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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阴阳诀
    血无伤心中恍然,道:“是小子自己糊涂了,当真该打。”举起手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

    法无天也不来计较于他,看着火光,道:“一阴一阳谓之道,好比这火焰和雪花。”他伸出手来,在火焰边缘轻轻一拨,一道旋风骤然而出,法无天翻过掌心,旋风飘荡于手心之内,他拍掌向积雪隔空打去,旋风延展而出,一道道白雪被他吸入掌心。

    法无天用手攥成雪团,扔了出去。

    他转过身来,道:“老子传你的功夫,名为阴阳决,也只有你这样特殊的体质,经过水火锻炼的脉络、丹田,才能所用,此功决为我无色门所传,历来无人炼成,本来炼此功决,需得一男一女,各自修炼两种不同的功法,而后共同修习,方能炼成。”他说到这里,突然仰起头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中包含着许多无奈和伤心。

    血无伤也不敢打扰,心道:“没想到这样一条惊天地、泣鬼神的汉子,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只见法无天虎目中如水一样温柔,闪烁着点点火光。

    他沉默片刻,突然转过身来,道:“有道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知你这个臭小子是怎么做到的,你师父美若天仙,和你师父双修时,难道你没起半点色心?你这个臭小子到底是不是男人?”言罢向李秋水看了一眼,只见李秋水被微弱的雪光掩映,美艳不可方物,瞧的法无天啧啧称赞,喝道:“要是长的难看,也就算了,如此尤物,居然不动色心,嘿嘿,难啊,难啊。”

    血无伤见他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师父,心中有气,道:“前辈,您老人家辈分这么高,难道说也动色心了?”

    法无天老脸一红,骂道:“老子的心是铁打的,入火不焚,入水不溺,比石头心还硬上三分,老子会动色心?你道老子还比不上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吗?”他忽然之间暴跳如雷,倒把血无伤吓了一跳,嘻嘻一笑,道:“老前辈是铁石心肠,不比凡人,还是快些教我阴阳决吧。”

    法无天“嗯”了一声,倒背着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这阴阳诀合天地之秘,轻而易举不传给他人,老子念你一片善心,故此传之。”

    当下一字一句的念给血无伤听,只听他说道:“无极生太极,太极分阴阳,空即色,色即空,识破阴阳在色中,无形无相难画图,却听呼….”念念叨叨,足有五千来字。

    血无伤仔细倾听,只觉法无天的声音缠绕于耳边,翻来覆去的念诵,他用心记忆,只用了一顿饭的工夫,便即全都记住了。

    法无天看他神色,道:“记住了?”

    血无伤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法无天暗自称赞,心道:“臭小子记性倒好。”说道:“念来给老子听听。”

    血无伤默思片刻,一句一句的念诵出来,毫无差错。

    法无天道:“就是这般。”又将每一句话,用心解释,其中的诀窍法门,如何生出阴阳二气,如何盘旋于经络,经络如何分太阴太阳,真气如何运转,怎样生出吸力,如何玄之又玄,劲力如何倍增等等详说一遍。

    阴阳诀虽只有五千余字,然而每一句都博大精深,其中又涉及到人身脉络,丹田真元的体用之法,饶是血无伤聪明绝顶,悟性奇高,也理解的一知半解。

    二人从晚上说到早上,直到天色大明,有人来送早饭,明色和尚接过早饭,铺陈在桌上,叫遍几间屋子,寂无人声,心道:“为何人都不在,都到哪里去了?”走到院中,天空中铅云密布,脚下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动,每走一步,双脚陷入其中。

    明色和尚走到院外,翘首观望,漫天大雪中,只见远处立着一个草棚,血无伤和法无天正在里面静坐,一个皱眉沉思,一个脸色极不耐烦,过了一会,血无伤站起来询问法无天,法无天对他一阵臭骂,骂骂咧咧的解释一通,什么手三阳,手三阴、上焦、中焦、下焦等,明色和尚冒着风雪严寒,走了过去,高声叫道:“师父!无伤施主,该吃早饭了,别饿着肚子!”

    法无天一时恼怒,道:“滚一边去,自己吃完饭赶紧去干活!”

    明色和尚一缩脖子,怏怏而回,心道:“下这样漫天的大雪,可要累死我了!”没办法,谁让法无天是他师父呢。

    当即自己一个人回到屋中,吃过早饭,拿过绳索、柴刀,冒着风雪严寒,走向院外,他穿着棉衣棉裤,格外的厚重。

    法无天遥遥的看见,飞扑了过来,骂道:“咱们修行之人,穿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平日里光顾着吃斋念佛,连最基本的修真法门都不会么?”他震天价一声暴喝,明色和尚双腿一软,差点爬在地上,挠了挠后脑勺,讪讪一笑,道:“师父,弟

    子还真没认真学过,就算学过,这时也忘的干净了。”

