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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剜不去的毒
    贺夫人一看贺伊爵回来了,隔着一道铁门都阻挡不住她欢快的语调。

    相比她满脸带笑的欢欣模样,贺伊爵看着却是冷淡许多,许是才从嗜人的地方回来,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子煞气。

    拒人于千里之外,亲疏不分的煞气。

    贺夫人当即闭了嘴,讪讪看他。

    廖雪梅还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胡乱叫喊着,“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不然就给我个说法,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本撒着泼,忽觉周围拥着的人都噤若寒蝉了,便迷蒙的睁了眼,一眼就看到了贺伊爵,顿时吓得浑身一抖,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

    照理说贺伊爵是出了名的性子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不像高门纨绔,不是买游艇去港湾垂钓,或者日夜鬼混于声色犬马的场所。关于他的事情都是在哪儿读书了?去英国读了,去美国进修了,创业了……

    总之都是正面无比的形象,简称为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自贺老二被流放后,众人再也不敢小觑他了。

    毕竟贺老二的流放可不是自个儿走的,而是浑身是血被抬上飞机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能对自己亲兄弟这么狠,外人哪能再小看了。

    廖雪梅也不由的有些发怵,她可以仗着自己和贺夫人的表亲关系撒泼打滚,但是在贺伊爵面前却是不敢造次的。

    当即换了个套路,眼泪一流就扑腾到贺伊爵的脚下,“伊爵啊,安娜命苦啊,你可要为姨做个主啊。”

    贺伊爵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虽然没多大的变化,但是垂眸看人的样子让人非常有自知之明。

    贺少爷很嫌弃。

    廖雪梅絮絮叨叨边哭边说着自己的猜测,“安娜就是顽皮了一点,没想到就把自己命给丢了,贺家可不能娶那样的人做少奶奶啊,你们总得给我个说法啊!”

    贺伊爵眼眸湛蓝,看人的时候会让人有温柔相对的错觉。

    他开口,“葵小姐是我未来的妻子,不要说是一个周安娜,你们周家几十口人加在一起,惹了她,都死了也不为过。”

    明明声音是温和的,可是言语说出来却骇死人。

    廖雪梅震惊的望着他,连哭都忘了哭。盖因他话里的意思太狠毒,还带着碾压蝼蚁一般的鄙薄。

    贺伊爵视线触向周康伟,“再闹,就留这儿别走了。”

    话音一落下,身后几辆车上的保镖都呼啦啦下来的一大串,把人给围了起来,各个虎背熊腰,面容肃杀。

    周康伟打了个寒颤,忙拽起廖雪梅,“是我糊涂了,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廖雪梅不可置信的看着贺伊爵,嘴唇张张合合,“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姨啊,贺伊爵,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贺伊爵微一侧头,“您可能糊涂了,我妈妈并没有姐妹。”

    他说完就上了车,示意开车,还有人不长眼的想拦,直接油门一轰,吓得人如鸟兽俱散。

    贺伊爵进了庄园,首先就去书房见了贺定国。

    说了两句正事后,贺定国不甚耐烦的皱了眉开始数落,“你妈那个性子就是太软,周家那几个到底是什么泼皮无赖,也值得她费心思照拂。老说你奶奶对她看不上眼,她做得这些哪里能让人看上眼了,你弟弟就是被她给教坏了。”

    贺伊爵也不插言,等着贺定国一通发泄完,才说了句,“我得去看看葵小姐,她应该也受了惊吓了。”

    贺定国脸色稍霁,“应该的,应该的。”

    忽而想到了什么,贺定国神色又透着些古怪,干巴巴的添了句,“宋小姐是个狠性子,应该不会被吓到。”

    说完后又觉自己做长辈的不该这样类似有编排后辈的话,顿时挥了挥手撵人,“走吧走吧,回来就好。”

    贺伊爵换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下,这才往宋青葵那儿去。

    菲佣说宋青葵在花房呆着,贺伊爵不禁眼里带了点笑意,连日来的紧绷得到了一些舒缓。

    花房里,灯光如星。

    宋青葵坐在藤椅秋干上指挥着lot照顾花。

    “这盆要浇水,不要浇多了,花浇坏了,你得赔我,也不要浇少,不然你还是得赔我。”

    听听这难为人的话,简直就是骄纵。

    但是声音温软的由她说来,反倒不讨人厌,反而让人想捧着,纵着。

    星星都给她,月亮也给她。

    贺伊爵推开了花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宋青葵。

    “葵小姐,我回来了。”

    湛蓝的眼眸忽然弯了起来,比花房里任何一簇鲜花都夺目,像三月晴空下的桃花汛。

    宋青葵愣了一下,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lot身上有些湿,裤腿上沾了些泥,看起来整个人被这些娇嫩的花折腾的有些狼狈。

    他看到了贺伊爵,放下手中的水壶,退到一边,“您回来了。”

    恭谨无比的态度,一瞬间就把自己的存在感给隐没了。

    要说寻常女人,这个时候就该从藤椅秋千上下来,站得规矩,做足大家闺秀的姿态,以迎接的姿态打个温婉的招呼。

    但是宋青葵却不,她在藤椅秋干上轻轻荡,愣了一瞬过后,就朝贺伊爵点点头,“回来了呀。”

    很平常,平等,甚至于有些无视的姿态。

    贺伊爵也不生气,径自走上前,手掌轻轻将秋千又摇高了些,顺手又将lot手中的水壶拿过来,继续之前lot的工作—给花浇水除虫。

    “lot,你回去休息吧,这两天辛苦你了。”

    lot应了一声,转身即走,毫不留恋的意味。

    出了花房行了数十米,他转头看了一眼。玻璃花房内,女孩儿的脸上带着一种温和,隐隐娇憨。

    诱人而不自知。

    他点燃了一根烟,眉目沉思。

    这个女孩儿马上就要嫁给其他人了。

    如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可惜了,有句箴言是这么问的——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没有人知道,如同薛定谔的猫。

    没有打开那个盒子之前,谁都不知道答案。

    猩红的烟蒂在脚下碾灭,lot发了几条消息出去,眉眼间隐隐轻松。

    剜不去的毒,那就留下,与之共生。

    腐肉里生花,那也是一片惊人的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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