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02/505366702/505366733/2020111101310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小姑娘盯着思月的脸，不明白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可手里的银子却是货真价实的，这倒是让她对思月微微放下了一些敌意。

    “我可以带你去兰若寺看看，但你要先告诉我这兰若寺有过什么传闻。”小姑娘一边收拾自己的摊子，一边这样对思月说道。

    看样子她今日原本也没指望将这些团扇都卖出去，能够得到这二两银子已经在她的预料之外了。

    “这传闻倒也未必是真的，我听说的兰若寺也未必就是庐阳城的兰若寺，所以我讲可以，你也不要太当真。”

    思月其实心里也犹豫她独自前往兰若寺是否安全，可毕竟是寺庙，又是大白天的，按理说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只是想要过去看看那名在兰若寺养病的蓝纱女子可否是她今日在歌舞坊撞见的那个女人，若是同一人，那歌舞坊的掌柜必定有陷害赵熙成的心思；若非同一人，那今日他们在歌舞坊内撞见的女人便也该另有来头。

    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想尽可能多的掌握一些线索，再将这些话告诉赵熙成。

    她知道赵熙成也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她的话，可身处于她的位置，她能够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你尽管说你的便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兰若寺了，若真是我们这儿发生过的事，我也必定知道的。”

    小姑娘说着这话，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全部放在竹篮里挎在胳膊上，引着思月往前走。

    但她步子走的很慢，还时不时的看思月一眼，似乎生怕她不肯讲这段传闻一般。

    “曾经有个叫宁采臣的书生，在赶考的路上借宿于兰若寺，不曾想这却是一处鬼寺。这寺庙中住着一个相貌美艳的女鬼，名叫聂小倩。聂小倩生前过的很凄苦，十八岁便身故，尸骨弃在荒郊野岭无人埋葬，死后做了鬼又被妖精指使，留在这兰若寺里勾引男人，吸取精气来害人。那天晚上，聂小倩原本是想要宁采臣的命，却不想宁采臣一身正气根本不为所动。宁采臣和她此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大不相同，他们彻夜谈天，竟然聊出了感情来。宁采臣答应去找到小倩的尸骨，将其好生埋葬，又对她既是怜惜又是同情。小倩则是一心护他周全，不让妖精靠近他……大概就是这么个故事吧。”

    其实其中的细节思月记的也不是那么真切了，记的最清楚的就是兰若寺，还有两人的名字。

    “然后呢？他们最终在一起了吗？”小姑娘见思月突然讲完了，忽然急了起来，伸手扯住思月的袖子便这样问道。

    思月一愣，没想到她讲的故事竟然这样引人入胜，对方听起来还听不够了？

    “后来就说什么的都有啊，有说小倩被捉鬼的道士送进了十八层地狱，可宁采臣贪生怕死不愿相随；也有人说小倩嫁了宁采臣后来娶了妻子，而小倩找到他甘愿做妾，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还有一种说法是，他们真心相爱，可阳光照在了小倩身上，小倩就灰飞烟灭了……我倒是觉得不在一起的结局更加可信，毕竟人鬼殊途，就不该在一起。”

    思月不过是随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却不料激怒了小姑娘，“为什么人鬼殊途，就不该在一起？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谁顾念得了对方是人是鬼？若是有千般条件，万般顾念，如何还算得上是真正的厮守？怕不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另一个贪图皮囊美色罢了。”

    思月完全不懂小姑娘哪儿来的火气，看她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就算是古代人大多成亲早，这个岁数也不该懂什么是爱情吧？

    况且就是一个故事而已，世上哪儿来的鬼啊，她犯得着这么当真嘛。

    “你也不用这么激动，这就是说书的随口编的故事，这世上哪有鬼啊，大家不过随便聊聊，图个乐罢了。”思月干笑了两声，想要缓解一下小姑娘的心情。

    哪知道小姑娘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她面前，瞪圆了眼睛道：“世上为什么没有鬼？若是没有鬼，人死后去了哪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如何能够遭到报应？那些受了冤屈的人，难道死后都不能喊冤吗？”

    大白天的，太阳还没落山，思月就被这小姑娘的话吓得一身冷汗。

    倒也不是这番话吓人，可能更吓人的，是她的眼神。

    小小年纪，温婉的长相，却眼露凶光。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办，今日便不同你去兰若寺了，他日若有机会，我再来你的摊子上买扇子，到时我再同你去寺庙看看。”

    思月突然后悔了，她总觉得这小姑娘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劲儿，就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该不会是什么天山童姥的体质吧？看着十几岁的模样，实际上是历经沧桑的老人？

    想到这儿，思月越发后怕起来。

    “你说了要去，就必须去。你让我带你去的时候，没说过有事要办，走到半路突然撒谎要走，这是欺瞒神明，会遭报应的。”小姑娘说的特别认真，就像是在给思月下什么诅咒一般。

    思月此时真的很想说一句别宣传封建迷信，可这个年头，谁信这话呢？

    “我是不是进了兰若寺的门，看上一眼，就不算是欺瞒神明，就不会遭报应了？”这种事情虽然她也不太相信，可小姑娘把话说出口来，她多少心里觉得忌讳。

    见小姑娘点了点头，思月便想着，得了，就去看一眼吧。估计也没多远的路，去看上一眼她就走，也算是没折腾小姑娘白往兰若寺跑一回。

    可等她进到兰若寺内她才明白今日这个决定有多么愚蠢。

    思月走进去后，小姑娘便催促她去大殿跪拜，她不过是往前看了一眼，才发现大殿之内供奉的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些佛像菩萨，而是一尊青面獠牙，脚踩骷髅，身带血痕，却是女人身的一尊鬼像。

    就在她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小姑娘的声音，“你说对了，兰若寺原本就是一处鬼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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