    法无天把眼一瞪,喝道:“废物,太废物了,老子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废物。”用手一指血无伤,道:“这个臭小子学的是天下最正宗的修真法门,你去向他求教吧,老子可没空教你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说完大踏步而去,长大的身影没入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

    明色和尚望着法无天的背影,双手合十,道:“恭送师傅!”只得走进草棚之中,这时雪大风大,冬日的早上分外严寒,明色和尚见到一旁的柴堆转眼即灭,赶忙添了些干柴,般一把凳子,坐到一旁向火,撇眼看到血无伤正自苦思冥想,他不便打扰,过了一会,血无伤仍旧一动不动,在看远处李秋水,一样的纹丝不动,但见二人全都是衣衫单薄,在这风雪之中,竟然一点也不觉的冷,忍不住啧啧称赞。

    血无伤思索良久,心有所悟,一拍巴掌,叫道:“妙极,妙极。”他这叫声格外突兀,除了簌簌而落的下雪之声,一片寂静。明色和尚一惊,道:“无伤施主,你想到什么了?”

    血无伤回身一瞧,见到是明色和尚,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你怎的起这么早,昨日没冻坏身子吧?”

    明色和尚道:“我师父用真气助我治病,昨天一整日并不觉的有多疲累,也不觉的有多寒冷,无伤施主,我师父刚才吩咐小僧,来向你请教修真法门来了,他说你所学的功法,是天下最正宗的修真法门。”

    血无伤心内得意,道:“那当然了,只怕你比师父所学的还要好。”当下般了一把凳子,坐在明色和尚身旁,将元元决的口诀交给明色和尚。

    明色和尚有些愚钝,血无伤耐心指教,又道:“修习此决,先得习练元元拳。”跳起身来,来到棚外,站在一片雪地上,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

    他动作舒缓,每一个动作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一片片雪花从他身周缓缓而落,似乎雪花和他已融为一体,显的那么自然流畅,天地和血无伤都已不分。

    血无伤打完元元拳,精神旺盛,双眼冒光,笑着走到明色和尚身边,叫道:“你来试试。”扯起明色和尚,拉他到场地中。明色和尚穿的太厚,一招一式的练起来,又是笨重,又是难看。

    血无伤在一旁瞧的直笑。

    明色和尚脸一红,道:“让无伤施主见笑了。”

    血无伤道:“没什么,你去把棉袄脱了,我在一招一式的教你打元元拳。”

    明色和尚依言回入屋中,脱掉棉衣棉裤,穿了一身单衣走出门外,踏雪而行,没走两步,一阵清风吹过,冻得他牙齿嘚嘚响动,身上抖个不停,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来在场中。

    血无伤一招一式的指点明色和尚,时而自己去想法无天传授给他的阴阳决。

    就这样,每日清晨,二人一个教,同时练,过了三日,明色和尚体质愈发好了,元 元决也被他牢记在心。

    这日正午,风雪早停,头上阴云依旧未散,冷风强劲,明色和尚练了一上午的元元决,吃罢午饭,已去上山砍柴去了。

    血无伤独自在草厅中静坐,他暗自运转体内真息,已掌握到阴阳决的诀窍,盘膝而坐,修习元元决,这元元决为体,阴阳决为用,血无伤只等着碰到害人的妖怪,一展身手了。

    但他不敢离开李秋水半步,只怕她遇到意外。风火麒麟马每日里吃饱喝足,在空中飞来荡去,甚是自在舒服。

    午后,片片雪花又落了下来,血无伤呆呆望着师父李秋水,百无聊赖,忽见李秋水衣角一动,她长剑在手,在场中来去转动,长剑刺前而后,斜荡而回,顷刻之间,嗤嗤声响成一团,剑尖上寒光闪闪,挽起一团团剑花。

    她默思三日三夜,终于把刺魔剑法融会贯通,只是要修炼到法无天那种层次,可就需要时日了。

    李秋水长剑刺来刺去,角度刁钻古怪,姿势更加的匪夷所思,法无天出招时,看不见人影,李秋水的身姿却是清晰的映入了血无伤的眼帘。

    血无伤于每一招,每一式都看的清楚,渐渐心有所悟,心道:“此套剑法并不注重于剑法,而贵在于人的身体柔韧性,敏捷性,怪道法无天会说不但要剑法如飘风骤雨,就连人,也要化作一阵清风,人剑合一,两相不分,不守而守,端的将攻击发挥到了极致。”

    过了一顿饭工夫,李秋水倏然挺直身形,长剑收在身后,晃身来在血无伤面前,笑道:“无伤,你看了多时,觉的师父的剑法怎样?”

    血无伤嘻嘻一笑,道:“师父,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秋水“哦”了一声,道:“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你倒说来听听。”

    血无伤道:“真话是师父的剑法虽大有长进,只是火候尚浅,长剑转折变化之际,显的流于痕迹,斧凿之痕太重,不够圆融流

    畅,招式古古怪怪,用于对付一般的妖怪,那是绰绰有余,对付大妖怪,可有些吃力。”

    李秋水长剑一摆,盈盈一笑,道:“分析的有理,这刺魔剑法精深奥妙,绝非一日之功就可练就,能像我这样完完整整的练下来,已是不易了。”她笑吟吟的看向血无伤,问道:“假话呢?”

