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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诅咒
    衣柜里很空旷,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却有一个楠木盒子。盒子方方正正,双掌大小,分明是一个骨灰盒。

    衣柜里放一个骨灰盒是什么意思?

    莫非真正藏了玄机的不是衣柜,而是骨灰盒?

    沈星暮皱紧眉头,俯下身想抓起盒子查看。

    左漫雪忽然惊呼道:不可以!

    她的语气非常急促,仿佛这个骨灰盒是一个可怕的禁忌。

    沈星暮仿若未闻,手中动作并不停顿,畅通无阻地抓起了骨灰盒。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打开,眼中忽然有虚幻的光影闪过。

    沈星暮猛地抬眼,隐隐看到一个透明的人影,他就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他的全身都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尤其是他的眼睛,白森森的,宛如死鱼的眼珠。

    沈星暮的神色一怔,猛地回头,瞧见叶黎正单手扼着左漫雪手腕。似乎正是因为他的阻拦,沈星暮才能顺利拿到骨灰盒。

    这会左漫雪的神色非常古怪,她的脸上同时夹杂了欣喜与悲伤,宛如戏台上的花脸,显得尤为滑稽。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星暮,呼吸变得急促,眼中也浮出强烈的殷切之色。就仿佛沈星暮的举动对她而言存在莫大意义。

    好半晌之后,她才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怎么拿起这个盒子的?

    ——莫非这个骨灰盒不能拿起来?

    沈星暮淡淡说道:用手拿起的。

    左漫雪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变成了木偶,一句话也不说。

    沈星暮再次看向衣柜里,想尝试和里面的鬼魂交流。他并不害怕蜷缩在墙角的鬼影。或者说,此刻鬼魂瑟瑟发抖的模样,反而像是在害怕他。

    沈星暮平静道:你为什么在衣柜里?

    鬼魂脸上满是惊恐,却连一句话也不说。

    沈星暮耐心地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复,便又问:你就是藏在这个家里的恶灵?这盒骨灰的主人?

    鬼魂依旧不说话,而且他显得越发惊恐,像街上走失的小男孩,蜷缩成一团,用双手抱着自己,止不住颤抖。

    ——他为什么不说话?是他听不懂我的话吗?抑或是,他已经回答了,只是我听不懂他的话?

    沈星暮沉思着,一股浓烈的邪恶力量忽然蔓延开来,他再一次感受到宛如近距离面对恶念之花的入骨恐惧。

    这种宛如无数厉鬼在自己身上攀爬、狞笑的恐怖感觉,使得他的身子变得僵硬,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于是他手上的骨灰盒跌落在地,盒盖倾斜着打开了一点,露出里面的骨灰。

    黑乎乎的骨灰显得尤为瘆人,奇怪的是,沈星暮心中的恐惧感竟在这时如潮水般退去。仿佛这盒骨灰具备镇压邪恶的力量。

    沈星暮还没来得及思考,一股强大的撕扯力席卷全身。他一瞬间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整个身体在此刻四分五裂。

    幸好这只是他的错觉。他只感觉到了疼痛,身体却并未受伤。

    沈星暮咬着牙,强行忍住疼痛,蓦然转身,只见左漫雪的额上再次浮出血色的纹路。很显然,这股撕扯力就是她催动的。

    沈星暮张开手,准备反击。

    叶黎的动作更快。他察觉到异常的第一时间,双手便猛地发力,强行反扣住左漫雪的双臂。

    她没地方躲避,沈星暮便精准地扼住她的咽喉。

    左漫雪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只有亘古不化的冰冷。她冷冷地盯着沈星暮,质问道:为什么要摔盒子!?

    她说话时,眉心的血色更为浓郁,沈星暮体内涌动的撕扯力量变得更强。似乎她动了杀心,要不惜代价杀死沈星暮和叶黎,而她如此激动的原因,正是沈星暮把骨灰盒掉到了地上。

    沈星暮的脸变得苍白若纸,额上渗出大滴冷汗,但他忍住了疼痛,手中力量丝毫不减,大有掐断她的脖子的打算。

    三人的交手过程以及此刻的僵局只在短短几秒内发生,徐旺终于反应过来。他怒吼着冲过来,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叶黎的后背。

    叶黎痛哼,但双手纹丝不动。

    徐旺大吼着放开我母亲,双手拳劲如风,一拳接一拳连续轰击叶黎的后背与双臂。

    沈星暮咬着牙威胁道:你再打一下,我就掐断她的脖子!

