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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所有人劝阻，秦涧还是最终还是照着绑匪信上要求的那样，单独上了西山。
一路上不断有线索指引，引着他直上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块小平地，除了山边一棵巨树，四面开阔，一览无余，连个遮挡视野的大石丛木都没有。
秦涧看着绑匪选的这地点，沉黑的眸色更深了十分。
这时，一道轻蔑的冷哼骤然传来。
秦涧心神一凛，看向最边上唯一一处能藏人的地方。
一高大的身影从山崖边那棵树走了出来。
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眼神犀冷，如淬毒的蛇般阴辣骇人。
明明是完全不认识的人，秦涧却莫名觉得眼前人目光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眉峰拢着，“陈三？不，你不是陈三，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查过了，陈三的身份姓名籍贯都是假的。
这人处心积虑抓了姜杳，却不求财不求物，只要求他只身赴会，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瞧他那犀毒的眼神，明显带着恨毒，带着仇。
秦涧却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与眼前人结过怨。
“杳杳呢？我现在人来了，你放了她，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
“放心，我会让你见到人。”
那人冷笑一声，秦涧很快发现不同。
原来不止身份是假的，连脸都是假的。不过这声音，却让他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
他半眯着眸，“你到底是什么人？”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秦涧，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人语气冷沉，咬字极重，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话。
秦涧心头一跳，几乎立即想起什么，同一时间，对面人猛地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布满长疤、狰狞骇然的异族面孔。
秦涧难以置信地看着绑匪的本来面目，“巴原，你居然没死？！”
饶是仅见过两次，饶是隔了几年，再见面，他还是一眼就是对方是何人。
没错，这不是旁人，正是前世威风八面，让东朝大军吃了不少苦头的北狨军统帅，结果在这世早早被自己设计击杀的巴原。
没想到他居然没死！
居然又活着回来了，回来找自己报仇！
想到那些往事前尘，秦涧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难得啊，凌王殿下还能认得出我，我是不是该感觉很荣幸？”
巴原死死盯视秦涧，深不见底的目光中恨意跳动，“秦涧，这四年，我可真是一刻也不敢忘记了你！”
要不是秦涧，他不会这么狼狈。
他一直不明白，两军对战而已，敌军打得过就打，俘虏能抓就抓，但实在逃掉一两个一般也不会在意。
但秦涧却不，活像他跟他杀父仇人一样，非得致他于死地，他都已经躲入山林了，秦涧还不放他，为了击毙他一个，甚至出动了那么多人手。
想起当年逃命落下的一身伤，还有那当胸透骨的一箭，巴原就恨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
“秦涧，我就不明白，我巴原不过是狨军中一个小小参将，又不是主帅，又不是皇亲，哪里值得你那样大阵仗的追击？”
秦涧眼波一闪，须臾冷蔑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你要找我报仇堂堂正正，抓个无辜的姑娘做人质，算什么本事！”
听见“手下败将”四个字，巴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加狰狞起来，但是转瞬他又压下了，语气嘲弄，“我原本是想直接找你的，但是我后来一想，这样似乎太便宜你了，不够好玩。”
“好玩？”
秦涧脸色难看，“你想怎么玩？”
巴原饶有兴致地看他，似乎当真在思考有意思的玩法。
秦涧道：“你想怎么的玩我配合你，你先放了杳杳。”
巴原一脸讥诮，“秦涧，你当我傻吗，我放了姜杳？你能这样克制，可不正因为我将姜杳拿在手里，我放了她，下一瞬就被你埋伏在下面那些手下射成马蜂窝了。”
秦涧不傻，怎么可能当真单枪匹马地上山？就算他愿意，他的那些侍卫手下也肯定不答应的。
眼见已经被识穿，埋伏在上山路道两边的黑衣侍卫冲出，簇拥在秦涧四周，一个个举着箭握着弩对准巴原，只待一声令下。
姜晢冲在最前面，与巴原目光相对，“巴原，我妹妹呢？我警告你，要是我妹妹少了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巴原看着挡在去前的姜晢，“原来是你啊，原本没想着找你的，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他可没忘记，当年追击他时，这姜晢就跟在秦涧身边。
行啊，来一个是一个，来两个凑一双，他不嫌多。
姜晢皱眉，“你……”
“不知道姜小公爷准备怎么不放过我？”
巴原忽然古怪一笑，手往后一抓，众人这才发现他后面树干上系着一根麻绳，随着他一扯一松，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看见什么从树上繁茂的枝叶遮掩后下坠。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个意识全无的姑娘。她双手双脚被缚，腰间绕着一圈麻绳，被吊在半空，底下是万丈深渊。
“杳杳！”
秦涧、姜晢二人大惊，下意识皆是往前冲。
“诶，别激动！”
巴原晃了下手里的绳头，被吊在半空的姜杳也跟着一动。细细看去，绑在她腰间的绳子竟是绕过树上的枝干，竟落在巴原的手中。
换句话说，她的小命就攥在巴原的手上。
巴原得意一笑，“别惊着我，吓得我万一手一哆嗦，这年轻貌美的姑娘可就一起共赴黄泉，岂不是可惜？”
二人生生止住了脚步。
姜晢目眦尽裂，恨得直想冲上去杀人，却只能生生忍住，“巴原，你卑鄙！”
秦涧强自冷静，“巴原，你到底想怎样，跟你有仇的是我，你要杀要剐冲着我来，杳杳是无辜的，你放了她。”
巴原享受般看着恨怒却拿他半点办法的样子，“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以放过这丫头，只要能让我满意。”
“你要怎么才能满意？”
巴原目光玩味，“那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你们东朝不是有句话叫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吗？”
秦涧与姜晢对视一眼，脸色皆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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