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后,他又挑着眉看向欧江风,欧江风依然在努力地记着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抬头看向他。
怎么样,记完了吗?哥拉在他停笔时适时问。
嗯。欧江风将笔放在纸面上,动了动手腕,才平静地抬头看向哥拉,你确定你已经摆好了?
这话说的很留有余地,语气又带着礼貌的询问,这就迫使哥拉有些其他的反应,比如他真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搞七搞八的作品,思考了那么一秒,出于恶作剧还是真的觉得缺了点什么,他又站起身走到那个书柜前,张望着找了找,挑了个小人物走回来,放在了那个沙堆旁边的相对于更平坦的地方。
能理解吗?
嗯。
峻川看着欧江风,眉毛皱了皱。或许是直觉不太好,欧江风在下一秒给他吃了颗定心丸,眼神瞥向他嘴角勾了勾,带着安抚。
哥拉冷嗤一声,不知道刚才欧江风的举动有没有被他注意,他显然是在为那声嗯感到不满:是吗?那你说说?
欧江风慢慢的摇了摇头,哥拉眼睁睁看着他又将纸上的笔拿起来:不是我说,是你说。
我?哥拉一愣,说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摆放这些玩具?欧江风问。
哥拉脱口而出:哪有什么为什么。又像是被气到了,你到底行不行?
如果直接让你自由发挥可能会不知道从何说起,不如我找一些先来问问你,你一点一点说。欧江风嘴边带着浅笑,很温和的语言,会让人慢慢顺着他的意思走,因为他好像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
还没等哥拉有反应,下一句刺人的话还没说出来,欧江风就举着笔隔空对那个现在沙堆旁的小人物指了指:这是什么?
没问这是谁,是因为不同的玩具在操作者的心目中可能会代表任何其他与别人眼里看到的或者说脑子里臆测的不一样。可以是各种各样,任何的意义。
或许是欧江风的语气和表情太过认真与平淡,以至于哥拉真的在一瞬间正了神色,他谨慎地看了眼欧江风,脑子里似乎在想他的询问是否是严肃的。
他扫了眼那堆沙,那个小人物匆匆被他掠过。
然后他挑着眉说:嗯我吧。
随意又不笃定,像在开玩笑。但欧江风仍旧认真地举起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不难推测就是根据哥拉刚才这句听上去很不能当真的玩笑话。
哥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欧江风恰好写完,抬头问:为什么这是你?
这有什么为什么,那里面也没有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这个是个男的就够了。
欧江风出言平静地反驳:可那里面其实有很多性别为男的玩具,你拿的这个是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
他没有说这个玩具和哥拉其实并不相像,但像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在这种情况下,咨询者不便表达过多驳斥意味的话语。而说这话是因为一般来说,一个人要挑选一样东西来指代自己时,大概率都会选择与自己相似之处重合较多的物品,可能是衣着,可能是神态,小到发型配饰等。
不是说了,随便挑了个顺眼的。
觉得这个顺眼?欧江风顺嘴一问。
嗯。哥拉挑眉,看不出丝毫心虚,不过很快他又说,我有轻度近视。
他没有再去解释西装的缘由,答案给了一半藏了一半。不过欧江风选择不深究,又在纸上写了几笔,又说:你在干什么?
哥拉将注意力放在沙堆上,过了会儿后说:看着。
看什么?
看所有东西都在埋在地下。
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吗?欧江风手上写写,间隙抬头又问。
嗯。
欧江风嘴唇动了动,要问的话在嘴里转了一个弯换成了另外一个:那能说说都埋了什么吗?
你不是都记下来了吗医生。嘴上这么说,但哥拉还是把那堆沙拨开,刚合上还没多久就又让里面杂七杂八的玩具重见了天日。
欧江风本来还想解释,但看他手上动作那么实诚也就不说了,眼看着哥拉一个一个又将刚塞进去没多久的那些玩具拿出来,嘴里还一个个念叨:一棵树,红绿灯,这是一棵椰子树?还有一个小女孩,一个篮球,一个男人恐龙?我拿这个了?这还有一辆车。
哥拉拿出一个念一个,将他们都排在沙坑旁围成了一圈。
欧江风看他又将那个沙坑一点点掏空后,哥拉抬起眼看向他时,他才开口:那辆车,是什么?车而已。哥拉轻描淡写带过去,却架不住欧江风要细听:具体说说,怎么样的车?
