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李文康倒是还在，她不承认是她催眠李乌胜？峻川说。

    嗯，她保持沉默。

    峻川点头:你去跟进一下那个保鲜膜的情况，有结果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袁方恒点头，又说，上次您让我们去交通局查看陈蓓大巴事件，我们在废弃车管所里找到了那辆出事的公交车，我和小婷都觉得陈蓓坐的位置很奇怪，她坐的位置周围都没有人，而后面的货车冲上来时像是找准了她的位置，也就是只有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嗯，峻川这些之前就已经想到过，然后呢？那两辆车有什么可疑的吗？

    肇事的货车我们也找到了，变形虽然严重，但主要的伤害都在保险杠上，修好了之后可以正常上路。在事故发生后交通局的人就已经查过，它的刹车没有问题，司机也没有喝酒，整件事像是一个普通的追尾。可后来等我们去找那位司机时，他家里人说他出去跑长途了。

    长途？欧江风问，开货车的不是本来就是要跑长途的吗？

    不是。袁方恒说，长途一般都是跨省或者跨国，去缅甸老挝也是有的，之前这个司机只是负责省内的货品运输。我们找到了运输公司，说是他自己主动提的要求，想多赚点钱。

    他之前一直都是只在省内？突然说要跑长途？

    嗯，是的。袁方恒已经有了决定，我觉得这点很蹊跷，所以我查了他们的账户，没有大额金钱，现在打算等他回来后再找他约谈。

    你和他家里人聊过了吗？

    袁方恒说:聊过，不像是知情人。

    好，案件能推进下去是好事，剩下的交给时间和能力，他这次去跑长途多久能回来？

    一个星期左右，去粤西。

    粤西？峻川和欧江风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峻川问袁方恒:你知道他这次运的是什么东西吗？

    查了，说是药品，和运输公司核实过，流程是正常正规的，运药品也是上面派发的任务，与他本人无关。

    赶紧去查他人现在开着车到哪了，联系沿途交警，他的车给我仔细查，可以的话就把他拦下来，等我去！

    袁方恒一顿，反应过来后问:怎么了粤西有问题？

    峻川点头:总觉得不太对劲，粤西对于现在我们正在查的案子很敏感，不知道那个司机去粤西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所以得先把人控制住问问清楚。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联系。

    袁方恒跑开，回工位打电话，峻川拉着欧江风进了办公室，顺手开了灯，将门反锁后用食指抵着自己的唇边示意。

    欧江风没说话，看着他走向办公桌时说:你说杨慧什么时候能招？

    欧江风盯着他的动作，他拉开了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他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多刺激一下保不准会说漏嘴。

    是吗？峻川将插头插上，黑色盒子的某一点立马亮起了红灯，那让你去，你行吗？攻克心理这方面你比较拿手。

    我可以试试。欧江风又看着峻川走向沙发，将窗帘拉上了。

    你可别再晕倒了。峻川指了指门口。

    欧江风会意，将办公室里的灯关了。

    好了。峻川走进欧江风，压低了声音，你过来点，那木板门。不怎么隔音。

    欧江风还不太适应这么暗，往前走了两步就被峻川抓着手拉过去，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你怀疑袁副队？

    不是。峻川在他耳边说，我也只是觉得蹊跷而已，不是怀疑他，他能查到这一步说明是用了心思的，不过这个线索一下就被他找到了，我该说他厉害吗？

    可能真的只是巧合，他跟进陈蓓这个案子也是你说的，现在查到了点什么也是正好。欧江风现在可以看清点东西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刚才你拿出来的那个黑色盒子是什么？

    防窃听器。怕这里面还有摄像头，没法一点一点看了，先关床帘，等会摸。

    那你为什么要抱着我？

    怕有红外仪，虽然我们还没公开，不过给他一个人看看也行。

    欧江风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了峻川的背上。

    峻川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一下，手里抱他抱得更紧:杨慧没有请律师，其实如果我们直接提交证据胜诉的可能性也很大，李乌胜的精神状况、遗书和杨慧的笔记本都能作为证据，她在审讯室里前后证词不一致也可以推翻她的所有证词了。可是我心里那关过不去，峻川又说，欧江风很细微地在他脖颈里蹭了蹭。

