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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结局(上)
    翌日。

    庞太后伏法的消息传出。

    武阳公主亦被贬为庶人, 关入大牢。

    二人所犯的事,便是勾结徐州牧妄图刺杀魏原。

    魏原如今何等权势,便是朝中有不满之人, 都不敢当着他面顶撞。更何况, 因有“济世之君”这块巨石的出现, 加之魏原把持朝政后, 所下的政令都是实实在在为百姓考虑的。不说为官者, 底层百姓受益颇多, 许多别地的流民纷纷来洛阳。

    其中便有一条,凡是受战乱迫害的百姓,皆可到青州、司州、兖州、凉州、冀州等地, 每地各设救济所,供流民歇脚。其中的青壮年, 凡参军者每人可得一块地, 老幼病残者,则由当地的救济所照看。

    其中还有许多,皆是为百姓考虑。

    此项政令一出,与魏原作对的其他州的百姓,纷纷收拾行李来此。有些不能离家的,便盼望着青州军能够快些打过来,好让他们也归顺朝廷。

    政令是好的,只是实施的过程中却颇不顺利,头一等便是钱财的问题。

    不过好在,没过几日, “蒹葭”的齐姑娘便捐了数千两银子。还特意在洛阳城中,为病残者设立了一所医馆,专门为他们疗伤。

    魏原听此大喜, 不仅亲自为“蒹葭”提字,更是指定往后宫中女子的一应饰物,皆从“蒹葭”处购置。

    由“蒹葭”带头,魏原又自掏腰包,朝中的官员们或是真心、或是讨好,皆纷纷出钱出力。

    清辞穿一身青布衣,面容素淡,她面前有一小炉子,炉子上熬着一碗祛风散寒的药汤,她吹着火。齐桂明比她穿的要好些,托腮坐在旁边。

    “如今‘蒹葭’成皇商了。”齐桂明心里开心,她道:“当初决定跟你开这间商铺,只是为了谋生,没想到现下竟然做到了这番规模。”

    ‘蒹葭’这几年,越做越大。齐桂明的腰包鼓鼓,已经是富甲一方的齐姑娘了。

    清辞恭喜她:“若不是你,也不会发展这么好。桂明,你真的好厉害。”

    齐桂明嗔她一眼:“这又不是我一人的功劳,这铺子可是我俩一起开的。你画的那些簪子,哪一个不被夫人姑娘们追捧?当初我可是身无分文的,多亏你出了银子。往后,你还得跟我做下去。”

    “自然,赚钱的生意,我怎会不要?”清辞笑笑。药汤熬好,她垫着棉巾,将药锅端下来,分到每一个瓷碗里,再让倚竹听风发给院子里的人。

    院子里有好些生病或是失去亲人的流民。衣着不整,伤痕累累,让人瞧着心里难受。

    清辞跟齐桂明在院子里忙碌了许久。齐桂明见日头升到正中,打趣道:“正午了,你说卫昭今日回家,你怎得还留在这里,不怕他来捉你?”

    清辞抿着唇不说话。

    齐桂明又笑:“他管你管的太严,你是不知道,好几次我去侯府找你,十次里有九次进不去,他这样,你就不烦?”

    清辞摇摇头:“倒也不会。”

    齐桂明道:“若是有人管着我,不让我去那,不让我去这的,我非翻脸不可。你脾气倒是好。”

    清辞解释道:“不是我脾气好,只是这人是卫昭。”

    齐桂明皱眉:“哦?你这么说我就不懂了。”

    清辞一脸认真,她抬头看了眼挂在头:“等你遇见某个人,你就会懂了。”

    卫昭不是旁人,跟任何人都没有可比性。

    他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弟弟,如今成了她的夫婿,更是让她心里欢喜。虽然偶尔有些小性子,不过都无伤大雅,例如齐桂明说的这些事,她其实都是知道的。

    只是她也没什么办法,卫昭似乎从小就依赖她。小时候,她理解为小孩子的独占欲,等他长大就好了,没成想,成年后的卫昭变本加厉。

    清辞摇头失笑。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外人眼中,卫昭是个恣意妄为、无法无天的霸王,殊不知,在她面前,是只纸老虎,看起来凶猛可怖,实际内里,软得可爱。

    “你笑什么?”齐桂明诧异道。

    清辞立马收了笑:“没什么。你看那边有个小孩子,他怎么不去屋里,偏偏缩在墙角,我去看看。”

    天已入秋,凉风习习。

    屋里是张大通铺,虽然人多,但是总比外面要暖和些。且这些人,本就是身上带伤的,在外面久待,会加重本身的病伤。

    在院子的角落,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蜷缩着一位看起来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衣裳破了,胳膊似乎被利器划过,血干在上面。

    清辞走过去,蹲下身子,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小男孩的身子一缩,头低到胸口里。

    “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啊。”顿了顿,她主动拉进距离:“我也有弟弟,他像你这么小的时候,也是跟你似的,不爱说话,一个人待着,过了好久,他才跟我说话的,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被人欺负了吗?”

