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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足以致命的偏见
    八十九足以致命的偏见

    阳光微暖照桃树,清风徐徐吹桃花。

    因着今天的风,柳府景色宜人的桃花园中落了大片的桃花,桃花层层叠叠散在地上似要将园中的路铺满。

    有白衣男子从路中快步而过,带起几片两旁的桃花,随着黑色锦面长靴的远去,寂静的园中响起了一道明亮的女声“云笙哥!云笙哥!你等等我!”

    可不管那女子怎么在后面叫喊,男子都不为所动,步子甚至更加快速,风儿将他束于脑后的墨发吹至空中飘扬。

    不一会儿,男子便没了身影。

    “云笙哥?云笙哥?”

    眼看着走在前面的人消失于她的视线中,柳毓走的更快了,朱红色的衣裙随风翩跹,就像一朵开得极盛的桃花。

    她抬眸在桃花林中扫视,少顷,她失望的垂下了眸。

    唉,又跟丢了…

    季云笙斜坐在一棵枝繁花茂的桃花树上,他静静地看着那有着与师尊八成相似面容的女子露出失落神色,如墨般的眼眸中无波无痕,冷淡至极。

    又在园中巡查了良久,最终,女子废然而反。

    她走后不久,园中便响起了一道轻笑声,听到这个声音季云笙从树上跳了下来,果然,他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领袖处用银线绣着水纹的男子。

    男子眉眼温润柔和,看着他时含着笑的眼眸深处藏着戏虐。

    宋长卿的声音和煦至极“二师弟啊,竟然能被人追的躲到树上,你还真的是有意思啊。”

    季云笙瞥了他一眼,随后悠然的坐在了桃树下,他语调清冷“师兄当真是恶趣味,看别人笑话时,小心自己成为笑话。”

    宋长卿不以为意,“成为笑话也好,成不了也罢,我反正是成不了二师弟这样的笑话。”

    对于他的暗讽,季云笙毫不在乎,敛上眸靠在了身后的桃树上,桃花从枝芽上簌簌而落,有几片俏皮的落在了他纤长的眼睫上他也没有动作。

    见此,宋长卿不再言语,微微弯身从地上捧起了一堆桃花,他上前两步走至二师弟的身旁,像儿时一样把花洒在了对方的脸上。

    他含着笑的声音在季云笙的头顶响起“二师弟,新娘子。”

    季云笙微微皱眉,抬手将花瓣拂下,他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要干吗!”

    宋长卿抿着嘴笑,“啪!”随着这道清脆的响指声落下,这两人的面前瞬间出现了一面冰晶镜,镜子中浮现着正厅的景象。

    他的声音略轻“二师弟啊,我无聊啊,既然你也没有事情干,那就陪师兄我看看师尊在干嘛吧,毕竟,我可不觉得师尊这次只是来叙旧的。”

    ……

    前院正厅内,谈论说笑声源源不断,而柳松广也在与张无忧的聊天中慢慢的放下了高悬的心。

    他现在整个人看着比早时放松了不止一倍,对她的称呼也从疏远的仙尊变成了像千年之前一样的阿姐。

    张无忧端坐于椅子上双眸低垂,纤纤玉指把玩着茶杯,片响,她猛地将茶杯掷了出去。

    看着急速朝他飞来的茶杯,柳松广一惊,他迅速的朝右侧身,这才堪堪躲了过去。

    “呯!!”陶瓷茶杯重重的撞在红木墙上,在撞上的那一刹那四分五裂,可见掷出之人用力之大。

    “你…”柳松广神态僵硬的回首,整个人都还处于受到惊吓,未曾回神的状态。

    张无忧朝他抿着嘴笑,“松松,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往后看了?咱们刚才不还聊着你的后代呢吗?”

    柳松广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双眸紧紧的盯着张无忧,“济安仙尊,你这次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张无忧歪了歪头,姝丽的脸上带着疑惑,“我来干什么的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千年不见,甚是想念啊。”

    说完,女子从系统空间内唤出了虽未出鞘但却依旧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从剑刃上散发而出的思中剑。

    柳松广死死地盯着那把剑,双眉皱的如同一座小山峰,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后艰难的开口“济安仙尊…”

    张无忧未曾理会他,她垂眸抿着嘴笑,素手松松地握在剑柄上,随着她手上抽出的动作藏于剑鞘中的利刃散发出阵阵龙吟。

    利剑出鞘,闪过几瞬寒光,晃了柳松广的布着皱纹的眼。

    张无忧轻然的站起了身,衣角垂落,静而无声,她的唇边依旧浮着温和的笑,但此刻却让人毛骨悚然。

    柳松广的额间落下几滴冷汗,他双手紧握,试图与面前的女子交流“济安仙尊,我并没得罪过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以他的修为可以与面前一战,大不了最后落个两败俱伤的地步,但是她的徒弟可不是吃素的,柳家本就依附念忧宗,这样一来,在修仙界多年的名望就会毁于一旦。

    “是啊,你是没有得罪过我啊。”张无忧终于回应了他的话,“你那怎么能叫得罪呢?只不过是明知道我让浮生费心竭力的挽救了知知的命之后,觉得不合你心意就要让人把他杀了而已,就只不过是这样而已。”

    听到她的话,柳松广一愣,旋即突兀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管那流到脸颊上的冷汗又屈膝坐回了椅子上,他脸上的笑怎么遮都遮不住,“济安仙尊,阿姐?哈哈哈哈,我说你今天怎么回来找我呢?原来还是为了这个事啊!”

    他乌黑的眼眸被无端的笑意盛满,在那一刻,张无忧仿佛看到了千年前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

    人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那架不住时间长啊,随着时间流逝,让那个为了保护妹妹将世人看法不存于心的少年也变成了名声比命重的老者。

    他依旧是那副模样,笑的身子都弯了起来,“是啊,是我让小毓去杀的他,可是那又怎样?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

    张无忧冷眸看着他发疯,剑尖抵在了他脆弱的脖胫上,从门外透进来的耀眼阳光都未能让她的话语温暖一分,她的声音量得仿佛能渗人骨髓“松松,时间真的让你变了好多呢。

    你说你这么对知知全部是因为他投错了胎,那么你和潇潇被万千修士追杀的时候呢?你当时也觉得是你自己投错了胎吗?”

    柳松广抬眸直视她,他就这么看着她也不接她的话。

    张无忧也不指望他会接自己的话,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不对吧?我当时记得你跟我说的是这世间修士芸芸,说是一心求道斩除魔修余孽,大部分也都不过是因为自己心中与这世间的偏见。

    他们不会去了解自己所说的孽障真正是何模样,也不会换身处地去思考他们的想法,他们想要将那所谓的孽障铲除也都不过是想要去搏一个降魔除恶的好名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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