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鉴定专家三重正好跟着主妇走到和室来，看到架子上摆放整齐的娃娃，意外道：“这些玩偶真漂亮……”

    主妇面色为难却又不好逐客，勉强笑道：“这些是京都名家的作品。”

    “哦？”

    三重好奇地推了推眼镜凑到玩偶近前：“手艺真好，的确是经手名家……”

    秃顶胖子跟在后面，和气问道：“不知道要多少钱你才肯让给我呢？”

    “啊？”步美紧张道，“你要买这些玩偶吗？！”

    “你来迟了，大叔！”

    元太几个护住玩偶：“这些已经送给步美了！”

    秃顶胖子好笑道：“我又没有女儿，要这些玩偶干嘛？而且我对玩偶也不感兴趣，我要买的是玩偶架旁边的那卷挂轴……”

    胖子渴望地指着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这是江户时代画家铁山所画的雷神，我有和它一对的风神画轴，所以无论如何都想把它们凑齐……”

    观野主妇无奈道：“可是我先生说过不卖，而且我们也不觉得它值那么多钱……”

    “你们都不知道这卷画轴的价值吗？”胖子惊讶道，“难道不知道你那个去世的公公投了多少保险金？是2千万啊！2千万！！”

    观野主妇吓了一跳：“啊？这么多吗？！”

    “当然，所以我才想出双倍的价钱跟你先生买下来……”胖子劝说道，“而且，观野太太，这种保管方式，只会让画的价值下跌的，还是卖给我这种专业收藏家比较明智……”

    “但、但是我先生他……”

    “我本来不想说的，听说您丈夫这次在股票上亏了很多钱，现在卖掉正合适……”

    “我们不卖！”观野老婆婆过来打断道，“就算欠了钱也不卖……”

    胖子看到板着脸的老婆婆，耸耸肩：“那今晚观野先生回来的时候我再拜访吧，我想他一定会点头的，因为这笔钱刚好可以弥补他股票上的损失。”

    时隔多年再次摆出来的玩偶引起了老婆婆追思，最后步美决定今年女儿节结束前玩偶就先摆在观野家。

    “妈妈已经十年没看到这些摆好的玩偶了，”观野主妇心疼地看了看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转向步美几个道，“反正你们也不急着回去，就让我妈妈请大家喝点甜酒怎么样？”

    老婆婆从追忆中回过神：“可是节子，酒糟不是用光了吗？”

    “啊？”观野主妇愣了下，看着手表道，“我马上就要去参加集会了……家里一点酒糟都没了吗？”

    “不要紧，”步美主动道，“我们去买回来吧，超市就在这附近。”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一行人离开观野家，柯南却在门外停下脚步没有跟上，只是默默看着观野主妇带上门后匆匆离开。

    “柯南？”步美奇怪地回过头，“你怎么了？”

    “怎么了？”

    小哀没有跟着步美几个，背着手和柯南一起站在过道边。

    “担心又出什么事？”

    “哪有这么巧出事，我只是留下来看看而已。”

    柯南别过头看向楼梯口。

    “对了，刚才那个收藏家好像也住在这栋公寓里对吧？”

    “有什么问题吗？”小哀平淡道，“那位太太说对方就住在楼下的503室。”

    “我不太懂，4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观野家明明很缺钱却坚持不卖……”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老婆婆背着手走过来，“有些东西钱可买不到。”

    “老婆婆？”

    柯南惊讶看向佝偻的老人：“你怎么出来了？”

    “家里好像也没砂糖了，我去买些砂糖，”老婆婆声音沙哑道，“不过，你们两个，不和另外三个孩子一起吗？”

    “呃，这个啊，他们几个去就够了，”柯南干笑着拿出侦探徽章，“砂糖也让他们顺便买来吧，不用婆婆再跑一趟……”

    他能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担心发生什么事情才留下来？

    “嗯？”老婆婆疑惑地看着柯南用侦探徽章联络柯南，愣愣瞪大老眼。

    “没事吧，婆婆？”

    “没、没事，这个东西是电话吗？”

    “算是对讲机，小是小了点，不过经常坏，电量也不够用……”

    柯南用侦探徽章和步美说了砂糖的事，正好看到之前那个鉴定专家三重从楼梯口过来。

    “老太太，”三重看到老人还没走远，高兴道，“我可以拿一下手机吗？因为可能还有重要的事……”

    老婆婆眯着眼睛点点头：“好吧，我也不用出去买砂糖了……不过先说好，就算你们再怎么说，我们观野家都不会卖那幅挂轴的。”

