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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杳跟小乖玩闹了好一阵，快到京兆府外才想起有重要的事忘了交代。
她回头看着秦渊，“对了，待会儿上了公堂，你记得别亮身份，就在一边看着别插手，我看我自己能不能解决。”
秦渊睨着她，不发一语。
姜杳被看得心虚，“其实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虽然是太子，地位尊崇，但是背后盯着你的人也多啊，像贤王这些恨不得你有什么行差踏错，趁机给你抹黑。
你到了公堂上，把身份一亮，什么话都还不消说，外头立马就会传你徇私袒护真凶强权施压，善恶不明黑白不分，反正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那些人的套路，她一早就看透了，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手段。
秦渊冷哼，眼染不屑，“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
“我当然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呀。”
姜杳满心诚恳，“我希望我的存在，能让你变得更好，而不是反过来，为了护着我，让你声誉受损遭受不白攻击。”
秦渊心湖微漾，眸波闪闪，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姜杳看不出他被自己说动与否，想了想再接再厉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且你就在边上看着，要是我什么时候招架不住了，你随时可以跳出来救我。”
要是局面对自己不利肯定不会硬撑，该求救还是知道求救的。
她又不是傻子，不会逞英雄充大头的。
她巴巴地望着秦渊，眼底写满轻轻。
秦渊眼眸轻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姜杳立马的欢呼，“秦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那再叫一声太子哥哥？”
“嗯？”
“人前不是叫得挺好的吗，这会怎么不叫了？”秦渊似笑非笑，满眼揶揄。
姜杳嘟嘴，“人前我是没法子，人后你想得美。”
秦渊失笑，嘴角上扬起弧度。
＊
此时的京兆府堂外，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水泄不通。
“这还要等多久啊？这都大半个时辰了！”
“是啊，站得人脚都软了，怎么还不来？”
人多拥挤，等的时间也长，人群里好不容易压敛下的情绪又开始躁动起来。
“不会是带不来人吧？”
“肯定不能！我看这开堂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还指望真办公府小姐不成？”
“公府不公府的先不说，就话京兆尹还是人家亲舅舅这点，这事就成不了！”
“官官相护，可怜的还是咱们老百姓啊。”
“不是，这位陆大人可是好官哪，上任以来办了很多实事，是青天大老爷。”
“呵，说得好听而已，其实天下乌鸦一般黑。”
“就是就是！”
“可怜呐，那郁家的冤不就白受了吗的？”
人群里不胜唏嘘。
然而看着披麻戴孝跪在堂前哀哀泣泣的苦主，众人义愤情绪上涌翻腾。
“不能白受，今天咱们要为穷苦讨个公道！”
“对！咱们又不是天生贱命，殴杀良民，官府必须给个说法！”
“今天这事要是没个了结，咱们就不走了！”
“对！！”
……
眼看群情汹汹，陆怀宽的副手急得满头是汗，匆忙去了后堂，“大人，外头那帮老百姓又闹了，底下人眼看压不住，都不敢再维稳了！”
那声音之大，就是在后堂都听得见。
陆怀宽正仔细研究着郁其昌递上来的状纸，头也不抬，“带头闹事的是谁？”
听着上峰临危不乱的声音，副手忙擦擦汗，跟着镇定了几分，“瞧着面生，也不知道哪家的，不像是经常闹事的那几个刺头。”
“记下来，回头好好查查。”
“是！”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波高声。
副手才刚擦完的额汗又开始冒了，“大人，他们又来了！”
陆怀宽唔了一声。
他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见的。
副手这下淡定不下来了，“大人，咱们眼下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他方才就拦着上峰不能接这状纸，上峰非是不听，这下可摊上大麻烦了。
“等着，崔勇他们应该就快带人来了。”
副手将信将疑，“姜小姐真能来？”
那可是国公府的小姐，国公府哪能答应？哪怕上峰是国公夫人的嫡亲兄长，只怕这事也不能成吧？
陆怀宽未答，转而问起一旁的仵作，“死者郁有旭的尸首检验过了吗？”
仵作忙上前禀报着。
陆怀宽一字一句听得仔细，不多时，一个衙差脚下匆匆进了后堂禀告，“启禀老爷，崔勇他们几个回来，姜小姐和那个叫田丰的侍卫也一起到了。”
副手大喜，“快，将姜小姐请进后堂。”
陆怀宽直接将状纸一收，从位置上站起，“不，直接升堂。”
副手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上峰这是怕被人质疑私相授受，这才如此行事。
思绪间，陆怀宽已经整理好衣冠，转身出了内堂。
……
陆怀宽原本以为跟外甥女同来的必然是自家妹夫，然而上了公堂一看来者是谁，差点吓了一跳。
一见修睿太子，他原本走向公案的脚忙打了个转弯下来。
“下……”
陆怀宽正欲行礼，但见秦渊淡淡的目光向自己望来，他忙生止住了，“秦公子怎么亲自来了？”
秦渊薄唇一掀，“陆大人不必拘谨，我今日来，是来旁管的，不会干扰大人审案。”
闻言，陆怀宽下意识看了自家外甥女一眼，吩咐一声，“来人，给秦公子看座。”
姓秦？！
那不是……
底下人惊疑，却一个字也不敢多问，动作迅速地从后堂搬了张用料上好的红木圈椅出来。
“这位公子，请！”
秦渊也不客气，衣袍一撩，直接坐在位置上。
瞧见这幕，围观的人群瞬间不淡定了。
“欸，这人怎么坐下了？”
“就是啊，什么来头？”
“跟那千金小姐一起来的，肯定是给她撑腰的。”
“这案子今天是难咯！”
“甭管谁撑腰，都不好使唤，这人命案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谁要是敢徇私舞弊，咱们就把事情闹大！”
秦渊冷冷瞥了眼带头闹事的几人，后者被这犀利冰冷的眼神一看，顿时背脊发凉，赶回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呼吸都变得极为见艰难。
直到那迫人的视线消失，几人才终于觉得喘得过气，浑身都是冷汗。
怎么办，今日这桩买卖似乎接错了。
这厢陆怀宽已经走向公案，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好。
“升堂！”
随着一声有力的号令声，几十个衙差分列公堂两边，水火棍大力敲击地面，发出“威——武——”的声音。
公堂威严，甭管有多刺头的人，此刻也不由得安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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