不都能看见吗,红色,敞篷车。
你有一辆这样的?欧江风问。
没有。哥拉原本只想说到这就不再多言一句,可不知道今天这事对他是不是施加了某种魔力,让他这时候的欲言又止显得没那么坚定,所以后来又加了一句,像是刚想起来一般:我爸有一辆。
你爸爸?欧江风问,这些里面有你爸爸吗?
有的吧。这不肯定的话语让房间里的其他人都一愣,峻川和许信是在怀疑这实验的有效性,这个吧听上去怎么跟开玩笑似的,而欧江风却是想到了点别的东西。
他觉得哥拉这话说得太悲伤了。
嗯,哪一个?
欧江风看着那圈玩具,峻川和许信也看向那个沙盘,目光同时都锁定了那个从沙坑里拿出来的男人模具,其实包括欧江风抬眼看向哥拉想观察他时也能看到哥拉一开始也是将视线投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但没过几秒,在欧江风趁着哥拉走神,所以拿起笔低头准备记录时,哥拉却说:这个吧。手指指的却是那只恐龙。
嗯,你爸爸在干什么?欧江风温和地问,语气里不带一丝诧异,会让哥拉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嗯哥拉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恐龙玩具,最后从头摸到尾巴,呵,被埋了。
这句话没有主语,哥拉没有说被我埋了。
嗯,为什么要埋了你爸爸?
他哥拉眯着眼睛想了想,不太确定,好似犹豫着不想说,他对我不好啊不想看见他。
那你站在外面,看着他被埋?
嗯哥拉说,这样也挺好的,我们都不怎么想他。
们。
哥拉说完的一瞬间也是一愣。马上抬头看向欧江风,而对方只是神色淡定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他犹豫不定的又低下头,一时止了声音。
安静没持续一会儿,欧江风写完了,自然地抬起头来,像是没看见哥拉嗯慌张无措,用笔尾指了指另外一个玩具,那个小女孩:这是谁?
哥拉随便看了眼,说:不记得了。随便一个女的吧。
这个女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跟我可没关系,她们跟那个死老头才——
们。死老头。
死老头?
嗯,哥拉像是放弃挣扎般,嗯,我义父。
她们和你义父有什么关系?欧江风默认们这个称呼,让哥拉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破绽,事实上哥拉也没有反应过来,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像是陷入了回忆。
她们年轻又漂亮,呵骚我可以理解,不然怎么能勾引到我义父?不过贪得无厌,哥拉微微咬着牙,所以才会那么快被父亲厌弃。
呵
嗯,欧江风在纸张上写完该记的,又问,那是她们埋了你父亲吗?
哥拉一顿,又慢慢开始摇头。
意思就是不是。
欧江风没让他睁开眼睛,而是又用笔尾指了一处地方:那这个呢?这是什么?
哥拉维持着那个姿势,听见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疲惫,像是被什么渐渐抽离
嗯不知道是没看清还是在回想,哥拉微微眯起了眼睛。
欧江风指的是那两棵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那两颗树一个是普通的云朵树冠,另一个能看出来是个椰子树,而哥拉在将他们从坑里拿出来的时候,明明不是前后顺序,最后这两个却并排立在了一起。
忘了。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了。
两颗树不是同一个品种,应该是不同的含义吧?
应该吧。哥拉的眼神动了动,好像嗯想不起来了。
嗯,欧江风没有再追问,那这个呢?
他指着那个篮球。
我小时候挺喜欢玩篮球的。哥拉笑着说,虽然没长多高,还晒黑了不少。
嗯,和谁一起玩?
哥拉的嘴角收了收,哥哥们。
哥哥们。
峻川看了眼许信,许信正好也看了过来,眼里同时都闪过了一丝戏谑。
他那黑糙皮还是别的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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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最近鸽了好几回,一个是忙,另一个是我感觉这文怎么越写越长了呢?我正在反思自己,写了大纲也会在码字的时候推翻,然后故事走向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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