    “其实津曲先生说得没错，雷神挂轴还是尽早交给专业收藏家比较明智……”

    “哼，你是收了他的钱吧？”

    老人没什么好脸色地开门。

    “手机就在起居室里，拿了就快点走……”

    “您别误会，我只是客观来说。”

    三重有些尴尬地走进起居室，忽然被一片混乱的起居室惊住：“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

    柯南跟着走进起居室，顿时发现整间起居室都似乎被什么人翻过，阳台玻璃门开着，窗帘随风飘起，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一地，旁边还有一台传真机咔咔响个不停，传真纸吹得到处都是。

    “是观野先生传真过来的文件……”

    “好像不只是起居室哦，”小哀在外面轻声道，“这边的卧室也被翻过了。”

    “真是奇怪了，”老婆婆迷惑道，“刚才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难道有小偷进来过？”

    柯南捡起一张传真纸：“婆婆，你出门的时候有传真吗？”

    “应该有吧，”三重帮忙道，“因为我刚才有打电话过来，老太太挂断的时候有传真机启动的声音。”

    柯南默默放下传真纸看向阳台：“先看看屋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吧。”

    老太太出门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实在太过诡异了。

    ……

    和室，步美、光彦、元太三个小朋友，过了一会也都回到观野家，一起的还有因为忘带钱包折返的观野主妇，众人对于屋里的变故差点吓了一跳。

    “被偷走的只有这里的雷神挂轴，果然有小偷进来了……”

    光彦和元太跟着看向原本挂画轴的地方。

    “真可恶，不仅偷走了画，还把家里翻得乱糟糟的。”

    “我、我看，”三重脸色难看，“还是先叫警察过来吧……”

    “等会再报警也不迟。”

    柯南打断道：“刚好在老太太出门的几分钟内有人潜入屋内，好像不是小偷那么简单，这么短的时间，潜入、翻找、偷画再逃离……不是太快了点吗？而且当时我和老太太就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根本没人进出……”

    “会不会是从阳太进来的？”光彦开口道，“电视里不是常有这种情况吗？小偷从屋顶顺着绳子爬下来……”

    柯南笑道：“那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房间呢？起居室的窗帘都是拉上的，玻璃门之前也应该关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大屋内情况，而且白天在外面玩吊绳游戏，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光彦支吾道：“这个，说不定小偷一直藏在阳台那里，然后听到老婆婆打电话说要出门才进来的……”

    “先不说屋里还有传真机在响，家里可能还有人在等传真，最奇怪的是，犯人翻了起居室和卧室，最后却只偷走了那幅挂轴，知道那幅画价值的人可不多，可见犯人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那幅画……”

    柯南视线转向旁边的女儿节娃娃：“既然对这幅画这么清楚，应该也知道画轴挂在这里才对。”

    柯南点头道：“对，以画轴为目标的盗贼没理由要弄乱其他房间，除非……”

    “除非是故意装成普通的盗窃现场，”柯南笑道，“这么做的是因为犯人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为了事发后使自己不受到怀疑……也就是说，犯人是清楚那幅挂轴价值，又很容易因为挂轴失窃遭到怀疑的人。”

    秃顶胖子忽然出现在门口，惊愕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这里怎么乱糟糟的……”

    “就是这个大叔，”光彦和元太抓住胖子，“他最有嫌疑了！”

    “啊？”胖子愣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看三重一直没回去才过来看看……”

    “那叔叔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我本来是打算和三重先生到我家待到晚上再过来的，等等，那幅雷神挂轴呢？”

    胖子冷汗直冒，询问地看向众人。

    “恐怕是被人偷走了，”三重也有些怀疑地看向胖子，“津曲先生之前的确一直和我在一起，不过我因为找不到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他有事出去了……”

    “喂喂，我只是出门买烟啊，”胖子脸上冒汗道，“干嘛画不见了就怀疑我一个？说不定是观野家自己藏起来的啊，毕竟这样也可以得到2千万的保险金，还不用卖画，对吧？”

    步美悄悄的问柯南：“柯南，犯人是不是那个大胖子。”

    柯南说道：“津曲先生的确是最可疑的人，不过犯人应该不是他……”

    “啊？不是吗？”光彦一脸失望，“那偷走画轴的到底是谁呢？”

    柯南对老婆婆说道：“有两个疑点，起居室和卧室虽然被翻动过，但是被翻动的位置都不高，稍微高一点就没动过……另外就是这个这些女儿节娃娃. .........”

