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知道。
羽林军的军费非常充足。
即便是负伤无奈退役也有非常特殊的补助。
所以按照赵步成的条件,最起码可以拿到几百万。
然而为什么他负伤退役之后却开始摆摊卖牛肉面了呢。
相比起当年那个救死扶伤的军医,眼下的赵步成简直是让顾远看着非常可怜。
可怜到了顾远这个战神都特别想要哭的地步。
赵步成赶忙安慰说:“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已经好了很多,战神不用这么挂念我。”
“不,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沦落到这个样子!是他们克扣你钱了吗?”
“没有,没有克扣,是我自己不小心把钱花光了,没有办法。”
“花光了?”
那可是几百万啊。
尤其顾远知道赵步成平时生活非常节俭,为什么他能把钱花光了呢。
在这种情况下,顾远觉得事情非常严重。
“真的已经花光了。”
看得出来赵步成有难言之隐,但是顾远觉得不能就让他这么下去。
“军医赵步成!”
“到!”
瞬间,赵步成便将身板挺直。
即便他已经退役,他也依然不忘自己是个军人。
“现在我命令你告诉我,你的钱到底是怎么没的!”
“我……”
“这是命令!必须回答!”
赵步成非常无奈,但是面对这种命令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除了回答以外别无他法。
“回禀战神,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不争气的儿子?我记得你给我看过他的照片,他不是非常可爱吗?”
“唉,那是从前了,后来他长大了。”
“然后呢?”
“然后……”
越是想到这里,赵步成的心里就愈发难受,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顾远去讲。
不过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赵步成还是讲了出来。
“他十五岁被人蒙骗,染上了白货,当时我在羽林军,没有管他,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然后呢?”
“你也知道,白货那种东西很上瘾,一旦染上了就基本戒不掉了,所以他为了吸那玩意不惜借高利贷。”
“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把房子卖了,浑浑噩噩混到了十七岁,等我退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欠了好几百万。”
“所以你用你的钱帮他还了债?”
“是,但即便是把我的钱都弄进也没有用,利滚利实在是太严重了,还差了不少钱。”
“现在儿子呢?我去帮他戒毒,我给你们还债。”
“唉,一切都晚了,儿子被我训了几句,后来跳楼了。”
说到这里,赵步成已经开始哭泣。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说了几句就导致儿子去寻短见。
其实他儿子也知道自己是个废物。
染上白货那么长时间,又欠下了巨额的债务,怎么可能还有脸活着呢。
至于赵步成对他的训斥,也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真正害他的人,就是当年蒙骗他去沾染白货又让他去借钱的人。
嘭!
顾远狠狠地剁了一脚。
地面上直接就出现了一个深三尺的脚印。
“岂有此理!”
“罢了战神,是我命不好,我若是当初多在意一下儿子,他也不会走上这条歪路。”
赵步成是一名优秀的军医。
他在羽林军为国尽忠那么多年,凭什么要遇到这种事情呢。
顾远觉得,这是自己的原罪。
身为羽林军的战神,每一个战士受到了委屈都是顾远的责任。
所以顾远必须要把这件事管起来。
顾远对赵步成深深地鞠了一躬:“老赵,是我对不起你。”
“别,别,战神别这样,我怎么能当得起呢!”
“不,当年战事那么频繁,所以才导致你没能好好管教儿子,所以才导致……”
“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就这样了此残生吧。”
自从儿子跳楼之后,赵步成也算是万念俱灰。
他已经几乎失去了可以失去的一切,所以也只能摆摊卖牛肉面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可即便是卖牛肉面,他也有巨额的债务要还,因为他儿子欠的账还没有还清呢。
除此以外,还要经受地痞流氓的盘剥。
让本就不富裕的赵步成更加雪上加霜。
“能看到战神您还活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您是我们整个羽林军的信仰。”
“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所以我才是战神,如果没有你们,我这个战神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这个时候。
顾远说道:“现在,去给儿子报仇吧!”
“别,别了吧。”
“你别告诉我,你连是谁蒙骗的他都不知道。”
“身为羽林军的一员,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调查不清楚呢,我当然已经调查清楚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报仇!”
“我……”
顾远知道,赵步成没有修为,他一身的本领都在医术上,他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所以让他杀人报仇实在是有些难办。
“放心,有我在,告诉我,到底是哪伙人?”
“就是,就是彪哥他们那一伙人。”
“收保护费的这群人?”
“是。”
“东都现在的地下势力老大是谁?”
“好像叫什么三只眼。”
“背景呢。”
“三只眼的背景是东都池家,他小时候是池家捡来的孤儿。”
“所以,东都的一切恶心的脏事都是这个三只眼做的?”
“虽然不是他亲自做的,但也是他授意的。”
报仇就怕没有目标。
既然有目标就非常好。
“好了,我们这就去找三只眼报仇。”
“别,别了吧战神,现在您是蛰伏阶段,若是暴露身份的话,对您岂不是非常不好。”
“若是连你的事情我都办不好,那我还有什么脸去自称战神呢?”
对的。
就是这个样子。
顾远就是要帮赵步成把仇报了。
赵步成已经失去了一切,他绝对不能让赵步成连最后的心结都解不开。
与此相比,顾远自己的身份暴露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他们两个人商量事情的时候。
突然那群小流氓又回来了。
这次不光是他们回来了,还领着他们的大哥,那个叫彪哥的家伙。
“彪哥,刚才就是这个小子在打我们。”
那彪哥叼着一根烟,非常不屑地说。
“去,给我卸了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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