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江风索性直接没管他,转过身有朝着自己的办公室去。
你不想去看看你老师吗?峻川在他身后喊,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
果然,欧江风停了下来,回过头问他:我可以在场吗?
峻川说道:你是我们队的顾问。上面没辞退你之前,你都是我们队的顾问,可你确实是丘见云的学生,不方便。
听他说了这么多废话,欧江风开口:所以?
所以峻川用近乎蛊惑的眼神看着他,你就在旁听室里旁听吧。
真的?欧江风又问一遍:这样符合你们警局的规定吗?
峻川往前走了两步:你是我的人,听我的就好,别管局里。说完也就不管他跟没跟上,自顾自地朝着二楼工位区走。
没有两步就听见了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轻轻的,峻川这才勾起了嘴角。
到了工位区,峻川走到袁方恒的工位前,喊他:走了,跟我去审丘见云。
袁方恒的工位在张肖婷工位前面一点,隔了一个人,但这不妨碍峻川还是能看到张肖婷在那里跟自己挤眉弄眼对口型,应该是让峻川自己解释刚才的事。
可峻川才不这么打算答应,管他们的,我还单着呢,你们小情侣的闹别扭滚一边去!
袁方恒看上去有些提不起精神,可还是收拾了一下站起来:好欧顾问也去吗?
峻川没说话,直接朝着三楼走。
袁方恒不明所以。看了眼欧顾问,哪知道欧顾问也没说话,沉默地跟了上去。
是他的错觉吗?袁方恒笑,欧顾问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老师被抓了心情还能不错?不,欧顾问不是这样的人。
袁方恒没再自己瞎想,也跟着上了三楼,上去后正好看见欧江风进了旁听室,峻川正在二号审讯室门前等他,门还没打开。
等袁方恒走到了,正要打开门,就听见峻川说:你知道丘见云昨晚怎么过的夜吗?
袁方恒一愣,如实说道:给他找了个行军床,军大衣,直接把里面让给他睡的。
峻川用比刚才更小的声音说:你觉得他这个时候是什么心情?
嗯很疲惫。
不,峻川摇头,是愤怒。
袁方恒看了眼门把手,问:还在愤怒?昨天就把他给抓了,还没闹够吗?
峻川一顿:昨天他在警局里闹了?
袁方恒退了两步到窗边,示意峻川也走了过来:在车上就在说自己没有犯罪,更不可能触犯法律,后来说我们抓了他不让他走是在违规操作,老头年纪在那,闹得那么大,我们还有访客,看着不好看越队说他情绪那么激动,保不准真能说漏点什么,所以我们才直接把有监控的审讯室给了他。
峻川说:那他应该是没说什么吧?
袁方恒点头:对,一进审讯室没人在就很安静,拄着那根拐杖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峻川嗤笑一声:还知道省力气。
袁方恒才意识到刚才峻川说的他会愤怒应该不是为了昨天,还有什么?
那他今天为什么又愤怒了?
峻川说:你也说了,年纪那么大了,还是个教授,哪里受得了一个晚上凑合行军床和军大衣的?我这两天算是明白了,他眼里,体面最重要。这时候见了人就想骂,肯定的。
袁方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等会儿进去了,怎么问?他情绪不好我们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吧?
面对疲劳又愤怒的人,应该怎么审?峻川将问题抛了回去。
袁方恒摇头,总不能说今晚给他定个宾馆吧,审讯室条件很好了,不然就只能让他睡你办公室了。
去你的,我那沙发,你也不怕闪了他的腰。峻川说,你去倒杯热水过来。
又是热水?
就你去你就去。峻川结结实实踹了袁方恒小腿一脚,把人撵去倒热水。
人端着个纸杯回来了,两人才一起推门进去。
哎哟,丘教授好啊。
丘见云哼一声。
袁方恒看看峻川,峻川耸肩,脸色丝毫没有受影响,一把拉开桌对面的椅子就坐下了。
而丘见云还坐在那张行军床上,冷着张脸。
您来坐啊,您不坐,我们怎么沟通,你怎么脱罪呢?
