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转了转眼珠子,侧头对着幼仪说了几句什么,幼仪听罢面上立即露出狡黠的笑,
“成,臣妾懂了。”
两人一齐往内殿走去,平日里好闻的龙涎香今日闻着也有些不舒服了,初柒轻轻蹙眉,还没看到韩非寒的人却先听到了韩非寒的声音。
“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今后若是谁再欺负你你尽管过来告诉朕。”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静默,幼仪看了初柒一眼,嘴角露出一丝鄙夷。
初柒眨了眨眼睛,撩开明黄色的门帘笑着走进去,
“王上一个人自言自语在说什么呢?”
韩非寒抬眸,意外撞进了初柒清明的眼中,
“初柒,你怎么来了?”
初柒对着韩非寒微微福了一福,“臣妾给王上请安!”
韩非寒连忙上前搀起初柒,“你身子这么重就别动不动就行礼了。”
初柒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幼仪,“张贵人,你越发没有规矩了,怎么见着王上也不行礼?”
幼仪咬了咬嘴唇,将头往下又垂了垂。
初柒狐疑的看了韩非寒一眼,“王上您别生张贵人的气,方才她与臣妾说话时还好好的呢,怎么现在突然就害羞起来了?”
韩非寒原本也不在意幼仪这个人,就是她此时的样子让他的心里有一丝不痛快。
“哦?跟王后在一起时就好好的,见着朕就畏畏缩缩,怎么?朕是老虎?会吃人?”
韩非寒此话一出,幼仪更是吓得往初柒后面躲,初柒满脸纳闷,
“张贵人,你究竟怎么了?”
幼仪摇了摇头,一双眸子怯怯的,倒真有几分像羽墨的眼神。
韩非寒上前一步,“今日还真是反常,平日里见你快言快语胆子非大,今日这是怎么了?”
幼仪“哇”的一声,直往后退,“王上您别靠近臣妾,您别靠近臣妾啊!”
“放肆!”韩非寒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朕有那么可怕吗?”
初柒一时也有些怔忡,踌躇着问道,“王上,您这些日子是不是跟张贵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怎么可能?朕成日忙的脚不沾地,除了那次夜宴,平日里压根见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与她发生什么?”
初柒微微勾唇,侧眸睨了幼仪一眼,
“张贵人,既然王上又没招你惹你,你这样做便是御前失仪,待会回去本宫便要好好罚你了。”
初柒说罢抬眸看向书桌前怯怯打量着她的羽墨,
“哟,原来羽墨姑娘也在,怪不得臣妾方才进来时听见王上在说话了。”
韩非寒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是羽墨,她…”
“对了,苏公公这是犯了什么错了?臣妾方才进来时见他一脸委屈的跪在殿门外?”
“他还委屈?”韩非寒冷哼一声,“朕今日非得给他点教训!”
“教训?怎么说的这么严重?”
韩非寒招了招手,“羽墨,你过来。”
羽墨看了初柒两眼,怯怯的走到韩非寒的身边,韩非寒轻轻拉起她的袖口让她伸到初柒面前,
“初柒你看,这羽墨的身上被苏启那个阉人打成了这般模样,你说朕是不是该重重罚他?”
“哟!”初柒看罢大惊失色,
“怎么伤的这么厉害?墨羽,这是苏公公打的?”
墨羽看了韩非寒一眼,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将胳膊往里缩了缩,初柒却没轻易放过她,她一把拉住羽墨的手臂,仔细看了一遍。
“这伤痕,倒像是用手拧出来的,苏公公何时居然如此歹毒,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动起了手?”
韩非寒听罢更是怒火上涌,“是啊,朕也很震惊,所以,这次定要好好惩治他一番!”
初柒啧啧几声,“那王上可有找到苏公公欺凌羽墨姑娘的动机与证据?”
韩非寒一愣,“动机朕还在等苏启亲口跟朕回禀,至于证据,羽墨对他害怕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什么?”初柒轻笑一声,“就凭这个王上就断定羽墨姑娘这伤是苏公公亲手造成的?这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韩非寒凝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初柒摇了摇头,“臣妾的意思是如果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先别急着迁怒于苏公公吧?毕竟苏公公近身伺候王上这么多年,他的人品王上应当比臣妾更为清楚。”
韩非寒拂袖,“羽墨不会说话,朕只能依靠她的反应来判断。”
初柒也不着急,“那既然这样,方才张贵人对王上如此惧怕,臣妾是否也可以凭此推断出王上曾对张贵人做了什么令她害怕的事?”
“朕…”
韩非寒突然反应过来,“初柒,你在给朕下套?”
“臣妾不敢。”初柒微微颔首,“臣妾只是想要告诉王上,不论何事都得讲求一个理字,哪怕苏公公是您的奴才您也应当对他公平一些。”
“你的意思是朕对他不公平?朕冤枉了他?”
“是不是冤枉臣妾此时也不敢说的太早,只是此事应当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调查,王上何不试试看?”
“其他方面?”韩非寒若有所思的看了羽墨一眼,
“对了,昨夜苏启是与另外两个婢女一起送羽墨回清雅阁的,安吉!”
安吉躬身快步走进来,
“奴才在!”
“你去,将昨晚负责送羽墨回清雅阁的两个婢女传来!”
“是!”
安吉领命,不一会儿就将那两个婢女带至殿中。
韩非寒看了她们二人一眼,
“昨夜可是你们二人一起与苏启护送羽墨回清雅阁?”
两个奴婢垂着头压根不敢看韩非寒一眼。
“是,是奴婢们,王上恕罪,奴婢们无能,实在阻止不了羽墨姑娘逃出清雅阁。”
韩非寒目光一变,“谁让你们阻止她了?”
两个婢女对望一眼,“是、是苏公公啊。”
“苏启?”韩非寒看向初柒,“这样你相信了没有?朕只是让他送羽墨回去,可并未让他将羽墨困在清雅阁。”
初柒并不急着辩解,只是看向两个婢女,
“苏公公为何让您们困住羽墨姑娘?”
“苏公公说王上这两日公务繁忙,羽墨姑娘在会打扰到王上办公,所以让奴婢们将羽墨姑娘看守住别让她四处乱跑。”
韩非寒眸光闪了闪,转而又听初柒接着问道。
“那你们一路护送羽墨姑娘回宫时可有发生什么事?比如苏公公可有与羽墨姑娘发生什么矛盾?又或是苏公公对羽墨姑娘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两婢女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并没有,羽墨姑娘又不会说话,奴婢们走路都没有说话,哪里还有什么矛盾?后来到了清雅阁后,羽墨姑娘就进了内殿,从头到尾苏公公都一直与奴婢们守在殿外,后来就跟奴婢们交代几句后便离开了。”
初柒听罢点了点头,抬眸看向羽墨,
“羽墨姑娘,这两个婢女说的可是事实?”
羽墨定定的看着初柒,眸中似有一丝轻蔑一闪而过,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然后便躲在韩非寒的身后,只敢探出一颗小脑袋。
初柒继续逼近,“羽墨姑娘?那两个奴婢说的可是事实?”
羽墨惊怕至极,连忙往后直退,却不甚撞到书桌的桌角,疼的她龇牙咧嘴,韩非寒看的不忍,
“初柒,她不会说话,你何必这样逼她?”
初柒的心像被一个锋利的刀片划过,那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但那种痛感却让她呼吸都不由得一窒,她微微勾唇,将呼吸调整均匀,
“王上你瞧,羽墨此时似乎也很害怕臣妾,但总不至于,她身上的伤是臣妾造成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