿皂衣,头戴筒帽的差役正在里面大吃大喝,章绎在席上陪客。这些差役多数已经喝得摇摇晃晃,后厨的菜肴仍旧流水价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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