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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马阿姨
    在我看来,突发性感冒发高烧。但在土生土长的农村大叔大婶们看,我就是撞邪。

    加上被鸟粪砸的事,所以林刚表哥可谓是费心费力,去到我们小队上讨要了七户人家的米。

    可没想到的是,讨要到的米,却被说成无效,这件事必须是本人去讨要,然后放锅里熬粥吃了,才能辟霉运。

    我对这件事不是很相信,但林刚表哥的诚心,让我不忍心拒绝。

    然后在高烧退了之后,回到老屋。

    在旭阳的陪伴下,按照林刚表哥指定的人家去讨要米。

    挨家挨户的走,有认识我的非常热情,嘘寒问暖,还谈及我父亲母亲的事。

    事实上,我父亲母亲都是善心人,哪怕是自己家里揭不开锅,只要有人饿起肚子找上门,他们也不好拒绝,就把家里仅有的吃食,端出来给人吃。

    这可不是吹牛。

    就我小时候,从北边来了不少逃荒的,穿着破衣烂衫,手拄棍子,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来到我们村。

    那个时候村里也在过渡期,吃了上顿,没有了下顿,可以说是顿顿愁,天天苦。

    可是这些逃荒的人到了我们家,父母拿出家里仅存的粮食,还有熬好的稀粥,让这些人吃了还带走。

    完事,我们只能去地里拔莴笋,白水煮了吃。

    一粒米都没有,我不吃,还挨骂。

    那个时候我想,父母对外人那么好,对自己家里的孩子,咋就那么狠心。

    现在想想,父母那是做好事,积德。

    或许父母的去世,都是我作孽太多造成的。

    唉!还是继续讨米吧。

    一家一家的走,每一家人的热情度不同,还有的人质疑旭阳,拉住她问东问西的。

    旭阳到底没有得罪谁,这些人怎么就能把她跟王狗子家扯到一块?

    别说是我,就旭阳也被搞得莫名其妙。

    讨要到最后一家,这家人养狗。

    一条浑身黄毛的大黄狗,龇牙冲我们大叫。

    门口有人喊了一声大黄,我就知道,这家的主妇我认识,她此刻在门口舂米,用的是那种圆形簸箕。一下一下的很准确,把米粒中的糠皮,利用扬起产生的风,再鼓起腮帮子,把糠皮顺利的吹出簸箕。

    余下的米粒,干干净净,无论熬粥,煮蒸子饭,还是粒米干饭,那饭粒都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糠皮存在,而且还有一股很好闻的自然清香。

    大黄被喊住,夹起尾巴呜咽一声,往边上去了。

    这舂米的妇人,看见我们到她家门口,胖乎乎的脸上,绽放笑意,然后死盯着旭阳说:大丫头,你还记得我不?

    被喊着大丫头的旭阳,眉头一皱,那眼神很无奈瞥了一眼我,好像在说;又来了。

    是的,这一路不知道有几个人,都认为旭阳就是王狗子家的大丫头。

    遇到这些乱喊的人,我也是醉了。

    眼前这位,我们应该喊她马阿姨。

    我说:马阿姨我都跟你说了,她叫冉旭阳,不是王家大丫头。

    哦哦哦你看我这记性。马阿姨说话,眼睛却还是死盯着旭阳看,完事好像知道我们来干啥的,顺手在簸箕里抓了一大把米,放到我端的瓷碗里。

    瓷碗,是我父亲出门打工带回来的,上面有几个比较显眼;叫农业学大寨的字。

    看见这瓷碗,很多熟悉我父亲的人,都有感慨,能很快想起以往的故事。

    马阿姨看见这瓷碗,咂咂嘴说:这瓷碗,快成为古董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接她的话,她马上又来一句:陆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城?

    我妈的头七后回城。说话我看旭阳,她极其不情愿的站在一边,脸上首次显现出嫌恶的表情。

    旭阳这是生气了。

    就因为马阿姨错把她当成王狗子家大丫头。

    还有就是马阿姨家里有一股,鸡鸭鹅粪,还有煮猪食飘出来的味道。

    这对我来说是熟悉也亲切的味道,但是对于土生土长在大城市的旭阳来说,这味道实在是难闻。

    不能跟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马阿姨继续瞎掰下去,我必须顾及旭阳的感受,三言两语,我就想走。

    没想到马阿姨貌似不愿意我走,见我要离开,急忙喊住我说:陆朗,别怪阿姨多嘴,你那天在坟场,我就觉得你在走霉运。

    听马阿姨这么一说我愣住,暗自猜测她这句话的真实用意。

    事实上,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带我去找的神婆,就是马阿姨的婆婆。

    话说这神婆该不会也有接班人吧?

    而且是家族接班!

    疑问中,我苦笑一下,极力否认马阿姨所谓的倒霉一说,完事就急慌慌的想带着旭阳离开。

    就在这时,马阿姨又冒出来一句话说;你妈妈的头七,知道要注意些啥没?

    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

    只是在二姑妈去世,她头七的时候,林刚表哥没有在家里住,而是跑我家里呆了一晚上。

    听母亲说这叫辟煞。

    什么叫做煞,我是不懂,但自古以来,在农村有这样那样的习俗,也是耳濡目染了一些。

    记得小时候,爷爷去世,头七那一晚。父母带着我去了远亲家里借住,不懂事的我,只觉得新鲜,也没有多问多管。

    现在想想,或许我亲妈的头七,我也应该出去到别家去暂避一下才是。

    看我一脸懵逼~样,马阿姨叫她老头子端来一张长条凳,这长条凳但凡农村家里都有,是陪衬大方桌的。

    一共有四条。

    有条件的人家,会把这四条长条凳用漆水涂抹,这样沾了灰尘也好清理。

    没有条件的人家,有四条长条凳,也是那种本色木质的。

    久而久之,本色木质的长条凳看着就脏兮兮的。还有的,粗糙,坐上去的人,穿细滑裤子还容易被挂丝。

    现在马阿姨老公端出来的凳子,就属于后一类。

    所以,凳子端来,无论马阿姨咋说,旭阳就是不坐。

    旭阳拒绝坐凳子,我也不好意思坐下。两个人就那么站在,等马阿姨告诉我头七要预防准备什么。

    接下来,马阿姨告诉我们,在母亲头七的第一天要准备两个鸡蛋。

    鸡蛋要放在深茶盅里。

    马阿姨讲得头头是道,我听得特别认真。

    沉默着的旭阳,冷不丁突然冒一句说:搞这东西,有啥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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