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宽进宫一趟除了报备之外，就是希望能借机了解一下平帝的态度，但平帝了解完之后，却没有多余的表示，只说了句“朕知了”便将人打发了。

    “微臣告退。”

    陆怀宽心下失望，面上却会露出半分，恭敬退下。

    祝吉亲自送了一小段，须臾回殿内伺候着。

    平帝正回翻着桌上的卷宗奏折。

    不多久，天色转暗。

    祝吉忙招呼宫人将宫灯点燃，回头瞧见平帝也忙得差不多，他上前提醒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该传晚膳了。”

    平帝搁下手中的笔，随口问了句，“太子何在？”

    祝吉不大确定，“这个时辰，太子殿下应该已回到东宫了吧，要不奴才走一遭瞧瞧去？”

    平帝点头，“嗯，你去看看吧，要是太子回来了，就让他过来朕这儿用晚膳吧。”

    祝吉领命，连忙去办。

    ……

    天色暗得快，等秦渊随祝吉到理政殿时，天已完全黑了，好在宫灯璨亮，照着满殿亮如白昼。

    此时，御膳房已经把平帝的御膳都备妥送上来了，平帝也刚坐下不多久。

    “侄儿参见皇叔。”秦渊朝着平帝施礼。

    “免礼，赐座！”平帝和爱一笑，指着身旁的位置。

    秦渊也没客气，走近坐下。

    平帝就喜欢他这不拘礼的模样。

    他挥了下手，“你们都下去吧，朕难得跟太子一起用膳，不用你们在这里碍手碍脚。”

    宫人们迟疑地看向祝吉。

    祝吉点了下头，领着一干宫人退了下

    去，将殿内的空间留给叔侄二人。

    “朕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

    “谢皇叔。”

    秦渊拿起玉箸，随意夹取几样吃食，慢条斯理地吃着。

    平帝挑眉，跟着吃着。

    平帝食量有限，很快便半饱了，侧首看了眼也吃了差不多的秦渊，终于是没忍住，“你就不问问朕，作甚在今日传你一起用膳？”

    他这一顿饭都等着秦渊自己问呢，哪想这小子这么镇定，愣是不言语，白吃了他好些东西。

    秦渊用冷帕擦拭了嘴角，无奈配合的问道：“不知皇叔召见有何要事？”

    平帝这才稍感满意，“刚才陆怀宽来过了。”

    秦渊颔首，淡淡唔了一声。

    他方才回宫时，正好见陆怀宽刚进的宫门，自是知道的。

    “你那姜丫头还挺能惹事儿的嘛，被告上公堂的公门千金，朕还是第一回见。”

    仔细听平帝说这话的语气，但是明显的促狭调笑。

    秦渊取过一旁的酒杯，饮了口，听着平帝继续碎碎念。

    “不过这丫头倒是挺机灵的，也怪不得你看上，这小丫头确实不错，机智冷静，辩才了得。”

    平帝毫不吝啬地赞赏，忽然又啧了一声，“就是年纪太小了些，你这……”

    他说着瞟了秦渊一眼，给了他一个“禽兽”的眼神。

    秦渊放下酒杯，“皇叔特意召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行吗？”平帝满眼揶揄。

    秦渊：……

    他抬眸望着平帝，一脸正经，“

    皇叔，您有多少年没选秀了？”

    平帝没想到他突然神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五六年了吧，怎么了？”

    平帝不是多重美色的君王，对便天下大肆搜罗美人并无多大兴趣，选秀的次数也不多，也不是热衷于此。

    秦渊声音清冷，“若是后宫那些妃嫔娘娘实在看腻了，就重新选些有趣的，免得您日子太无趣。”

    平帝双眼瞪圆。

    这是在说他闲着没事干呗？

    还不等平帝反驳，就见秦渊脸上露出古怪一笑，“或者皇叔已然有心无力了，那让下面人给您找些奇珍异兽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谁有心无力了？混小子，连朕你也敢打趣！”

    平帝吹胡子瞪眼睛，“再胡说八道，朕就给你选秀，往你那东宫塞上十七八个秀女，看你怎么跟姜家那丫头交代。”

    秦渊无所谓，“皇叔尽管塞，反正东宫不小，多几个宫女也无妨。”

    平帝没好气。

    说了是秀女，就是塞给他充盈后院的，谁说的当宫女！

    亏这小子想得出来！

    ＊

    宫里宫外消息传得快，白日京兆府发生的事很快就传进宫里。

    临华宫。

    惠妃掩不住惊讶，“真没看出来，姜杳这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也会惹出人命官司了。”

    庆阳公主摆弄着纤纤玉手，“我倒是觉得不稀奇，姜杳的性格向来如此，她连女儿这金枝玉叶都没怕过，对付几个泼皮无赖有什么稀奇的？”

    惠妃睨了下女儿，“你怎么

    知道一定是泼皮无赖，说不定人家真是苦主呢？

    像你说的，姜杳天不怕地不怕的。”

    庆阳公主蹙了下眉，“才不可能，姜杳顶多就是张狂无礼一些，但又不是十恶不赦，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口角争就要人性命？”

    惠妃不甚在意，“那是你这么觉得，重点是要看天下人怎么看。

    且等着吧，别看眼下这事情仿佛被压下去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又掀波澜了。”

    惠妃幸灾乐祸，“姜奉秋在朝这么多年，树敌可不少，这个时候想推波助澜的人定不在少数。”

    庆阳公主看着惠妃跃跃欲试的样子，“母妃，您这不会也想插一脚吧？”

    惠妃不打反问，“若是又如何？”

    “当然不行了，姜杳跟我可是朋友。”

    “朋友？”

    惠妃皱眉，“阿然，你是公主，生在皇家。”

    “皇家公主怎么了？难道皇家公主就不能有朋友吗？”

    “阿然，你应该清楚，生在皇家，利益才是根本，其他的都是虚的。”

    庆阳公主冷哼，“那也不是我的利益，说来说去，母妃还是为了皇兄的利益。”

    姜家是太子党，要是姜家出了什么事，她那堂兄第一个不落好。

    “你这孩子！”

    惠妃头疼，“你跟你皇兄兄妹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么偏向着外人？”

    庆阳公主撇嘴，“要真是为了皇兄，那我劝母妃还是少自作主张了，我瞧皇兄挺看重姜家的，对姜杳也挺喜欢的。”

    惠妃一

    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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