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很气。
若不是觉察不对劲一查，她都不知道原来昨日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
又是摔山又是毒蛇，还有庆阳公主牵涉其中，这么大的事情闺女也敢瞒得死死的，主意未免太大了！
姜杳努力笑着讨好，“娘，您先别顾着生气，女儿其实不是存心隐瞒您的。
女儿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事情已经过去了，也造成什么后果，就想着不提了，免得家里人担心嘛。”
“不想家里人担心？”
陆氏口气阴恻恻，显然对姜杳的解释很不买账。
姜杳头垂得更低，很有眼力见地立马认错，“女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陆氏瞪眼，“还敢有下次？！”
姜杳连忙摆手，“没有下次了，女儿保证一定老老实实，什么事也不惹，就是惹了事也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家里，不敢有任何隐瞒。”
陆氏一哼，仿佛在说这还差不多。
姜杳偷觑了下母亲的侧颜，试探问道：“娘，这事祖母不知道吧？”
陆氏很没好气，“你祖母要是知道了，这府上还能这么平静吗？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非得吓晕过去不可，上下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也是。”姜杳松了口气。
老太太不知道就好啊。
“还好意思也是？”陆氏瞪她。
姜杳缩了下脖子，努力压缩自己的存在感。
她明白，这会儿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还不如安静待着呢。
陆氏看着恨不能缩成一团的女儿，
在心底叹了口气，半晌软了语气，“昨日可害怕了？”
怕姜杳倒是不怕的，但是眼下这情势，她自然不会笨得摇头，顺势装了下可怜，“怕的。”
自己的亲闺女，陆氏哪能不心疼？
尤其是瞧见她怯怯说着怕的时候，陆氏一颗心顿时软成水，怜惜不已。
但怜惜归怜惜，陆氏还是不会轻易上当，她嗔了姜杳一眼，“少跟你娘耍心眼，你这丫头素来胆大，哪有那么容易就害怕！少装可怜卖乖糊弄人！”
姜杳吐了下舌，“女儿哪有。”
“知女莫若母，你这点小心思，还骗不过我。”陆氏伸手点了下女儿光洁的额头。
姜杳嘿嘿一笑，“娘亲英明睿智，什么也逃不过您的法眼。”
陆氏略睨了她，“可长本事了你，居然连蛇毒都敢处理，就不怕自己也跟着中毒呀？”
“女儿也是怕庆阳公主出点什么事，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
陆氏口气带着怒气，“事情本就是因庆阳公主自身而起，就算事后追究起来，也算不到你的头上。实在不成，就是拼了咱家的爵位不要，爹娘一定保住你。”
姜杳眼底热热的，她一把抱住陆氏的手，靠在她怀里撒娇，“娘，您对女儿真好。”
陆氏抚着女儿的鬓角，“杳杳，你且记住，爹娘就是你的底气，不管在谁面前，你不必屈着自己。”
姜杳郑重点头，“是，女儿明白了。”
陆氏这才满意，又问道：
“你方才进宫去庆阳公主可有刁难你？”
“没有，庆阳公主应该是想开了，不再跟女儿为难，态度不错，还给了赏赐。”
姜杳说着，将从藏在袖中的首饰盒拿了出来，打开露出里面的南海珍珠项链。
陆氏只看一眼，也知道此物价值不菲。
“总算没白救她，还知道些好歹。”
陆氏原本还想着，若是庆阳公主还想继续欺负自家闺女，她说什么也要进宫讨个公道。
如今这般倒是省事安生了。
“是了，捕兽夹的事有进展了吗？”
说起这话题，陆氏脸色又不好看起来。
比起庆阳公主的针对，这更是件大事，捕兽夹是可以要人命的。
姜杳一惊。
这事她明明略过没提呀，母亲是怎么知道得这么事无巨细？
陆氏盯着姜杳，“以为你不说，就能瞒过你娘？”
姜杳有些尴尬，但还是老实说道：“二皇子说了，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给女儿一个交代。”
“二皇子？”
陆氏语气质疑，“涉事的有他亲妹妹还有外家表姐，他能查的清楚吗？不会查到最后，直接推一个丫鬟侍卫顶罪就算了事吧？”
姜杳摇头，“应该不会的，太子哥哥也盯着此事了，就算是二皇子，也不敢糊弄。”
陆氏了然。
有秦渊在，效果确实大大不同。
陆氏在心中点头，但眼见女儿对秦渊的无限崇拜，她又不由吐槽，“就知道你的太子哥哥，咱家现在是没人了吗？”
虽然如此多少有
些不识好歹，但陆氏并不乐见秦渊将女儿视为所有物，事事替女儿出头的姿态。
姜杳是他们豫国公府的闺女，又不是东宫的什么人。
姜杳一笑，“女儿也是想事情既然有人做了，咱们不是乐得清闲吗？”
瞧着女儿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陆氏忍不住摇头。
女儿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陆氏想了想，说道：“年前哪也别去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在家修身养性吧。”
“啊？”姜杳始料不及。
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儿啊，母亲不是不生气了吗？怎么还要关她禁闭？
陆氏扫了她一眼，“啊什么啊？以为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什么惩罚都不用受？”
姜杳不敢反驳，默默接受，“……是，女儿谨遵教诲，一定好好闭门思过。”
得亏她已经恢复了，母亲这招可关不住她。
于是，从这一日起，姜杳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了。实际上嘛……
她三不五时就出门一趟，虽然都是在深夜。
年前的日子倒是平静安宁，没什么事情发生。
哦，不对，还是有一件，是关于由静蕊的。
听说由静蕊突然得了什么大病，被送到乡下山庄休养了。
听说这传闻，姜杳略略挑眉。
这就是秦涧给的交代？
被遣送到乡下，对于自矜骄傲的由静蕊来说，兴许是种惩罚吧。
秦渊眼眸一眯，“想就这么轻描淡写糊弄过去
，秦涧未免想得太过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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