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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生而向死
    还不到十一点,回城的车辆已经尽数离去后,参加向南山追悼会的车队还剩下十来辆车,都是小车。

    大王和纳兰再次清点过人数,向萧鸿轩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人员都到齐了,可以出发。

    向援朝抱着骨灰盒和怀抱向南山遗像的姚烟霞,以及捧着菊花花束的欧阳静,登上了一辆商务车。

    郑通问道;

    老白今天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吗?

    如果没有紧急事件,我到晚上再回去。

    没赶上老领导的追悼会,我是一定要去墓地送老领导入土。

    白安东边和郑通说着话,边向和郑君耀,付云河等站在一起,拉着闲话,视线却一直落在白安东身上的随行的秘书招手。

    我和郑司令坐他的车,顺便替我和付区长说声谢谢,付区长公务繁忙,就不必陪着我了。

    秘书应诺而去。

    咱也上车吧!没聊完的话,路上接着聊。

    郑通拉开车门请白安东上车。

    眼角余光里,萧鸿轩得了机会,抬腿就向小黑子开着的帕萨特走去。

    嗨!小子,话才说一半,是啥意思?

    上我的车!

    架子还蛮大的,非要三请四请!

    萧鸿轩无奈的停下脚步,一脸生无可恋的苦涩,向等候他的小黑子挥手示意,上了郑通的专车。

    随着郑通在外面关上车门,上了副驾驶座。和萧鸿轩并排坐在后排的白安东调笑道;

    堂堂的中将司令员给你小子开车门,够你小子和人吹牛了,呵呵!

    萧鸿轩深吸了口气,稳着心神。

    陡然遇到两个位高权重的长者,短短的时间,确然丢了分寸,举止失措,竟不由自主的想要远远的逃离这俩个人。

    走了也就罢了!

    既然叫了回来,不得不上了郑通的专车,萧鸿轩不能接受自己一直无法保持一颗平常心,畏手畏脚低三下四,言语不当的样子。

    默默的在心里,再三叮嘱自己,这不过是两位和向伯伯一样,面冷心热的长辈,没什么可怕的,就拿出对付向伯伯的二皮脸劲,该说就说,该调笑就调笑。

    脸上一抹痞赖的笑容,白伯伯,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您和郑伯伯是拿我当小辈,才让我和您二位同车,不然的话,就我,一无业游民,凭啥和您二位同车出行!

    我吧!也确实太没眼色,长辈跟前,跑腿干活应该是我这当小辈的事情。

    啥也不说了,郑伯伯,回去了我请您去钓客食府,我亲自下厨,给您赔酒道歉。

    白安东敏锐的扑捉到萧鸿轩话里的漏洞;

    小子,你光请你郑伯伯一个人?

    萧鸿轩眨巴着眼,一脸的懵懂;是呀,我对郑伯伯无礼,可不得专门请他吃顿便饭赔罪。

    白安东也是多少年没遇到小辈敢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

    被身边初次见面的小家伙言语戏耍,气的笑出声来,抬手就拧住了萧鸿轩的耳朵。

    越说还越胆肥了!

    哎呦喂!白伯伯,我也请您吃饭,您手下留情。哎呦喂,,,,,,

    萧鸿轩夸张的呼着痛,讨着饶。

    哈哈,哈哈,,哈哈,,

    白安东毫无形象的肆意大声笑着。

    从来了这边参加丧礼就绷着脸的郑通,恣意的大笑声,连带追随他多年司机,都被萧鸿轩搞出的轻松欢快感染,悄悄的笑了起来。

    郑通强忍住笑,板起了脸。

    说说吧!你都想通了什么。

    白安东放开了手,坐直身子,视线落在收起了嬉笑的萧鸿轩脸上。

    萧鸿轩揉着并不怎么痛的耳根,抿着嘴唇,稍稍停顿了片刻。

    肃然说道;

    二位伯伯可能已经知道,在我心里,我一直是将向伯伯当做严父看待的。

    我初识向伯伯,正是我父亲过世的时候。

    再后来,我母亲跟着大哥一家搬了家。

    这几年,如果没有向伯伯真心的把我当做自己孩子,时时留心盯着我,发现行差踏错,不分场合,瞪眼,说骂就骂,伸手就打。就我这野性子,没个让我服气认可的长辈约束,早不知惹动出多少乱子!

