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湘和赵平按着张小娟发过来的地址找到张小娟租的房子的时候,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京都,每个月一千的房子,不仅很远还很破,吴湘和赵平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房子,原本就不是一间大的房子,里面还被隔成了好多小房间,弯弯曲曲的,就跟迷宫似的。
张小娟母子住的是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用木板隔开,一扇木门就是对着母子俩最好的保障。
推开木门就是一张一米五的床,还有一张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木柜子,满打满算只有三个多平米的房间里塞满了东西,这就是他们的生活环境。
小虎是玩的时候扭伤了脚,原本张小娟用热毛巾给他敷了敷擦了点药油,没想到现在是又红又肿,又疼的厉害,她这才慌了,大半夜的给赵平打电话。
吴湘的到来明显让张小娟颇感意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湘姐,你也来了?”她尴尬地笑着,显得局促不安,想要请人坐坐,可是这地儿能坐的只有床。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的带着孩子去医院!”吴湘朝着赵平使了个眼色,赵平赶紧将小虎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几个人呼呼啦啦地朝着医院去了。
凭借着吴湘和文青竹的关系,小虎刚到,文青竹就已经给孩子安排好了一切,挂完号就直接开单子检查。
可是当面对两三百块钱的检查费时,张小娟又犹豫了。
“这......医生要不您给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要是没伤着,就别检查了吧!”张小娟卑微地祈求着。
文青竹不解地看向了吴湘,心道这什么情况,是不是亲妈,这孩子的脚都肿成这样了连个检查都不愿意去做?
“做啊,干嘛不做!”赵平首先看不下去了,他最是积极,直接把钱包拿了出来,哗哗哗数出了三张一百块钱,我去给你交。
“诶,赵哥......”还没等张小娟说句话呢,这赵平就已经急急忙忙地跑去给人交钱去了。
张小娟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激地朝着吴湘看了一眼,吴湘连忙躲开了她的眼神,这张小娟的眼神着实厉害,她很怕自己看了一眼,又会心软。
“诶,你家赵平怎么对这个女人这么好啊!”趁着张小娟陪小虎做检查的空档,文青竹问吴湘,“这看着跟一家三口似的,你在旁边倒是怪怪的。”
吴湘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你可真会说话,最这么欠可是会遭患者报复的!”
不过嘴上是跟文青竹开着玩笑,但是心里对于文青竹跟自己说的话她倒是有几分赞同的,并且,这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看着吴湘有些落寞的眼神,文青竹意识到自己恐怕是真的说错话了。
“怎么了?难不成这女人真跟你家赵平......”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和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拳头也不知不觉地握了起来。
这是他视为珍宝却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可是却得不到别人的珍惜,还要如此伤她,这叫她怎能不愤怒。
“没有,”吴湘终于开口了,“是我想的多了,这是我们店里的一个洗菜工,干活挺积极的,所以赵平对她比较好。”
嘴上是这么解释着,但是吴湘却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不去想这件事,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无缘无故地好吗?
赵平忙着给张小娟跑前跑后,累的气喘吁吁,这大冬天的额头上还见了汗。
张小娟带着小虎从检查室里出来,检查的结果不是很好,有骨裂,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再加上之前张小娟不正确的处理方式,用热毛巾给孩子敷脚,搞的现在是脚面肿的跟馒头似的,又疼的不得了。
文青竹给孩子抹了点药又打上了石膏,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
赵平看了看再把张小娟母子俩送到出租屋实在是太远了,一来一回又得两个多小时,这一夜就不用睡了。
他看看吴湘,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眼神里。
吴湘怎么能不明白自己丈夫的意思,虽然对张小娟心里有些芥蒂,但是回头看看小虎这皱着小眉头的脸蛋,吴湘又有些于心不忍,这孩子太可怜了,不忍心再这么折腾了。
“行了,去我们家睡一宿吧!”
“这不好吧!”张小娟赶紧拒绝,却被吴湘的一个眼神给吓退了,“怎么的,这一来一回两个多小时我们不用睡觉了啊!”
尽管吴湘这张嘴说的不是很好听,但是是个人都明白这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不想让张小娟心里有负担。
凌晨两点左右,赵平抱着小虎带着吴湘和张小娟回到了家里,他这才想起来,这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赵哥,你把小虎放沙发上,我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就行!”张小娟指了指客厅里的大沙发。
赵平却并没有要把小虎放下的意思,“不行,这孩子哪能睡沙发啊,要不这样,吴湘你跟小娟还有小虎一起睡吧?我去睡书房!”
“那哪行啊!”张小娟赶紧拒绝,这手又没忍住搭上了赵平的胳膊,这回赵平倒是开了窍,主动地将自己的胳膊往后抽了抽。
“行了,别磨叽了,你们去睡主卧,我跟平安挤一挤,赵平你睡书房吧!”
有了吴湘的安排,赵平也不再磨蹭,赶紧把孩子抱到了卧室里。
张小娟一进去,看到这一张席梦思床整个人都惊呆了,她这辈子还没有睡过这样宽敞的床呢,还有上面的被子,这么轻还这么软和,真是摸着都舒服。
“这是羽绒被,你别把你的外套放床上,弄脏了不好洗!”吴湘咋旁边提醒了一句。
张小娟摸着被子的手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赶紧收了回来。
羽绒被,用羽绒做成了被子,真是奢侈,她想到自己以前心心念念想要买一件羽绒服都没舍得买,最后自己丈夫为了安慰她给她花五十块钱买了一件羽绒小马甲,穿在里面暖和了不少。
吴湘和赵平出去了,张小娟坐在这张大床上,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个卧室就要比她的出租屋大上不止一倍,房间里的落地窗帘那样淡然又优雅地垂落着,看上去就特别的舒心。
还有房间里弥漫着的淡淡的香味,在这样的房间里入睡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