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办之前，先征求一下老百姓的意见，问问天下百姓都愿不愿意把闺女送到你那里去，这样才比较稳妥吧？”
周围嗡一声就炸了。
厉泽安刚要说话，沈草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好，这个赌，我跟你打！”
沈草态度温和，神情却异常坚定：“顾大小姐，你输定了！”
顾初桐没说话，但神态间的轻蔑和不屑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这边吵吵嚷嚷，就惊动了皇后。
皇后比较慎重，只说了“再议。”
让众人先去吃饭，再按计划游园赏花，最后把人都安全送达回家。
至于比赛结果。
北茉的成绩自然是作废，由第二名的小鹿顶上来得了这届刺绣大赛的冠军。
这顶桂冠从天而降，咂得小鹿都懵了，一整天都晕晕乎乎。
刺绣大赛结束，众多绣娘和贵妇人们都各自回家，
消息也随着这些人的归去蔓延开来。
太子妃沈草与顾大小姐之间的赌约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不管是茶肆酒楼还是街头巷尾，人们碰见了都会问上两句：
“你会送你家闺女去上女学吗？”
“你支持顾大小姐还是支持太子妃？”
民间也基本上分成了两种声音，
一种支持顾大小姐，认为女孩子上学纯属浪费时间，还会把女孩子的胃口养大。
另外一种就支持沈草。
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子孙，通情达理的媳妇教出来的孩子都不一样！
为长远发展看，女孩子就该读书上学！
两种声音，两种理念，在城中沸沸扬扬，七月的京城，就更热了。
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那座巍峨高大的皇城里。
都期待着皇家给出一个答案。
眼看着这个事情越闹越大，还有人甚至都在猜测，说皇家根本不敢张榜公示。
这些议论传到宫中，沈草还是有些失落，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主办这么大的赛事，还是希望能圆圆满满的。
厉泽安好生安慰了妻子：“不管怎样，夫君反正是站在你这边的。”
又对沈草道：“这件事我也没办法裁决，只能修书给父皇，让父皇来定夺。”
沈草点点头：“那你写吧，告诉父皇，为了以示诚意，所有人用铜钱来投票。
如果不支持办女学，这次投票所得款项便用于修桥铺路做善事；
如果赞成居多，那这笔钱就用来开办学校，帮助贫困女童。”
厉泽安看着沈草一双眼睛亮如晨星，微笑起来，抱了抱她：“放心吧，没问题的！”
当晚就修书一封，八百里快马送去了承德山庄。
皇帝的旨意回来得很快，内容也和厉泽安预料中差不多：“既然是天下女子的大事，理当由皇后做主，就由皇后斟酌定夺。”
所以现在皇后的态度就成了关键。
随皇帝圣旨一起回来的还有平南王妃。
平南王妃一回来，连家门都来不及进就匆匆忙忙直奔皇宫。
去见皇后娘娘。
“妹妹，你是怎么想的？真要支持那丫头兴办女学？你知道在民间办女学有多难吗？”
“京城一个女学开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仅仅只有这一家，没有发展起来呢？
这其中原因太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但是妹妹，这也看得出来啊！
前人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有能够开起来的事情，你可那就注定是办不起来的！
你可别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平南王妃一脸紧张：“万一反对的声音大起来了，有可能连你皇后之位都保不住啊！”
“你可千万别做那种傻事！”
看着姐姐眼底的焦灼和紧张，皇后反而很想笑。
她的姐姐进门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却一个字都没有问候过她现在身体如何，病痛有没有彻底痊愈。
或许在她这个姐姐心目中，自己这个皇后之位，要比身体健康什么的重要得多吧。
“我知道了，姐姐这么远回来，想必累了，就别多耽搁了，先回去歇歇吧。”
两姐妹以前感情太好了，以至于平南王妃一点都没听出来皇后语气里的疲惫和冷淡，
还以为皇后是真在关心她。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临走的时候不住的嘱咐皇后：“我们是亲姐妹，姐姐不会害你。”
等到平南王妃走远，皇后默坐良久，对欧白道：“替本宫拟一道懿旨吧。”
“张榜公布天下，由老百姓来决定到底要不要兴办女学。”
“这件事交由郑夫人去做，让她拟一个章程出来。”
“是！”欧白笑着答应了。
皇后看着欧白脸上的笑容：“怎么？你也是支持办女学的？”
“当然！”欧白斩钉截铁。
“您看着吧，这件事肯定能办成，也肯定会在大周的历史上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太子妃娘娘是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全天下的女子都会支持她的！”
皇后就笑了：“什么全天下？眼目前不就有那不支持的吗？”
欧白毫不在意：“那些人算什么？跳梁小丑罢了！”
“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皇后挑了挑眉：“怎么？这么有信心？”
欧白：“奴婢是对太子妃娘娘有信心！她要办的事，肯定能办成！”
“哦？说说，你对她印象就这么好？”
欧白想了想：“娘娘何必要问奴婢呢，您自己心里不是有答案吗？”
皇后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手指点一点欧白：“年纪不小了，还淘气呢！”
就笑骂欧白：“快滚去拟旨吧。”
“写完了，去我那宝贝媳妇儿那里看看，”
“跟她传一个本宫的口谕。”
“让她每天吃完早膳就过来本宫这边，
本宫教她看账本、管家理事。
一个太子妃能干会干的事情多着呢，她要学的也还多呢！可不能躲在她的东宫里逍遥快活！”
欧白差点大笑出声，她们娘娘这是要明目张胆的跟太子殿下抢人了啊！
郑夫人的章程很快就递了上来。
很显然她也早早就在思量这个问题，已经把该注意的事情都想到了，计划得非常详细。
分为两种方式进行。
一种是入户取证。
由官府出面，派兵士进到每家每户去收集意见，让户主签字画押。
另外一种就是沈草提出来的钱财支持。
官府会每天早晚在衙门口摆上桌子，桌上摆两个类似存钱罐的箱子，只进不出，说好了摆半个月，让人在自己支持的那边捐款。
也就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的意思。
一时间，京城就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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