    血无伤道:“假话就是师父练的不大好。”哈哈一笑,道:“其实还算可以了。”

    李秋水站起身来,道:“我先去洗漱一番。”左右一望,只见漫天大雪,山间原野,一片银白,说道:“这几日间,居然下了这么大的雪。”赞叹一声,回入自己屋中。

    血无伤望着她婀娜的背影,一阵发呆,心想:“师父剑法大进,功夫今非昔比,只是我还是原来的我,没有半点进步。”不由的一阵沮丧,忽的想到:“师父三日水米未进,虽说修行之人,可数日不食,可是天时严寒,总要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当下站了起来,为李秋水准备酒食。

    李秋水收拾已毕,走到中厅,鼻中闻到一阵香气。

    血无伤捧过一坛子美酒,为李秋水倒上,忽听门外拖拖声响,有人踏雪而来,大踏步的走进厅中,却是法无天从外而回,大声叫道:“好大的酒香味儿。”二话不说,坐在饭桌旁,捧起酒坛,咚咚咚,喝了几大口酒,擦了擦嘴边,说道:“臭小子,这些酒可是你给老子准备的,可别要只顾着自己偷喝。”

    血无伤道:“前辈,美酒有的是,你就敞开了喝吧。”过了一会,明色和尚也从门外走进,他先向法无天施了一礼,叫声:“师父。”坐在桌旁,待得看到李秋水,忍不住的一声欢呼,笑道:“秋水施主终于功行圆满了,小僧恭喜施主。”

    法无天一翻白眼,喝道:“你懂个屁,老子教给她的刺魔剑法,哪有那么简单?三天就能学会?乖乖的吃你的饭吧。”顺手扯过 一个熟鸡腿,就这酒,大吃大喝起来。

    明色和尚不敢说话,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吃了些素斋。

    几个人还是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全都默不作声,气氛略显尴尬。

    唯独血无伤一脸喜色,陪着法无天喝酒,道:“前辈,如今我师父也不用我在旁守护了,我这就去骑着风火麒麟马,到四下里去找些害人的妖怪,试着吸取他们的真元修为,你看如何?”

    法无天一拍桌子,骂道:“臭小子还想趁机偷懒?老子白交给你阴阳决了吗?”

    血无伤被他骂的一愣神,心道:“我哪里有偷懒儿了?每日里都在修习阴阳决啊。”正要请教于法无天,只听法无天喝道:“桃福源村虽然不大,不及城镇繁华,但是五个村落合并起来,人口也达数万了,这里的人淳朴厚道,一派祥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村中的乡民每日里供你吃住,难道你就不想着为村民做些什么吗?”

    隆冬天气,村中居民没有出去做活,偶尔有乡民去田野中打猎,都不敢进入深山之中,血无伤摊开手,道:“我也想帮啊,就是不知从何处入手。”

    法无天哼了一声,道:“老子这几天骨头节酸疼,桃福源村中的安危,就交给你这个臭小子了,桃福源村中人气旺盛,你当周围的妖怪全都是没鼻子没眼睛吗?”大手一指李秋水,喝道:“以后由血无伤这个臭小子自己来对付这些危害村民的妖怪,不许你这个做师父的插手,要是被老子发现了,嘿嘿,你身上的刺魔剑法老子是要收回的!”他说的声色俱厉,把血无伤、李秋水、明色和尚吓的哑口无言。

    一时之间,饭桌上鸦雀无声,过了一会,血无伤嘻嘻一笑,道:“老前辈,您就放心好了,我现在初学阴阳决,正想找些妖怪来练练手呢,最好来个百八十个的,好让我大打出手,把这些妖怪的真元全都吸入体内。”他一晃手掌,洋洋自得。

    法无天骂道:“放屁!真要来百十来个妖怪,围攻桃福源村,你能担保众村民的安危吗?臭小子,你别自鸣得意,老子是要你百分百的负责桃福源村村民的安全,不能让 一人有失,明白吗?”

    明色和尚喃喃说道:“可是欢喜双魔的属下先前不是害过几个孩子的性命吗?师父您老人家尚且做不到的事情,无伤施主更做不到了。”他不敢大声说出,小声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法无天一拍桌子,道:“你是蚊子变的吗?那是因为老子当时不在村中,老子要是能一直待在桃福源村,哪个妖怪胆敢在老子的眼皮底子下撒野!欢喜双魔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想起他来就是一肚子火气。”捧起酒坛,晃晃悠悠的跃出门外,向着欢喜双魔走去。

    血无伤和李秋水相视一笑,均想:“欢喜双魔又要倒霉了,早晚得被法无天折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