    “娃娃怎么了？”

    “仔细看看，和之前摆放的是不是有些变化？”

    柯南拿过步美的相机，调出之前拍摄的照片。

    “天皇和皇后的位置左右颠位置也多少有偏差……”

    “真、真的耶！”步美几个凑到相机屏幕前。

    “所以呢？”小哀看向旁边原本挂画轴的墙壁，“你想说犯人在取挂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架子把玩偶碰掉了，然后重新摆玩偶的时候放错了？”

    “我知道了！”光彦兴奋道，“犯人是不知道玩偶摆法的人，所以很明显就是津曲先生，他说过自己没有女儿所以对玩偶没兴趣……”

    柯南说道：“错的只是天皇与皇后的位置，要想在几分钟之内重新摆好这么多玩偶，不熟悉的人根本办不到……事实上，天皇与皇后的位置只是与之前不同，有没有出错我也不太明白，也许是另一种摆法也说不定……”

    小哀问道：“这种摆法应该是京都那边的传统摆法，对吧，老婆婆？”

    老人轻闭着眼睛：“京都那边的确有很多人是这种摆法……”

    观野主妇担忧地看向老人：“妈……”

    “喂喂，”胖子津曲诧异道，“难不成犯人真的是老太太自己？”

    “谈不上犯人。”

    柯南抬起小脑袋说道：“不过把画轴藏起来的的确是老婆婆没错……三重先生是专家，能够看出这些是京都的玩偶，显然也知道传统摆法，不过他和观野太太都看过步美的摆法，没必要特地改变，而且他们也没有时间做这些事，唯一有可能办到的只有自导自演的老婆婆……”

    “那画轴到底在什么地方？”津曲迷糊看向七层台阶的玩偶架，“老太太又怎么会撞倒这个台子呢？”

    “先把这些玩偶都拿开吧……玩偶其实并不是逃跑时被撞翻，婆婆会重新摆玩偶的理由，掀开红毛毡就知道了……”

    “这是……”

    津曲几个帮忙拿开玩偶，掀起垫在台阶上的红毯后，全部被摊开藏在红毯下面的画轴惊住。

    “原来是这样，不把玩偶全部挪开就很难看到这幅画……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因为放在画轴细轴木上的玩偶有些微前倾，粗的画轴轴木可以放到最上面用红毛毡盖住，细轴木却不行……”

    柯南望向老太太：“不过还是很难察觉就是了，婆婆大概是想等警察过来搜查之后，趁着收拾玩偶的时候再偷偷收起来。”

    “可是，”观野无力看着架子上摊开的挂轴，“妈妈怎么会做这种事……”

    津曲呐呐道：“难道老太太您真的是想假装画轴被盗，骗取保险金吗？”

    “我才不会做那种遭天谴的事呢……”

    老人身形更加苍老了几分，静静看着雷神挂轴：“因为这个画轴是观野家的守护神，我这么做是为了把它藏起来，等我儿子回来看看再说……观野家已经不能再重复我过 去的错误了……”

    “错误？”

    “津曲先生收藏的另一幅风神画轴，其实和雷神画轴一样，都是在我丈夫家的仓库中找到的，可是我儿子夫妇结婚的时候没钱买房，我就把风神给卖了，也没告诉我那参加公司旅行的的丈夫……”

    老人背着手惆怅道：“谁知道我丈夫乘坐的客船却沉了，他们遇到的大台风简直就像是风神刮起来的……”

    津曲舌头打颤：“那、那幅风神是被诅咒的画轴？”

    “哪有什么诅咒，”老人摇摇头，“不是经常这样吗？玩偶放在孩子枕边就是为了消除厄运佐格替身，或许这两幅画也是代替我们观野家承受了降临在我们身上的灾难……所以这幅雷神画轴请您不要插手了，我们不会卖的。”

    “呃……哈哈，”津曲满头大汗地摆手道，“我有风神就够了，就当我没说过……”

    事件解决了，少年侦探团，离开了老婆婆的家。

    “那么再见了……”

    少年侦探互相告别，前往各自的家。

    小哀也往自己的家走去，柯南跟了上去，说道：“灰原同学，我们一起去拜访水无怜奈小姐，就以你带同学来她家玩的名义，怎么样？”

    小哀冷淡看着柯南，摇摇头：“不怎么样……”

    柯南着急的说道：“灰原，都说了没问题，你怎么还不同意，我一个人去的话，没有合适的借口，不方便，而且我们两个人的话，一个人拖住水无怜奈小姐，另一个人就可以偷偷的调查了。”

    小哀说道：“那么，柯南你有把握拖住水无怜奈小姐吗？”

    柯南叹了口气，说道：“我只能说，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