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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114
    顺平的老家在关东地区的神奈川县[1]。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未成年人的**, 这一次的任务过程当中,他全程都在脖子内侧佩戴了收音器,胸前的纽扣也伪装成了摄像头, 时时刻刻和高专的吉野顺平保持联络。

    当然,这也仅限于对方能够看到和听到他所见过的景象, 真要通讯的话,还得切实地打电话才行。

    使用了狸猫的树叶作为伪装, 的场灼的身高缩减了几厘米, 一侧的眼睛也被头发帘挡住,他有些不适应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动作, 将一把匕首放进书包。

    “手臂的长短也有变化, 这样的话会有些不方便拉弓……算了, 反正那种东西学校里也不允许携带,勉勉强强先就这样吧。”

    “前辈,这种时候,应该由我来抱怨。”

    七海建人表情很不爽地站在另一边, 好在顺平的母亲工作并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即便是他也能够胜任, 不然的话会在一开始就露出马脚。

    他的咒具也是那种较长的尺寸,不过勉强可以装在羽毛球包里, 如果以自己下班之后要出门健身为借口,还算说得过去。

    于是第二周大清早,的场灼换上了顺平的高中校服,成功踏进了学校的大门。

    而另一边, 虎杖悠仁也抛弃了一早上宝贵的训练时间, 和对方一起在显示屏前紧张地旁观。

    “没问题吧, 那位前辈。”

    顺平的表情很忧虑:“我的高中, 我是说……情况有点不太好。”

    “噢!是在担心咒灵吗?放心吧!就连七海海都说了,那家伙是专家当中的专家,据说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咒术师的训练了。”

    虎杖倒是对于对方充满了信心——那毕竟是肩负起要杀掉他责任的人——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对,但被认定为是“能够和两面宿傩抗衡”的角色,他绝对有着足够维系自己声名的实力。

    “不……”

    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吉野顺平的眼睛里倒映出屏幕的光亮,原来这间房间就是虎杖之前说过的,看了很多部电影的地方——桌面上还零散地堆砌着电影光盘,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作品,到07年左右的作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要在别人的面前剖白自己曾经遭受校园暴力,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要沟通的人是虎杖同学,就让他的心里总归减少了些压力。

    他们继续看着镜头,另一边,的场灼已经神态自若地走进了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静坐下。他有些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教室里没有咒灵的残秽,课代表一如既往地将作业本收缴上来,紧接着就是早上的第一堂国文课。

    的场灼还是第一次在普通人的学校里上课,不过好在,顺平平日里好像也是那种存在感不算很强的学生,一开始担心过的老师提问并没有发生。他的咒具匕首也老老实实地躺在书包里,没有需要上场的机会。

    一早上的授课时间很快结束,中午午饭的时候,他打算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些炒面面包之类的东西对付一下——虽说是淀粉夹淀粉,但对于他正在扮演的高中生来说,这是最为方便快手的方案。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但现在,他被好几个明显比自己要高出不少的大块头堵在了角落里。

    ……之前可从来没有人说,过上学还有这种支线剧情啊。

    的场灼顿时觉得有些苦恼。这些人他都叫不上名字,由于情况紧急,他也只是临时抱佛脚地记住了一两个学生的身份,但哪一个都和面前的这群人对不上号。一群高大的男生当中夹杂着一个姑娘,所有人都带着那种令人不适的表情——兴奋、期待,以及露出恶意的微笑。

    “发生了那样的事,竟然还能一脸平静地在这里吃面包啊!”

    他们笑起来,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身后两个人按住他的脊背防止他逃脱,面前的那个则把盒子打开,里面盘踞着好几只正在扭动身躯的蟑螂。

    “不是吃这个也能活下去吗?没关系的吧,据说是源源不断的新鲜蛋白质——”

    还有人试图去捏住他的下颌。

    播放影像画面的房间里,吉野顺平猛然站了起来,空气格外压抑,他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攫住心脏。

    “……”

    的场灼注视着他们几个,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只是普通的工作,竟然还要附带着处理这种事啊。”

    成年之后,他对大多数人的态度都颇为恭谨。由于是天生的咒术师,又是出生于除妖人领域的名门,也基本不可能会有人如此出言冒犯。

    这确实是他自己社交经验上的盲区。

    不过这附近都没什么监控……的场灼几乎没怎么犹豫,手臂稍一用力,迅速摆脱了身后两名少年的钳制。

    接下来的动作行云流水,从小就接受过相关训练,他有无数种方法让人在不留下后遗症的情况下挨一顿痛打。的场灼干脆利落地把所有人都撂翻在地,随后从地上捡起那个装着蟑螂的盒子,看向之前带头校园霸凌的几人。

    ——这个时候,正确的做法应该怎么做?

