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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林子威？”
秦涧所说的这个林子威姜杳不识得，姜晢却熟悉得很。
这是他的手下。
半月前他进了禁卫军，林子威就跟着他。
“是禁卫军的那个林子威，还是只是同名？”
“是禁卫军的。”姜杳打破他的期望。
姜晢惊讶，“怎么可能呢，这个林子威当日是最早一批赶到的侍卫之一……”
他说着一顿。
怪不得刺客能那么快跑得无影无踪，原来他根本就没跑，不过是隐藏伪装起来。
再没有比伪装成抓贼的兵更利于贼人逃脱的了。
姜晢回想着那日与刺客缠斗的一幕，还是难以将刺客跟手下联系在一起。
“可林子威为什么呀，他在禁卫军内已经七年了，一直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怎么会？他为什么刺杀图桑？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凌王殿下说他其实是西锡的细作，现在人已经被拿住了，正被审着呢。”
时间无多，姜杳一得知刺客的名字，就立即找了主负责此案的刑部尚书蔡泳等人。
蔡泳几人这会儿也正急得火烧眉毛，平帝可是下了死命令要他们揪出刺客的，这桩差事要是办不好，第一个倒霉的是姜晢，第二个就是他们。
乍然听见姜杳提供的线索，尤其听见牵涉到细作，几人没有犹豫，立即着手布控拿人。
都到这时候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他们也没头绪，先做了再说。
结果这一查，果然查到有问题，眼下正刑讯拷打呢。
“西锡细作？！”姜晢难以相信，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姜杳看得直皱眉，“哥就别多想了，林子威的事就交给蔡大人去查，你身上还有伤呢，安心养伤吧。”
姜晢前几天右肩才被那刺客刺了一剑呢。
“是不是下面的人苛待不给你找太医好好调养，怎么你的脸色还是这么不好看？”
“杳杳，我现在是嫌疑案犯，只是软禁没被抓进牢里就不错了，还要求找太医未免过了吧。”
“哪里过了，哥本来就是清白的，他们不能这么对你，我帮你找太医。”
姜杳说着就欲起身，却被姜晢快一步拦下，“别麻烦了杳杳，我伤口已经上过药了，已经没什么事了。”
就肩上这点伤，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他根本毫不在意。
他现在关心的，还是刺杀案本身。
见他如此，姜杳也就不再坚持，反正顺利的话，姜晢很快就能恢复自由了，她说回林子威。
“西锡国力衰弱，一直受北面的北狨滋扰。不过这几年，东朝跟北狨战争对峙，西锡借机得以休养生息，发展壮大。
西锡想继续坐享东、狨战争的福利，不想两国握手言和，于是密谋刺杀图桑，嫁祸东朝，借机挑动两国间的关系。”
而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潜伏在东朝多年的林子威身上。
……
对于东朝的解释，图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还指望着靠遇刺这事谋取更大的好处呢，怎么能随随便便任东朝随便拿个人交差就算完了。
他懒懒地看了下地上浑身是伤的林子威，“你们拉这么个被严刑拷打过的人来，就说是行刺本皇子的刺客？”
图桑一脸“你们觉得我很好蠢？”的表情看着所有人。
“知道你们东朝没诚意，不肯交出姜晢，随便找个人糊弄，好歹也做得真一些。这一身伤，谁不知道此人是屈打成的招？”
他看向一旁默默无言的姜晢，“姜晢，你还挺能耐的嘛，这么多人保你。”
姜晢睫压着眼，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图桑的冷嘲热讽。
蔡泳直皱眉，“三皇子此言差矣，刑讯本来就是办案的手段之一，算不得什么。三皇子还是先看看这贼子供述了什么吧。”
他将一干罪证呈上，包括林子威认罪的供状，以及行刺时使用的凶器。
图桑看也不看一眼，“物证可以作伪，证词可以作假，何足取信？”
瞧他看也不看就说是假，辛苦了一整夜的蔡泳也来了脾气，“三皇子说的是，证词可以作假，这么说来，三皇子当日指证刺客是威扬将军的证词也需好生查证推敲才是。”
这话他早就想说了。
图桑性劣无耻，他的证词根本没多少可信度。
图桑脸色瞬间难看，“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本皇子还会诬陷姜晢不成？”
蔡泳没直说，倒是他一侧的大理寺卿陈言笑了，“这可就难说了，谁都知道，三皇子与威扬将军之间素有龃龉，威扬将军几次下三皇子的面，三皇子一时气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你！”
图桑气结，牵动伤口，痛得艰难呼吸。
随伺在其左右的一干侍者顿时着变了脸色，慌忙围了上去。
“三皇子！”
“您没事吧？”
厉斯隆观察着图桑的脸色，“可要传太医过来？”
图桑大力喘息，脸色难看地摆手。
见他无事，厉斯隆转头面对也被吓到的蔡泳等人，冷冷哼道：“这就是你们东朝的待客之道？可真叫厉某人长见识了！
就是不知你们的皇帝陛下可知道你们这帮手下是如此待客，找个机会厉某可要到你们陛下面前说道说道。”
这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之意。
陈言也自知理亏。
是他欠了考虑，一时忘了这图桑刚从阎王殿被抢回一条命来，身子还虚得很，要是被自己这么一气，气得直接翘了辫子，自己罪就大了。
他这下缓了语气，向图桑赔罪，“三皇子见谅，在下一时情急，冒犯了三皇子，还请三皇子见谅！”
陈言身为东朝高官，图桑到底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气闷不说话。
陈言知他不会有好脸色，也不真的在意，默默站着不说话。
蔡泳则趁着这空档自己将案情重新梳理了遍，也不管图桑想不想听。
听闻林子威原来是西锡细作，厉斯隆目泽一动。
图桑则嗤之以鼻，“你们东朝还真会祸水‘西’引，这么一来，罪落在西锡头上，你们倒是干干净净，全然无辜。高啊，要不是本皇子现在没什么力气，真得为你们大力鼓掌称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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