    通过短暂的交谈,白安东大体已经能够推测出,身边并排坐着的年轻人,脑瓜子灵活,自身有能力,性子跳脱,大胆。

    和已经从干女儿嘴里间接了解过萧鸿轩的郑通不同,听了萧鸿轩的解释,才明白,向南山对于萧鸿轩而言,竟是如山的严父。

    向伯伯不在了!

    我就想,生命是什么?

    是时间;灵魂,精神和**都鲜活存在的时间。

    具象的**的腐朽,会带着精神和灵魂一起沦入死亡。

    而被动的随着腐朽的**消散的精神和灵魂,面对永久沉寂的死亡,会如何呢?

    我因故没有赶上和我父亲见上最后一面。

    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走的很安详,很满足。

    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看着我,他最小的孩子,成家立业。

    躺在医院病床上,缠绵病榻,忍受着病魔侵蚀,一直在坚持的父亲,最后的牵挂,就为了等到了小儿子娶回来了个贤淑漂亮媳妇。

    萧鸿轩使劲瞪着眼,不让酸涩的泪水溢出眼眶。

    嘴唇颤抖着,声音干涩。

    离去时,父亲无所牵挂。安详离开了这个世界。

    抬手习惯的揉了揉鼻头,萧鸿轩挺直了腰身。语气变的平静沉稳。

    直面死亡,对这个世界的不舍,是因了心怀愧欠,再无机会回报。

    走的了然,豁达,安详;必然是对留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们再无牵绊,确认,此后的岁月,没了自己陪伴,他们依旧会安然的生活着。

    所以,我认为,让灵魂无牵挂的安息,是生者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白安东轻轻点着头;

    所以想明白了的你,走出了心结,走出了家门,精神饱满的来送你当做严父的向伯伯最后一程。

    拧着眉,白安东轻‘嗯!’一声,摇起了头。

    坦然的直面死亡,道理很大。

    可这个道理可不是今天才被你小子提出来,想明白的。

    小子,把你小脑袋瓜里的货,都倒出来。

    至此,白安东对身边年纪轻轻就感悟了生死玄妙的小家伙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受了萧鸿轩关于生死沉重的言论影响,才有过一刻轻松活波的车内,气氛凝重。

    郑通在副驾侧身回头,今天头一回,神态严肃的和萧鸿轩说着话;

    你向伯伯临走前还不放心你,特意叮嘱我,帮他盯着你。小子,别想着你向伯伯走了,没人管教你了,就敢无法无天,行事无忌。

    老郑在部队,平时可能缺少时间盯着你,恰好我调过来这边工作,正好方便替你向伯伯看着你小子。

    萧鸿轩眼含泪光,抱拳拱手;小子何德何能,能得到您二老错爱,小子心里十分惶恐,万分惭愧。

    白安东用力重重的在萧鸿轩大腿上拍了两下。

    连生死大事都想通了,就别为小事矫情了。

    痛痛快快的,把你所思所想跟我俩说说。

    对了,错了,我们两个老家伙给你把把关。

    萧鸿轩眼帘低垂,抿着唇,点头说道;

    好,我给两位伯伯回报一下。

    扬起了头,睁开的眼里,清澈明亮,语声清晰;

    昨天在家里,我有段时间,脑子乱极了。

    人的一生就是有数的一段时间。

    愿不愿意,生来便是踏上了向死之路,呵呵!生而向死,向死而生。

    我经历过的两位长辈离世,向伯伯和我父亲,都是病入膏肓无法医治,数着日子,一天天,甚至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走完最后的时光。

    无法说这样的死亡过程是不是残忍。

    每一个生者都无法清楚的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毫无预料,仓皇迎接蓦然袭来的生死一瞬,有多少人能够毫无挂碍,去的坦荡从容!?

    有多少人对骤然降临的死亡心有不甘!去意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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