    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十七岁——在十七岁年龄里,如果遇到这种事,他们的第一反应毫无疑问就是会去咨询夏油杰。

    可惜现在并没有可以询问或者说征求意见的角色,的场灼看着眼前面露恐惧的几人,心想,阿惠当年在学校里打了那么多场架,说不定就是这种理由。

    ……自己果然不太适合当老师,他压根不想教育对方,只想揍人。

    ——实际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给吉野顺平的人际关系带来麻烦,但左右一想,总归不会比现在更糟。

    这起事件是在一声尖叫当中结束的。

    的场灼只是撇了对方一眼,那个尖叫着的女生就紧张地捂住了嘴——她是这群人里唯一还坐着的那一个,剩下的男生都已经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你这样会毕不了业!”

    躺在地上的人还在威胁,于是的场灼走过去,手指轻轻按在他上下窜动的喉结位置:“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之后会就读在一间特殊学校,毕业之后就自动获得工作,收入大概有这个数。”

    他比了个手势,满意地看到对方绷圆了眼睛。

    “虽然你们这些人可能不信这个,但这是诅咒——我诅咒你今后,每一次的暴行都将付出代价。”

    的场灼弯起嘴角,笑了笑:“就像今天一样。”

    顺平偏过脸,去看坐在自己身旁的虎杖:“他说的是真的吗?”

    “大概只是在吓唬人吧……五条老师曾经说过,灼前辈没有办法诅咒别人,也无法被别人诅咒,据说是天生就和这种关系不搭边。”

    虎杖双手垫在脑后,靠在沙发上:“不过我赞同前辈这一次的做法哦。”

    另一边,七海建人坐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露出了忍耐的神色。

    他现在所扮演的身份是吉野凪,在一家普通公司做文员工作,这原本没什么难度,对他而言,这种工作简直信手拈来——但问题在于,这位吉野女士原本的人设也太过健谈了一些。

    前后左右的同事,同在一家公司的前辈和后辈,乃至外聘来的清洁人员,还有门卫和保安——她居然无论是谁都能随便聊上两句,这种过于热络的性格让原本就天性拘谨的七海建人左支右绌。

    而且在工作的间隙,他还击退了两波来犯的咒灵。的场灼的猜测没有问题,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来杀死这位吉野女士。

    ……但为什么?她只是个普通人。

    继续从这个思路上向前推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希望通过杀死吉野顺平唯一的亲人,来让他发生某种改变。

    非术师家庭出身的咒术师,往往比传统的咒术师更具常识,但同样地,精神也往往比他们更加脆弱,他自己就是很鲜明的例子。

    七海建人并不讨厌这种“脆弱”,这让他更能切实地感受到自己是人类,而不是像五条悟他们那样,在精神的本质上有着强烈的非人感。

    但对于十七岁的吉野顺平来说,这绝对是颠覆性的冲击。

    总算苦捱到了下班,他决定提前就去和的场灼汇合,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格外不顺心,只希望学校的那一边不要把事情搅和得太夸张。

    而另一边,从监控的视角来看,的场灼正在和一团空气对话。

    ——咒灵无法显现在摄像镜头当中,采集设备也无法收录他们发出的声响,以旁观者的角度,属实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那是个身上带着缝合纹路的男人,左右两边的眼睛颜色不同,对着他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你在这里呀,顺平。”

    对方摆出了熟络而亲切的笑容:“已经打算加入咒术师的学校了吗?”