丘见云突然扭过头来督了他一眼,又哼一声,这回倒是站起来了,拄着拐杖自己走过来,在已经拉开着的椅子上坐下来。
峻川和袁方恒全程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言语,也没有什么行为动作。
好,丘见云—教授是吧?接下来就进行我们正式的警方问询了。请问在七月二十三号上午你去过哪里?丘见云:年纪大了,记不得了。
峻川微笑着:没关系,我们已经帮您确认了,您说是还是不是就可以,那天早上的九点到了青俞大学,之后就进入了您自己的办公室,一直到十点四十三分才出来,去了青俞大学的二食堂,吃了一份馄饨,之后从厨房的后门离开,就是那天,二食堂发生了学生持刀伤人案。
丘见云冷笑一声:峻队长,说话要有条理,这么一大段两件事被你串起来还以为有什么因果关系。没错,你这么一说我对你之前问的七月二十三号那一天就对上了,毕竟学校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记得那一天很正常,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应该都有监控,我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所以你要问我什么呢?这能代表什么?
峻川凝视着他:我要问你的是,出了食堂之后,你去了哪里?
嗯?我去了哪里没有监控拍到吗?这不应该吧,我也记不清啊
峻川挑起眉毛,看得出来丘见云似乎已经肯定了警方手里没证据了:对了,跟你说件事,前天持刀伤人案的学生被人下了毒,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峻川看见丘见云眉头微动,像是强行压下了什么表情回归正常,他说:哦,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峻川纳闷:说说而已,不过教师不是都应该很爱惜学生的吗?你没什么反应?
他们应该也不是我的学生,我本与他们就不熟,况且,那个学生本就犯了罪,现在那个学生被人害了,你们做警察的就应该赶紧查查伤人案的受害者里有没有有人有犯罪条件的。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峻川往后一靠:没什么,我只是想起那天之后他们的父母在医院找到我,说他们的儿子其实是无辜的,是被人教唆的。
哼,天下父母心,自己的儿子要脱罪,父母都会倾尽全力,哪怕说假话。
哦?峻川对他这番话起了兴趣,教授,你是心理学领域方面的专家,父母为了孩子真的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丘见云想也不想就说:不是绝对,但也是绝大部分。
呵有趣,可是他们直接指出了教唆他们儿子的人的名字,还非常恳切地让我们去查,倒也不像是假的。
丘见云这会沉思了几秒,像是对这个信息做出分析,最后他得出:真假难辨你们抓到他们说的那个人了吗?
峻川没有回答,就这样凝视着丘见云,过了半晌才笑:这个是警方的事情,我们聊得多了,你就得迟一点才能出那道门了。
丘见云理所当然地想的是警局大门,很快说:你们要知道什么才能摆脱我的嫌疑?
没什么,就是还想问问,昨天晚上,你为什么后来又愿意跟哥威走了?
你还好意思说!丘见云跺了一下拐杖,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响,是你出去跟他谈判,之后也是你逼着我上了他的车!
峻川翘着嘴角点头,直接认下来:是啊,所以你是不愿意跟着哥威离开青俞市的是吗?
是。
后来,拉我那一下,也是想让我抓住哥威?
丘见云瞥他一眼,像是觉得他在说什么废话,不过还是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可我还是有一个地方不明白,在那座大厦的顶楼,哥威看上去很听你的话,让不要开枪就不开枪,你只是他要的一个医生,他为什么还这么听你的?
是心理咨询师,丘见云出言纠正他,许多人对于自己的心理咨询师都有些崇拜心理,这种现象很正常,大概哥威也是这样,我不清楚,当时只是情急之下随口一说。
峻川看了眼双层镜那里,他知道欧江风正在看着这里面的情况,索性也不跟他兜这些有的没的了,直接说:你知道那学生怎么被毒的吗?
丘见云看着一脸不解,面部的皱纹有些松弛: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从未说过,中了毒的只有一名学生。峻川说,而你在之前装模作样地分析警方应该怎么捉拿下毒人的方案的时候,连说了两个那个学生。哪个学生?你知道吗?
丘见云突然一笑,皱纹又皱起来,还紧绷绷的,哦,那只是口误,这算什么?
峻川也跟着笑,说:这是不算什么,但已经有人对你做出指控了,你跑不掉了。
你说什么?
李乌胜见过你,你是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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