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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尼杨琦琦是去年秋天出生的, 等到稍微长大一点点的时候吧天就冷了下来,失心疯了也不敢带出门溜达啊,于是这一等就硬生生等到了今年的春天。

    宜妃是当真日盼夜盼望眼欲穿, 一天天就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呢, 那状态,就跟害了相思病似的, 叫人瞧着是既好笑又有种说不出的可怜来。

    这些个娘娘们是当真不容易,看着风光无限呢,实际上大多数嫔妃的日子其实就跟泡在黄连水里也没差多少。

    年轻的时候好歹能争争宠,抢男人生孩子养孩子, 一天天的日子倒也还算充实,至少心里有个奔头, 可等到她们二十大几的时候, 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又一茬一茬的扑了上来, 这倒也罢了,没有男人至少还有孩子。

    可是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女儿出嫁了,儿子娶妻生子在宫外安家了, 她们年纪又大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皇上几回, 到头来竟是就只剩下独自一人日日夜夜被圈在那一亩三分地寂寞度日罢了,等着儿媳妇偶尔能带着孙子孙女进宫来陪自己说说话。

    当然了, 最惨的就是那些无宠又无子的, 一辈子就那么熬日子罢了,人生没有丝毫乐趣和希望,就只能那么干熬着, 想死都不敢自我了结。

    宜妃的处境比起绝大多数嫔妃都要好得多, 至少皇上待她还是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的稀罕, 不时也会到她宫里歇歇,或是陪着吃顿饭,美中不足的就是老五那个媳妇。

    进门这几年肚子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又不好总叫儿媳妇带着庶子庶女进宫来看她,更何况那个儿媳妇的性子……她觉得她就这么寂寞着其实也挺好的,总好过被气死。

    如今可好了,最疼爱的儿媳妇带着宝贝小孙女来了!

    “哎哟玛嬷的小乖乖可算是来了,快叫玛嬷抱抱!”宜妃霎时就乐开了花儿,接过小孙女来这么一细瞧,就更加是笑得眼睛都找不见了。

    小姑娘正在酣睡着,从那眼睛的形状来看应当也是双大眼睛,睫毛纤长又浓密,招人得很,皮肤雪白雪白的,透着些许淡淡的红润,轻轻这么摸一把,真真是比豆腐还要娇嫩,也不知是梦见了好吃的还是怎么着,那小嘴儿无意识的吧唧吧唧,可爱极了。

    宜妃不错眼的瞧着,心都化了,“这孩子比当年老九出生时还要好看,本宫是再不遗憾老九是个男儿了,若不然上哪儿给本宫生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出来。”

    林黛玉哼笑一声,故作不满,“我果真是失宠了,进门到现在额娘竟是看都不曾多看我一眼,一颗心都扑在这小丫头身上了。”

    “跟你自己生的吃醋,羞也不羞?”宜妃头也没抬,抱着小孙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嘴里笑道:“如今本宫是有孙女万事足,你们啊都得往后靠一靠了,哪个都别想跟本宫的小乖乖争宠。”

    大抵是被说话声吵着了,酣睡的小姑娘微微皱起了眉,眼睛不曾睁开,嘴里却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娇滴滴的委屈极了。

    宜妃顿时就心疼了,站起身来回走动起来,一只手轻轻拍着小姑娘,嘴里还在轻声哼着小曲儿。

    瞎子大概都能看出来她是有多疼爱这个小孙女了,说是心肝肉也一点儿不为过。

    不一会儿,娇气的小姑娘就停止了哼哼唧唧,又熟睡了过去。

    宜妃怕再吵着她,强忍着万般不舍叫奶嬷嬷将孩子抱到隔壁休息去了,直到再看不见了身影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总算是有空瞧林黛玉一眼了。

    “真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林黛玉幽怨的看着她,唉声叹气的。

    宜妃白了她一眼,问道:“今儿你姐姐怎么不曾一起来?算起来本宫也有许久不曾见过她了,可是还难受着呢?”

    “可不是呢?比我那会儿仿佛还要艰难些呢。”提起这,林黛玉也不禁蹙眉,面露忧郁,“都几个月了,症状一点儿也没减轻,仍旧每日吐得死去活来的,身上是一点肉都不曾长起来,反倒还瘦了些。”

    宜妃听着这情况也犯起了愁,“这种事儿还真没什么比较有效的法子好解决。”又忍不住再一次抱怨道:“那些个太医真够没用的。”

    这时,就看见胤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婆媳二人这一瞧,顿时都惊着了。

    只见他左边额头上红了一块,好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还在渗血,身上衣服也湿了一片,还沾着些许茶叶沫子……这是被谁砸了杯子?

