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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私心
    李长安?便是永宁刺史那不成气候的独子?

    祁荀眉头微蹙,怪不得白念今日精心拾掇了一番,穿得那样好看,竟是为了赴李长安的春日宴。

    手里的帖子微皱,眼神紧紧地锁在尾端落笔处,冷嗤一声后,抬脚便往茶楼赶。

    茶楼内,白念正端着茶盏饮茶,瞧见廊道处的祁荀后,随即站起身子:可是拿来了?

    小姑娘明晃晃的笑意落在他眼里,祁荀眼皮轻抬,一双手不自觉地使劲。

    呀。好端端的帖子怎么皱成这幅模样了。流音瞥见他手里的请帖后,忙接过手。

    出门前还是平整的纸页,不消片刻,便皱得不成样子,尤其是请帖末端落款,若不凑近细瞧,谁还能看出那是刺史独子李长安的姓名。

    祁荀猝然缩手,心虚地碰了碰鼻尖,他今日略有反常,这反常就连他自己也意识到了。

    然他经年累月驰骋沙场,沉心敛气的本事学得炉火纯青。才一眨眼的功夫,祁荀便调整好心绪道:来时走得急,力道重了些。

    白念急切切地拿过帖子,春日宴等人,膳食糕点却不等人,她若去的晚,兴许只剩眼馋的份了。

    规整不规整都无妨的,拿来就行。她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揉皱的纸页,这些动作在祁荀看来,无不透露出旁的意味。

    她看上李长安哪点了?

    见祁荀盯着她瞧,白念不明所以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脸:阿寻为何盯着我瞧,可是我脸上染了脏污的东西?

    小姑娘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眸子一眨,像冬雪纯净,丝毫不染淤泥。

    以往巴结讨好祁荀的姑娘不在少数,便是有名望世家往侯府送的,他也没正眼瞧过。当下被白念陡然被挑明,他才发觉自己盯着小姑娘看了好一会儿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祁荀面色一凛,说了声并无脏物,正要走,怎料身前的小姑娘抬手,忽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不若你与我同去吧。

    祁荀垂眸盯着那几根纤细的手指,竟怎么也甩不开。

    还未等他开口推拒,白念又喋喋不休地诱惑他道:你初来永宁,定是不知永宁

    这地的招牌菜式。今天春日宴,李府罗纳了各家饭馆酒楼的佳肴,正巧带你一同去尝尝。

    白念出手阔绰,平日里有好吃好玩的,从不吝啬分与底下的人。故而底下的人同她亲近,白府虽大,到底冷清,有流音她们相伴,委实解了不少孤寂。

    小姐的意思是,让我与你同去春日宴?

    春日宴的人数倒是没有过多限制,多带一个下人不成问题。可今日丛昱有事相秉,祁荀透过雕花窗瞥了一眼外边的日头,约莫再过一柱香,便是他们二人碰面的时辰。

    春日宴文人才子颇多,你先前不是读过些书吗?去瞧瞧也是好的。

    白念说的诚恳,只有一句她没说出口。先前白行水请师父教她念书习字,偏她是个不争气的,旁的东西一点就通,学得极快,唯有这难啃的书本子,她念了好几载,也没读进去甚么。

    若有祁荀在,官家小姐为难她的时候,她也不至于傻愣愣地干眨眼,总有人能替她出头不是?

    祁荀入白府前,自是着丛昱摸清了白家的底细。白行水一家搬来永宁十年有余,家境富庶,膝下唯有白念一个姑娘。

    白念自幼娇养,虽是商贾人家,大家闺秀该学的琴棋书画她一样也未曾落下。

    听丛昱说,白家这位小姐,琴拂得不错,刺绣作画也算上乘,独那手字,莫说堪能入眼,直言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这不,上月才气走一教书先生。

    小姑娘从不掩饰自己的心绪,眸子蕴藏着那点小九九,一点不差地显露在祁荀面前。

    祁荀猜着了她的用意,狭长的凤眸微眯。

    左右丛昱寻不着他也会自行回去。

    他想着,如今隐身白府,若三番两次推拒白家小姐,也不妥当。

    且这小姑娘性子太软,瞧人的眼光似也一般,诸如先前觉得祁小侯爷凶神恶煞,而后又将元银这油头滑脑的人留在扶安院,眼下竟还瞧上了李刺史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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