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韩非寒干咳了一声,不满的看了顾安蕊一眼,顾安蕊这才发现失态,忙又圆了回来,
“本宫是说,等到了你又如何,你比他又好的了多少?”
初柒听罢叹了口气,看着顾安蕊的一双桃花眼里竟盈满了惋惜,
“娘娘,昨日您病情加重,民女辗转反侧,夜不能眠,突然便想起几年前师傅曾接过的一例病患,那人的症状跟娘娘的相差无几,也是由最初的嗜睡,嗜渴,到后来的畏寒,水饮内停,再然后便是…”
“便是什么?”顾安蕊没好气的看着她。
初柒故作为难,支吾着说道,“再然后便是成日高热惊厥,梦呓不断,没等到民女师傅找到救治的方法便形同疯癫,半人不识了。”
“放肆!”韩非寒伸手一拍桌几,案上的茶水也随之荡出几滴,
“你此言莫非是在公然诅咒安妃?”
初柒忙下跪,“民女岂敢诅咒娘娘,照着娘娘如今的病情,大约,大约再过几日,她便会开始有些高热的状况,再然后便也会…”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顾安蕊拍案而起,“说!是谁指使你污蔑本宫,你是不是想借机让王上嫌弃于我,从而离间本宫跟王上之间的关系!”
初柒惶惶,“王上明鉴,民女是娘娘亲自派人接进宫的,又从未踏出过永安宫半步,何曾会有谁来指使民女,民女只是恐日后娘娘病发,若不提前相告,若王上因此开罪与我这可如何了得…”
韩非寒眉头几乎都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看了眼殿下跪着的初柒,又看了眼一旁急于分辨的顾安蕊,显然已经开始对初柒的话有所反应。
他站起身,目光深切的看着顾安蕊,“朕不相信爱妃会有她说的那般严重,既然他们这些人如此无用,都拿你的病无法,那朕即刻便会悬赏寻医,势必要找到那个能治得了你怪病的人。”
“王上…”顾安蕊立时便觉得不妙,“王上你听臣妾说…”
韩非寒抬手制止,“爱妃情绪最好不要过于激烈,眼下,你还是多多休息,好好保存体力。”
说着便要往殿外走去,绕是顾安蕊再傻,此时也已经知道这其中的厉害,&nbp;她上前几步便拉着韩非寒的手,
“臣妾好了,王上,臣妾的病已经好了,你休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呀!”
韩非寒转身看着顾安蕊,目光流露出一丝怜悯,“不是说还没到那个地步吗,怎么现在就…”
“臣妾没疯!”顾安蕊急道,“王上,你相信臣妾,臣妾的病真的已经好了,不信、不信你随便让哪个御医现在就替臣妾把脉,是不是好了一看便知!”
“王上您瞧,娘娘是否已经开始有所反应了?”初柒说完又看向顾安蕊,
“娘娘难道忘记了,方才您才从民女这取的药引,还说从明日起每日早晚要各服一次方能有所好转的,现在怎么就又说自己好了呢?”
“闭嘴!你简直信口雌黄!”
顾安蕊目光凄楚的望向韩非寒,“王上,臣妾的病真的已经好了…”
仓促间,她随意便扯了一位御医过来,“来,你替本宫瞧瞧,看看本宫是否已经好了,说什么疯癫,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御医被顾安蕊扯得站都站不稳,得到韩非寒首肯后方才敢搭上顾安蕊的脉搏。
方才还喧闹着的大殿之内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替顾安蕊把脉的那位御医身上。
良久之后,那御医才不相信一般跪地复命,“王上,依微臣所见,娘娘脉象平和,并无任何大病将至的征兆啊。”
一语激起千层浪,如此大相径庭的两个说法同时出现,一时间,殿中的人竟不知该相信哪一个说辞了。
韩非寒的面色诚然已经更加难看,他对着剩下的几个御医挥了挥手,那些御医会意立即便轮番将顾安蕊的脉把了一次。
结果自然跟刚才那个御医说的一模一样。
顾安蕊的心脏此时才终于从嗓子眼慢慢滑下,她眼泪汪汪的看向韩非寒,“王上,这个女人如此妖言惑众搬弄是非,王上可定要严惩不贷啊!”
韩非寒冷哼一声,目光利刃一般扫过顾安蕊的面上,“搬弄是非?究竟是谁在搬弄是非,方才难道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药石无效?既然无效,此时又为何力证自己已然痊愈,如此无病呻吟你可是想做什么!”
