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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阿秋,你个浑小子
    只有几位主子跟前贴身得力的还在轮值当差,按说平日里,荆娘几个或者阿夏跟前的书僮也会出来应答,这会子却一个也没有。

    顾明秀病危,沈逸夏呢?就算正在救人,跟前人听到响动也该出来应答啊?

    心里一着急,便顾不得许多,直接进了正堂,福康跟前的宫女刚好端着茶水出来,怔住:世子爷?

    沈逸春还不习惯:叫我大爷就可,阿夏呢?弟妹如今怎么样了?

    宫女指指卧房:二爷不知怎地还没醒呢,殿下在屋里,二少奶奶她

    宫女面色悲凄,指指另一边的产房:二少奶奶昏迷不醒,咦,门怎么关着,荆娘几个呢?不应该啊。

    屋里福康听到动静问:怎么了?

    宫女跑去产房边唤:荆娘,荆娘

    无人应答,这很不正常。

    到底是弟媳住的房间,沈逸春不好直接进去,正好福康出来,忙道:大娘,弟媳那边好重的血腥味儿。

    福康道:她大出血,有血腥味儿也是不对啊,怎么这会子更浓了?

    快,推门进去。

    福康话音未落,沈逸春先推门了,门却从里面栓了,推不开,他看了眼福康,福康提剑便砍,门应声而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而本该守在一旁的荆娘和阿芙都倒在地上,但她们身上并无伤口,福康大步闯进,便看见坐在床边的沈逸秋,他的手腕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往外流,床边已然有了一大盆未曾凝固的血

    阿秋,你做什么?沈逸春瞪目欲裂,一把冲过去扶住有色惨白,蔫答答沈逸秋。

    别动我,就快好了。沈逸秋虚弱得连气息都有点喘不过来。

    阿秋福康震惊不已:你这是做什么?别干傻事。

    沈逸春抬手就要为他止血,沈逸秋却用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咙:别动,否则,我死给你看。

    沈逸春又急又怒:阿秋,你疯了吗?这是在做什么?

    沈逸秋唇边逸出一抹自得的微笑:看不出来吗?我我救二嫂啊。

    沈逸春:你又没学过医,哪懂得救什么人?阿秋,咱可不能这么犯浑啊,性命攸关,别你二嫂没救成,你的命没了,弟妹她还得担着你这份恩情,你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

    沈逸秋道:胡胡说,我这就是在救她,别动,我没没犯浑,这个世界上,只有只有我能救二嫂。

    阿秋沈逸夏出现在门口,一脸震惊地急急进来,抬手就要给他止血,沈逸秋脖子一梗:不许动我,再动我就死。

    沈逸夏道:你是不是傻啊,你的血怎么能救阿秀?你别白白牺牲了。

    沈逸秋道:我的血若不能救,还能有谁的血能?呵呵

    福康突然道:快看,阿夏,那是什么?

    床上的顾明秀面如金纸,毫无血色,双眸坚闭,若不是胸前还有起伏,真以为她早就命丧黄泉了,沈逸夏从进来就不忍看,就看多看一眼,心脏便多碎几分。

    福康一喊,他急急看过去,只见她的脚踝的伤处有黑呼呼的虫子在蠕动。

    他眼疾手快,迅速捏住那条指粗的蛊虫扔进了炭盆,滋滋的烧着声夹着几丝腥臭,众人惊骇之余,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逸夏:阿秋,快,止血,蛊虫出来了。

    沈逸秋却摇头:不会只有一条,还有

    竟继续催动内力,让自己的血继续源源不断往盆里流。

    沈逸春大急:阿秋,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沈逸夏也道:这么多血,应该够了,若是双子蛊,其中一条出来,另一条也会跟着离开阿秀的身体。

    沈逸秋道:不会,你体内原本也是两条,后来驱走了一条,不是还有还有另一条么?

    沈逸夏怔住:你如何得知?

    沈逸秋却骤然将他拽住,掌心贴住他的,结了个奇怪的法印。

    沈逸夏身体一僵,刚才进来时,沉睡在体内的蛊便有点蠢蠢欲动,虽武功比沈逸秋高出许多,但沈逸秋似乎早设计好了,就等他过来制住自己的手腕,他法印结得古怪,手中的小刀却仍正抵着颈动脉,只要沈逸夏驱功反抗,颈动脉就会被割破。

    而此时,身体里如千虫万蚁在搅动,奔腾,蛰伏着的蛊虫被驱醒,正在血脉间行动。

    阿秋饶是沈逸夏惯于冷清镇定,也震惊不已:你怎么能

    沈逸秋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随着身体里的血一点一点流失,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情也越来越倦怠虚弱。

    沈逸春眼睛都红了:阿秋

    不过,他也不敢动,因为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沈逸秋的话是真的,他真的能驱除顾明秀体内的蛊毒,甚至连沈逸夏的也在一并驱除。

    福康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最混蛋最没心没肺的沈逸秋竟然会为两位哥嫂做到如斯地步。

    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既便沈逸夏会将谢氏拿了替顾明秀解蛊,但以阿夏的心性和医术,怎么都会留谢氏一条命,顶多让她多损些精血,不会真要了她的性命。

    可他如此,便是在用自己的命救哥哥嫂嫂,同时,也替他娘亲谢氏赎罪!

    这孩子还真是有副难得的忠肝义胆。

    谁会想到,大半年前,他还是那个玩弄王家大小姐致其怀孕,又始乱终弃,最后要了她性命的混帐小子。

    而如今,这混小子自己割开了腕脉,让鲜血一点一滴流走,就为了救哥哥和嫂嫂,他的唇角还挂着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意,往日灿亮的眸子此时懒懒地半阖着,象是没了睁开的力气,可眼神却明朗而真诚,真诚里带着倔犟出洒脱,任由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而满不在乎,象极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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