    徐旺怔了一下,悬在空中正要打下来的拳头缓缓松开,接着厉声道:我停手,你也停手!

    沈星暮当然不可能停手,因为左漫雪没有停手。

    叶黎算是相当机敏,他察觉到此刻必须有一方服软才能解决僵局。于是沉声道:左女士,我们这样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都停手吧。

    左漫雪没说话。她眉心的符文渐渐消散,算是妥协了。

    沈星暮和叶黎也都松开手,咬着牙喘气。

    左漫雪俯下身,将地上的骨灰盒捡起来,并且盖好盖子,再次将它放回原位。

    这一刻,她正对着柜门大开的衣柜。沈星暮看到了她的侧脸,她分明在笑,而且是那种女人对男人的、柔情似水的笑容。

    衣柜里除了骨灰盒,就只剩那个仿佛不会说话的鬼魂。

    她为什么对鬼魂露出这种笑容?莫非他们原本是非常恩爱的一对人?

    沈星暮看了一眼衣柜里面,之前还恐惧不已的鬼魂这会已经不颤抖了。他也露出温和的笑。

    沈星暮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一幕,脑中思绪已然飞速翻飞起来。

    他想到一个可能,便是这一场善恶游戏和上一场如出一辙。

    左漫雪和鬼魂的相视表情已足以证明,他们定然是夫妻关系。然而左漫雪的丈夫是徐成俊,他就在二楼的卧房里躺着。

    一个活着的人,怎么可能变成一盒骨灰,并且化成了鬼魂?

    这原本是难以解释的事情,但有了上一场游戏的经验,沈星暮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个可能是存在的。

    毕竟林海鸥也死过,连尸体都已埋葬,却还能好端端地活着。

    所以在善恶游戏中,一个人有可能以两种形式同时存在。也就是说,无论是躺在二楼的床上的男人,还是放在三楼的衣柜里的骨灰,都是徐成俊本人!

    沈星暮渐渐想出了这场游戏的其中一个要点。毫无疑问,左漫雪之前说的话,不少都是假的。至少她骗男人来打开柜子的目的,不是为了所谓的死后契约。等一个壮年男人正常死亡,那可是几十年的事情,而类似郁子岩这种自杀的男人,不可能太多。

    所以左漫雪需要的念并不能及时得到。而柜子里的鬼魂明显很虚弱,透明得宛如空气,随时都会消散。

    沈星暮得出结论,左漫雪真的在害人!她为了获得维持这个鬼魂存活下去的念,便只能不断骗人建立血的契约,贡献生命与念。

    简而言之,他和叶黎最初的猜测便是对的。左漫雪只想骗人来变成鬼魂的食物。

    左漫雪伤害无辜的人当然是恶,而徐旺受她支配,也必不可免助纣为虐。

    如此情况,徐旺心中的恶念之花随时都有可能绽放。反而是古姄的存在成了他心中的、善的支撑。

    所以这场善恶游戏的攻略,很可能是想办法让左漫雪收手,还徐旺一个自由。

    可是徐旺这种不羁放纵的少年,为什么心甘情愿受左漫雪的支配?真的是因为母爱与孝道?这里面真的和念的力量无关?

    沈星暮思忖这一小会,左漫雪已抬起手准备关闭柜门。

    他当然记得,他和叶黎这次来左漫雪家,还有另一个计划,便是把监听装置藏起来。

    这个衣柜无疑是藏匿监听装置的绝佳位子,眼下柜门还开着,便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沈星暮心念一转,忍着全身还未完全褪去的余痛,把手探进衣服口袋,摸出监听装置,并且趁左漫雪不注意,顺利地将它藏进去。

    做好这件事,沈星暮心中轻轻松出一口气,接着很自然地向外走。

    叶黎不迟疑,也大步跟了上来。

    事情闹到现在这一步,他们当然没理由再留在这里。而且就算左漫雪不赶他们走,他们也绝对没办法再从她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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