顾安蕊情急之间根本就没考虑的如此周全,此时韩非寒如此一说这才发现自己莫不是已经落了初柒那个贱丫头的圈套,一时间又气又急,“臣妾、臣妾…”
“好啊,安妃娘娘真是骗的民女好苦啊…”初柒骤然的一声悲愤立时又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民女虽为草芥,但同样是娘生爹养的血肉之躯,您既已经痊愈,为何还要取民女的血做为药引,一日一次放血便已经让民女难以负荷,更遑论一日两次,难道是真的预备要了民女的命吗?”
“什么?竟然以血入药?”
“如此放血常人哪里能负担的起啊!”
“就算能负担,娘娘每日喝着也着实没有任何益处啊!”
大殿内一时间议论纷纷,顾安蕊面上越来越难看,她小心翼翼的窥视着韩非寒的表情,
“王上…王上听臣妾说,臣妾并非有意要说谎,只是臣妾之前病怕了,对,臣妾病怕了,所以只是想再多巩固几次,王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呀!”
“你想巩固几次也属人之常情,不管对着那位女医又或者对着朕你大可直说,为何要屡次隐瞒?”
韩非寒虽说仍旧在指责顾安蕊,但语气明显已经缓和不少。
顾安蕊见机眨了眨眼,瞬间掉出一串逗人怜爱的泪珠儿,“王上,臣妾知错了,从今往后,臣妾定对王上坦诚相待,再不敢有任何隐瞒!”
这样一副梨花落雨之态,任谁看了都经不住想要去呵护,韩非寒自然也是一样。
初柒见他方才还冰冷坚毅的脸庞现在已经有了些许动容,可就在此时,院外却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韩非寒刚刚才舒缓的眉头此时又紧紧的凑在一起,他扬了扬脸,“苏启,去看看外边是何事如此喧闹?”
“是!”
苏公公答应着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又疾步走了进来,“回禀王上,是后院那棵梅树,不知何缘故竟招来了许多的蝙蝠,现在下人们正用火把驱逐着呢。”
“蝙蝠?怎么会有蝙蝠?”顾安蕊惊恐的躲在韩非寒的身后,“王上,这蝙蝠不是一向只在夜晚出来活动吗?怎么臣妾的院中会有这个东西?”
韩非寒薄唇紧泯,目光在殿中扫视一圈。
“朕也很想知道,走,大家随朕一起出去看看!”
初柒自然也跟了出去,她走在人群最后,方才韩非寒目光扫过她头顶时她故意将头埋了下去。是以他也决计不可能在她面上看出任何不妥。
刚入了后院,头顶便低低盘旋着一群黑压压的蝙蝠,那些蝙蝠因为受到宫人们火把的驱逐,一时间东飞西撞,有好几只都撞在墙上或是廊柱上从而摔了下来。
绕是韩非寒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此时面对眼前的情形也不禁起了一层鸡皮,
“哪里来的蝙蝠?来人!赶紧加派人手,将之彻底驱逐!”
院内随即乱成一团,初柒默默立在廊下,冷眼看着众人被一群瞎眼蝙蝠给弄的精疲力尽。
“小姐,这么多蝙蝠,不会是因为…”
“芷儿,蝙蝠白日飞行本来已是罕见,这成群结队的围绕在这株梅树上自然也是有它们的道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们莫要妄自揣测。”
芷儿会意,立即便止住了话头,“是,有王上在此,事情一定能很快分明。”
待所有蝙蝠驱逐的驱逐,打死的打死之时,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
韩非寒面色沉寂的率先走至梅树前,“能吸引蝙蝠白日出来作怪,这梅树一定有什么古怪。”
他抬了抬手,“方御医,朕现在便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且过来瞧瞧看这梅树究竟有何怪异,说的对了,朕便再留你在宫中继续任命,否则,该打的板子依旧一下也不得少!”
“是,微臣定不辱命!”
方御医说完便疾步走上前去,围绕着梅树转了几圈,又对着梅树树干观察了好一阵,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冷汗顺着脸颊涔涔的往下淌时,树下土壤上微微的一丝红色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忙蹲下身,用手捏起一些带着红色的土壤,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一股铁腥味立即便直入鼻尖,他忍住差点呕吐出来的感觉,皱着眉头用舌尖尝了尝,
“血!这土里面有血!”
“你说什么?”韩非寒眯起眼睛。
方御医将土壤捧了一捧行至韩非寒面前,“王上您看,这土壤里面明显有血混入过,正因为有血腥味,所以那群蝙蝠才会被吸引过来。”
“怎么会有血?”韩非寒声音骤然变大,“安妃,你来跟朕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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