    林黛玉脸色一变,上前拿了帕子给他擦拭额头上的血,眼里不禁流露出丝丝心疼来,“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还破相了呢?”

    胤禟却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你放心,伤口不深,不会留疤不会毁容的。”

    “你又干了什么混账事将你皇阿玛气成这样?”宜妃瞪着他,暗自磨牙。

    “没什么。”胤禟撇撇嘴,拉着他福晋一屁股坐在炕上,“我不过是做了点小生意,也不知是哪个吃饱了撑的偷摸告到皇阿玛跟前去了,皇阿玛就嫌儿子不务正业与民争利呗。”

    宜妃看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啐道:“你堂堂皇家阿哥竟然跑去经商,你皇阿玛没打死你都算是仁慈了!本宫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但好歹也做点正事啊,竟然做生意?亏你想得出来的!”

    “做生意怎么就不是正事了?我还有媳妇和闺女要养呢,给皇阿玛办差累死累活能有多少银子?瞧瞧四哥罢,见天儿的忙得看不见人影,简直就跟老黄牛似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结果到头来就那么点俸禄,连给四嫂买首饰都不够用的,这么扣扣索索的亏得皇阿玛拿得出手。”

    “四哥好歹有孝懿皇后留了全部家当给他,额娘您可不止我这么一个儿子,能补贴我多少啊?真要指着皇阿玛给的那点俸禄,我都得带着福晋和闺女喝西北风去,额娘您舍得叫您的乖乖小孙女吃苦啊?还是说叫您儿媳妇拿嫁妆补贴家用呢?”

    这张嘴一通叭叭下来,从康熙到四爷都被他给吐槽了一遍,只气得宜妃恨不得拿鞋底子抽他那张破嘴。

    “你那么多兄弟不都是一样的?人家还一院子的女人孩子呢,比你负担可重多了,怎么别人能过你却反倒过不下去了?你就是诡辩!混账玩意儿!”

    胤禟就两手一摊,冷哼一声,“我们家大格格那能跟别人一样吗?理所应当最好的一切才配得上,我这个当阿玛的当然要努力了。”

    这话宜妃倒是很赞同,下意识的就点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就尴尬了。

    这小子,惯会给她下套儿!

    胤禟又说道:“再者,儿子没有上进心皇阿玛也未必真就不高兴……”不禁就嗤笑起来,道:“皇阿玛不过是教训了儿子一顿,却也并未勒令儿子不许再干了,更不曾给儿子一星半点儿的正经差事,这是何意额娘还能不懂吗?”

    宜妃不耐烦的摆摆手,“罢了罢了,随你吧。”

    胤禟就嘿嘿一笑,表面玩世不恭,实则心里却也有着自己的算盘。

    旁人或许还迷糊着有些闹不清,但他跟四哥的关系格外亲近些,大抵也看出来一些苗头了,四哥也是个有“上进心”的呢。

    相较于其他兄弟,四哥上位对他来说当然更加有利,他们两个的福晋可是嫡亲的姐妹,一旦四嫂成了主子娘娘,他家玉儿的地位当然也随之水涨船高了,必然无人敢欺负,况且其他无论是大哥也好还是太子也罢,那能给他个恩典允许他家尼杨琦琦将来留在京城不去抚蒙吗?关系就压根儿没到那份儿上,就不必妄想了,唯有四哥可以。

    所以无论是为了他家福晋还是闺女,全力支持四哥上位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说他对朝堂没什么兴趣,但夺嫡不得需要大笔银钱支持啊?他决定就充当四哥的钱袋子,将来从龙之功也能算他一份,再加上这层连襟关系,一个亲王位还是能够想想的吧?他这个阿玛这辈子是没能耐叫闺女当上公主了,不过一个“和硕格格”之位却不能再低了。

    胤禟暗地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不过却从未跟四爷说过什么,兄弟两个默契得很,眼下显然并不是着急冒头的时候。

    四爷这回着实忙了不少时日,为免打草惊蛇,一切都得暗地里悄悄来,就更加的劳神费力了,不仅要防着被那些逆贼察觉到异样,还得防着兄弟们窥探的目光,委实不易。

    好在收获也不小,通过联络岳兴阿的那个人顺藤摸瓜找到了逆贼的窝点,又小心翼翼探查了数日后确定了大概人数也就**不离十,一个深夜里四爷就直接带着兵马悄悄将窝点给围了,一举擒获逆贼十余人,紧接着又下令封锁消息,连夜抓紧时间审讯。

