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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救出
    李长安生怕莳花楼亦或是祁小侯爷的人追来, 他差使车夫一刻不停地赶路,直至深夜,都不敢停下歇息。

    马车内, 白念虽是周身劳顿,可她困意全无, 难以入眠。

    睡不着,便想同流音说些话。

    李公子也要去绥阳?

    白念还以为李长安只是护她出城, 可眼下出城好一会儿了,也不见他折回永宁。

    李公子正巧去绥阳参加春闱。

    今岁春闱不是拖延了吗?

    流音捏了捏她的掌心,眼神落在紧阖的轿帘上:是为了救小姐,谎称要早几日去绥阳静心备考。

    白念抿了抿嘴,对流音说道:外边风大, 他是参加春闱的, 可不能冻着,请他进来坐吧。

    流音诶了一声,挑开帘子。

    李长安同车夫并肩而坐, 他紧紧环住手臂, 披风猎猎作响。

    李公子,外边凉, 进来歇会吧。

    李长安没有回身,他想着白念这幅模样, 应是不愿教人看到的。

    故而他目视前方道:我没事。

    白念知他顾虑甚么,不过是怕自己难堪罢了。可事情都这般过来了, 她也不是矫情扭捏的人。

    李长安已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她怎好让他在外边吹着冷风。

    李公子,无妨的,左右我也歇不下, 不若说上会话。

    李长安犹豫了一会,转身对上白念灵动的眸子,立马红了脸。

    我...我在外边也能陪念念说话。

    *

    远处晨光倾洒,云雾腾腾。

    马车行驶到绥阳时,雾气拨散,破云而出的骄阳落在气势恢宏的城门上,守城的将士身着盔甲,盔甲银光耀耀,庄严肃然。

    因这几日西梁并不安稳,是以出入城门守卫森严。官兵盘查询问了一番,得知他们是前来赴考的考生,简单搜查后,并未发觉兵刃,便将他们放行。

    入了绥阳,众人都松了口气。

    白念挑开小帘,探出脑袋。

    长安街陆陆续续有摊贩开铺买卖,再过一会儿集市人骤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李长安因参加科考,是以来过几回绥阳,他环视着周围,感叹道今时不同往日,若非一场兵变

    ,这八街九陌的绥阳城,应更热闹才是。

    他们寻了一处客栈落脚。

    换洗一番,拾掇干净后,白念也没歇下。

    沈语安走前,特地给了白念沈家的府宅,她一路询问,不出一会就叩响了沈家府门。

    今日沈语安正巧在府内,她瞧见白念,先是一愣,瞥见其微红的伤势后,没询问缘由,两道清泪簌簌而下。

    依照二人交情,沈语安无需多问,便知白念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话不多说,直接从药柜里拿出消肿祛疤的药膏,捧着白念的小脸说道:这药膏疗效极佳,你这张脸可不能留下甚么疤痕。

    白念乖乖上药,敷完药才将这几天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沈语安胸口起伏不止,众多怒气堆积在一块,竟不知从哪一桩开始骂起。

    措辞半晌,她拍了拍桌案道:柳氏同柳詹想必早就有来往,白家的家财,定是一早就被他俩挪用了。还有那个唤作‘阿寻’的下人,你对他这般好,到头来他却跟赵婉跑了?

    沈语安气得喝了盏茶:狼心狗肺,全然没一个好东西!说起来,我前段时日好似在长安街瞧见赵婉了,彼时只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照你这般说来,她兴许是同阿寻来了绥阳。

    白念抬眸,眼底划过一抹惊喜,然那抹惊喜很快又被落寞掩盖。

    她心里寄挂阿寻,可阿寻心里应是有了别人,否则又怎会连声招呼也不打,匆匆出了城门。

    白念摇了摇脑袋,转了话锋道:宣平侯府的小侯爷你可见过?

    沈语安愣了一瞬,她来绥阳这几日,倒是时常听百姓提起祁荀,若说谋面,那倒是从未有过。

    他先前不在绥阳,四日前才回来。听闻他一回来就被圣上委以重任,忙得焦头烂额。

    焦头烂额?白念嗫嚅着。

    既是焦头烂额,他又会怎会得空为自己赎身?

    *

    丛昱忙了一夜,翻遍整座永宁城,也未能将白念找着。

    眼瞧着祁荀的面色愈发凝重,丛昱腿软地跪倒在地:主子是小的办事不力。

    他家主子不惜告假,放下手头的紧要事连夜赶来,奔波了一夜,至清晨时分还未阖眼,而他却将人

    看丢了。

    祁荀没功夫找他算帐,城里没有,显然是出城了。二人至城门一问,果然听闻夜里有一辆马车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永宁。

    听守城的官兵说,马车上坐着的是永宁刺史之子李长安。

    李长安有文书在手,亦是李裕独子,官兵压根没有盘查,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直至出了城门。

    提起马车,祁荀突然记起昨夜赶路时,确实有一辆驾驶急促的马车同他擦身而过。

    只是他急于赶路,目不斜视,以致二人生生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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