    的场灼表情不变,甚至露出了羞怯赧然的笑容,从小锤炼到大的演技让他尽可能地模拟出了吉野顺平的性格:“还没能做决定呢,毕竟总觉得有些害怕……虽然和虎杖同学相处得不错,但别的咒术师总有种会给人压迫感的感觉。”

    “啊,也是呢,毕竟都是些时时刻刻和生死打交道的家伙。”

    真人点了点头:“你已经教训过那些欺负你的人了?”

    “嗯,狠揍了一顿,大概今后的人生里都会不断回忆着今天的惨状吧。”

    的场灼点头。

    “哎呀,没有用我交给你的术式吗?”

    对方佯装惊讶:“明明用了那招的话,一下子就能把他们解决掉。”

    “被毒死的话,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惕吧。”

    的场灼见招拆招:“说不定会被误以为是诅咒师什么的……那样应对起来就糟糕了。”

    放学后的校园显得格外空旷,操场的边缘,他们两个的身影只投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真人停顿了一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终于慢慢悠悠地开口:“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关于诅咒师的事……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是从那个咒术师小子的嘴里吗?而且……今天一整天里,你一次也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对方伸出两根手指,像是咒术师一样竖在胸前:“要像以前一样亲切地叫我真人先生啊——自黑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漆黑黑色的帐从天而降。

    这就是七海建人赶到学校之后看到的那一幕。

    好在这个“帐”并没有拒绝身为咒术师的他的进入——那就是说对方有着充分的自信,能够轻而易举地干掉他和的场灼两个人。

    ……不过这是好事,过度的自信只会招致死亡的降临。

    的场灼身上的伪装一瞬间失效,他抽出匕首,咒具上立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火焰。反手攻击的同时,他也布下了第二层“帐”——除了咒术师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允许入内,而帐内部的人也不允许出去。

    真人敏锐地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他吹了个口哨,语气轻佻又愉快:“什么啊,咒术师,耗费咒力去放下这么严格的‘帐’,这么迫切地想要把我和你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吗?”

    “这里是学校,难保没有滞留在学校里还没回家的学生。”

    的场灼表情不变:“倒是你,就算是特级咒灵,看上去也很缺乏和高水平咒术是对战的经验……不过很遗憾,这种经验看上去应该不会再增加了。”

    “你是几级?”

    真人抬起下巴。

    “一级、准特级和特级都当过,如果不是有束缚在,干掉你不需要超过三秒。”

    的场灼一个后空翻和对方拉开距离,他如今手里没有弓箭,只能近身肉搏。对方见状,表情更加愉快,两条腿化成马蹄形,手臂则是变成了尖锐的镰刀,迅速将身体扭曲成了擅长作战的形态。

    与此同时,真人的袖管一抖,还放出了不少身体改造过后的人类。缺乏远距离和大范围攻击手段,的场灼用匕首和这些改造人开始了近身搏杀,真人见状颇有些意外,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会因此而动摇——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少术师都吓了一跳呢。”

    “而你……真有意思,你的灵魂没有产生动摇,但却在燃烧着……你知道吗?你们所说的情绪,喜怒哀乐,都是灵魂代谢所产生的垃圾,而你身上的这种垃圾几乎一经产生就被焚烧殆尽,什么啊?这是全自动化垃圾填埋中心吗?”

    真人显得格外兴奋,他语速极快地说出了一连串的话,大量的改造人阻隔视野,而就在镰刀高高扬起,即将劈下来的时刻,七海建人及时赶到,一刀荡开了对方的攻击。

    “……不要让我一来就看到这种让人心肺骤停的场面,灼前辈。”

    七海带着有些责难的语气:“来的路上我已经和辅助监督联系过,让他帮忙疏散这附近的学生了。”

    “帮大忙了。”

    的场灼点了点头:“我看了之前你们提供的任务报告,从作战形式上看,它应该能够通过皮肤接触的方式来将人类改造成其它形态……这家伙造出来的杂鱼有点多,麻烦你帮忙把其他的改造人杀干净。”

    七海建人:“……”

    他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真人闻言,畅快地爆发出了一连串的大笑:“看吧,这才是真正人类的反应!你这家伙是什么披着人皮的怪物吗?”

    “大概是吧。”

    似乎是被对方的情绪所感染,的场灼也跟着笑了一下:“是那种专门负责清理怪物的怪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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