    身为满人,对这些高喊“反清复明”的逆贼可绝不会有半点儿手软,为了撬开他们的嘴尽可能挖出一些东西来,那是什么酷刑都用上了,只短短一夜的时间过去,这些逆贼就一个个都没了人形,遍体鳞伤凄惨至极。

    若当真是心里有信仰的人,或许还很难撬得开嘴,但这些高举“反清复明”旗帜的逆贼实则并非前朝忠臣,之所以高呼这个口号,也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狼子野心扯一块遮羞布,说穿了,白莲教其实就是一堆乌合之众,实在算不得多硬的骨头。

    “四爷,他们所交代的口供都一字不落的记下了。”

    胤禛接过侍卫捧来的那一叠密密麻麻都是字的纸随意翻看了两眼,问道:“就这些了?”

    “应当是就这些了,什么刑具都上了也再无人开口,想来是当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胤禛抬头看了眼那些人,一个个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跟死狗似的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不死也没差多远了,到这个程度应当也真是能吐的都吐干净了……于是就点点头,将那叠纸收好。

    “叫太医来给他们瞧瞧,吊住命。”说罢就匆匆离去,直奔皇宫。

    估摸着这些逆贼这回是想搞一出大事,派过来的人里头竟还有一个高层人士,从他嘴里可是挖出来不少机密,越看就越是叫人心惊肉跳。

    不仅是宫里有他们的人,几位皇子包括太子的身边,还有譬如佟家、赫舍里氏、明珠等这些朝廷重臣的家中也都有逆贼的眼线,或是被重金收买的,或是想方设法潜入的,大多都是爷们儿身边的小妾。

    一则柔弱的女人比较容易隐藏身份,不容易招人怀疑,二则若是能得了宠爱,这温香软玉在怀,枕边风一吹,套消息也好还是挑拨是非煽风点火也罢,都更加便利得很。

    “果真是乌合之众,惯会用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康熙看罢冷笑连连,言语间充满了鄙夷不屑,接着又将其中的一张纸拿了出来,面露冷意,“这几处窝点……”

    胤禛微微皱着眉说道:“白莲教迄今已有几百年,天南海北四处都遍布着窝点,这上面的应当还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凡白莲教的头目有点脑子,也绝不会让任何知道所有的窝点,可惜了。

    康熙倒是看得开,“这些人是不可能彻彻底底斩草除根的,这几百年来何曾见他们消停过?元朝和明朝都已经亡了,他们还在呢,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倒也不必太过在意白莲教,真正要注意的是那所谓的朱三太子。”

    提起这,康熙就烦不胜烦。

    打他登基以来,打着朱三太子名号闹出的事端就足有十余起了,从来就不曾消停过,而今所谓的朱三太子竟仿佛还真跟白莲教联合在了一起……真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只可恨那朱三太子也好,白莲教的逆贼也罢,都跟那阴沟儿里的老鼠似的,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麻溜儿的往洞里钻,叫人想抓都不知打哪儿下手去抓,等着过段时间又不知会打哪个洞里冒出头来继续兴风作浪。

    康熙强忍着心底的厌烦和杀意,一道道密信悄悄送往全国各地。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清理潜伏在京城各家的逆贼和清剿全国各地的那些窝点都需得差不多同时进行,外面各地的窝点自然有各地的军队去清剿,宫里的那些老鼠都在康熙手里捏着,而清理那么皇子和大臣的府邸就全权交给了胤禛去负责,怕的就是有些人别色令智昏狠不下心下手。

    等着胤禛率领着侍卫亲自上门,任凭是谁也不敢阻拦,二话不说直接拿下通通关进大牢。

    直到这时大家方才知晓胤禛这段时间究竟在忙活什么事,得知自己家中竟然潜伏着逆贼,甚至大部分都是小妾的身份,那一众人顿时一个个的脸都绿了,尤其是那些皇子们,谁曾想自视甚高的他们有朝一日竟然被女人玩弄于手心?那股子郁闷劲儿可就别提了,连着好些日子都没脸出门见人。

    若是兄弟们全军覆没也就罢了,谁也甭笑话谁,可偏偏其中就有老四和老九这两个异类!