    峻川亲了口他的额头:现在警局里其实已经不算安全，我希望把杨慧先送进看守所，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去找那个司机，虽然跟我的计划有些不一样，不过这回也确实是可以去粤西那边旅旅游什么的了。

    欧江风说:袁副队不是去截人了吗？那如果还没到粤西就把人截下来了呢？

    可能性很小，从这里到粤西也就两天左右的路程，真要截也是快到地方了，到那时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做的就是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欧江风说，你的意思是，螳螂捕蝉？

    话说全，峻川已经可以适应这种程度的黑暗，这会儿拉着人去沙发上坐着，我们是黄雀。

    你怀疑那个司机去粤西有猫腻？

    不然凭什么这么巧？峻川又伸手抱住欧江风，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警惕地向四周的墙面扫视筛选着可能藏有针孔摄像头的地方，我觉得那个运输公司也得查一查，这任务派的很有蹊跷。

    货车司机和陈蓓有关，可陈蓓能和粤西有什么关系？她认识我爸还是丘老师？欧江风听着他的心跳反问道，你会不会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问你，峻川看向了办公桌后文件柜的最上方，眯了眯眼又低头看向欧江风，当初陈蓓为了李融的案子来警局，回去的公交出了事情。

    嗯，对。

    还没想通？峻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像是在惩罚他这不太灵光的小脑瓜子，李融跟赌场有关系啊，赌场跟谁有关系？你那个丘老师。

    黑暗中峻川的衣角被攥紧了，他以为他是在害羞，哄着:没事，我没笑话你。

    欧江风的手松了松，雾蒙蒙的瞳孔里蕴着些峻川没见过的寒光: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粤西？

    峻川亲了亲他的发顶，跟腻歪不够似的，说出来的话倒是理性:事不宜迟，等会就去吧，袁方恒留在这跟收费站和沿途派出所联系，我等会叫上越池和许信跟我们一起去。跨省行事他们两个比我很有经验。

    峻川松了手站起来，欧江风也松开了他的衣角:好。

    他看着峻川走向门口将灯打开了，欧江风也站起来把窗户打开，回头看见峻川已经拉开了门，笑着跟他挥了挥手:我去办事，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渐渐地听不见脚步声了，欧江风也呼了口气坐下来，他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看着，上面是某个品牌的车子照片，右下角有些介绍，应该是挺好的，毕竟印在上面的价格是欧江风想象不出来如果全是现金会垒得多高的场面。

    他仔细又不走心地看着，过一会儿会看看门口，峻川的办公室在走廊里，所以一般不会有人经过，以前的话应该也只有自己会经过这道门而不进来。

    短短的二十分钟里，他抬头了三次，每一次都只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没有人来，他又低头，翻一页杂志继续看着。

    希望那个人不会知道，他每一次的抬头，注意力都在左上角，那个文件柜上方的位置上。

    走吧。峻川人没进来，只敲了敲门板，欧江风合上杂志，关了窗户和灯就出去了，只是等他和峻川走到停车场了都没见说好叫上的越队长和许队长。

    你在这等等。欧江风停下脚步，这个位置离车子有一段距离。

    峻川掏出车钥匙将车门解锁，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欧江风看他没有上车，而是在中控的空间里抠抠摸摸着什么。

    后来峻川把车门关上，手掌里欧江风隐约看见半个巴掌大的小包，扁扁的。进了峻川的前方裤袋。

    欧江风没主动问那是什么，峻川又把车子锁上了，朝着欧江风走来:不开我们的车去，许信的车抗造点。

    好。欧江风当然不会反对，两人走出警局门口，一直到右边遇见的第三棵树下才看见一辆没有熄火的越野。

    峻川拉开后座车门，示意欧江风先进去，之后关上门坐进了副驾驶。

    欧江风和驾驶位上的许队长在后视镜里点头示意，峻川刚单手拉好安全带，车子就开了出去。

    哎哟我，想不到你开车猛了不少。

    许信没说话，嘴唇抿着，越池要在这一定能看出他现在是非常不开心的状态。

    但峻川只是在按一般推论，得出了现在许信心情想必是不会很好的结论，嘿嘿笑了两声:得了，你男人有事儿，没办法跟来，你作为贤妻良母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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