    这俩人因着独宠福晋不纳二色的缘故成功躲过了算计,而他们其他兄弟却……这一相比较起来,不仅显得他们蠢,还显出他们多好色似的!尤其还因此而被他们皇阿玛当众训斥了个体无完肤……

    他们家老子的那张嘴,真要毒起来那是谁也顶不住,被当众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怒喷,哪儿疼往哪儿戳,那感觉就好像当众被扒光了衣裳似的,恨不能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兄弟几个垂头丧气的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暗地里扎了多少遍小人儿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总之那段时间四爷和九爷是整天喷嚏不停,想来是没少被念叨。

    等该抓的人都抓齐了,挑了个良辰吉日就将这一大批的逆贼全都送上刑场斩首示众。

    百姓们听闻是一直在各地兴风作浪的白莲教,兴致当然也不小,蜂拥而至将菜市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指着刑场上那一堆的囚犯议论纷纷,唾骂声不绝于耳。

    对于百姓来说,大清入关已有多年,如今的帝王又是个明君,他们的日子也足能称得上一句安居乐业,或许仍有不少人生活贫苦,但至少日子是安稳的,这对他们这些草根黎民来说已经能够满足了,任谁也不希望国家动荡,盖因他们都很清楚,一旦国家动荡起来,最倒霉最受罪的就是他们这些黎民百姓,流离失所还是小,朝不保夕也丝毫不夸张。

    是以,对于这些乱臣贼子,百姓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憎恨的。

    随着一声“时辰到”,一排的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波接一波的逆贼人头落地,整个菜市口都弥漫着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连脚下的地面都被鲜血浸透了。

    围观的百姓中,不少人都忍不住呕吐起来,更有那胆小的直接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当然也不乏那胆大之人拍手叫好。

    行刑结束之后的一连数日,菜市口那一块都弥漫着血腥味,胆小的甚至都不敢靠近,只觉得亡魂太多阴气太重,稍微靠近些就莫名感觉毛骨悚然。

    这样的事林墨菡自然是不曾凑热闹的,只偶然听见府里的奴才议论那情形就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当场又吐了个天昏地暗,一嘴都是苦唧唧的味儿,那鼻涕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溢出,整个人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林墨菡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来,“这几个月下来,我可算是将这辈子的苦头都吃尽了,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呢?”

    旁边的习嬷嬷就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污渍,边安慰道:“先苦后甜,这回苦头都吃尽了,日后就只安心享福了。”

    “等这孩子出来,若是个小姑娘也就罢了,若是个小子……”林墨菡默默咬牙,“我非得仔细收拾他不可,这个磨人精。”

    闻言,一众丫头们面面相觑,都不禁暗自祈祷这位小主子可千万要是个小格格,若不然恐怕一生下来就该屁股开花了,福晋或许舍不得,但四爷可早就咬牙切齿了。

    打从白莲教一事处理完之后,胤禛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多了不少时间陪着她。

    时间一晃就又是几个月过去了,林墨菡的肚子也愈发大了起来,眼看着就快到预产期了,可偏这孕吐还未曾停止,当真是从开头一直吐到最后,整个过程所遭的罪非亲身体验都根本难以想象,只看她这九个多月身孕的人了,反倒还瘦了一圈儿就知晓这一胎的艰难。

    这日大清早,林墨菡发动了。

    眼看着她被送进产房,隔着那一道门站在外面的胤禛几乎腿软的要站不住,怕出丑便只好坐下来等着,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虽说已经不是第一胎了,但这一胎他的担忧焦虑比上一次还要更甚。

    上一次她怀孕的过程还算轻松,整个人养得珠圆玉润的,一看就健健康康的,可这回不同,这回怀孕的过程太艰难了,人也是一副不甚健康的模样,叫人瞧着就揪心,这要如何才能闯得过这个鬼门关呢?

    胤禛紧紧绷着脸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只两眼发直死死盯着那道门,整个人眼看着就跟一尊雕像似的。

    “阿玛!”小弘旭才起床听见了动静就忙不迭跑了过来,小脸儿上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慌乱的情绪来,尤其是靠近了听见屋子里隐隐约约的闷哼声,就更加惊慌失措了,小嘴儿一瘪就哭了起来,“我要额娘,我不要妹妹了,叫额娘出来!”

    胤禛怒瞪了一眼追着弘旭过来的奴才,“这样的时候怎能叫大阿哥过来?万一吓着你们哪个担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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