    小男孩从怀里抬起头,两只眼睛盛满了泪珠,盯着清辞看了许久,哽咽开口:“我爹娘死了,明明已经来了医馆,可是没等来郎中,他们就死了。全都不要我,他们谁也不愿意要我,就我一个人了”他呜咽着,将嘴巴藏在胳膊里,哭得小声。

    清辞低声安慰他几句。

    小男孩低声,似乎是没了生趣:“我到哪里都是累赘,爹娘不要我了,我也受了伤,大概很快就能找他们了吧”

    清辞怔怔,问他:“你听过霸王侯吗?”

    小男孩点点头:“他很厉害,是个大将军!”

    “他小的时候,比你还要艰难。饭也吃不上,还会被人打,不过你看他现在,已经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

    小男孩若有所思。

    “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清辞拿来药,将小男孩的胳膊处理了,缠上白棉布,夸奖他:“你胳膊上好大的伤口,我给你包扎时,你一声都没哭,可厉害了。我听说,大将军小时候经常哭鼻子,等你长大,或许比他还要厉害哦。”

    小男孩:“真的吗?”

    “你若是想,就能成为真的。”

    小男孩重重点头。他脸上露了笑,从墙角起身,踉跄着进了屋内,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朝着门外的清辞道:“谢谢大姐姐。”

    清辞立在门口许久,见小男孩躺在通铺上睡过去。这才转身,刚抬眸,便跟依靠在院墙的卫昭对视。

    “你怎么来了?”

    卫昭不说话。

    卫昭刚才军营回来,他穿着绯红锦衣,双臂抱着把金光灿灿的宝刀。面容有些冷,唇角勾着,眼神沉沉地盯着清辞,里面是浓黑得让人辨不清的情绪。

    他背靠在院墙,一条腿收在墙上,膝盖微弯,另一条腿则笔直地伸着。

    姿态懒懒散散。

    “阿姐这是什么话,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卫昭轻笑了两声,面容在日光下夺人眼目。

    很快,他扬起的唇角便抿起,双唇抿出一条冷直的线。

    昨日,卫昭早已跟清辞说好,中午他不留在军营,而是回家。他一得空,便驾马匆匆回去,可到了府里,却说清辞不在。他又赶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他是如何也不会想到看到方才那一幕。

    清辞动作温柔地安慰一个素未蒙面的小男孩。小男孩看起来八、九岁的模样,浑身是伤,哭起来楚楚可怜。

    像极了他小时在清辞面前的模样。

    所以她是心软了吗?也想将他认成弟弟?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止不住的妒忌。没错,他承认他小心眼,连一个小孩子的醋都不放过,可他无法控制,眼看着清辞的温柔并不是独他一个人的。心底便好似猛兽破笼,挣扎着要跳出来

    卫昭的眼越发沉,几乎是用力才能克制住,上前将她带走的冲动。清辞慢慢走近。

    “你怎么了?好大的火气。”

    卫昭闭上眼睛,过了几息,才睁开:“阿姐什么时候走?”

    清辞看了周围几眼:“现在吧。”

    话落,卫昭握住她的手,步伐匆匆,抱着她的腰将她拥到马背,随后大腿一挎,他也翻身上马。从背后将她圈在怀中,收紧双臂。

    “驾!”

    马蹄哒哒,跑得飞快。冷风刀子般往脸上割。清辞不明所以,几次想要开口说话,皆被卫昭一声带着浓浓怨愤的驾马声打断。

    二人到家时,日往西沉。

    卫昭一言不发,将清辞抱下马。清辞自己是能够下马的,但她刚把脚踩在马镫上,卫昭便抱着她的腰将她抱下去。随后牵住她的手,往屋里赶。

    “卫昭”

    “卫昭!”

    卫昭充耳不闻,到了屋内,他才开口:“阿姐饿了吗?”清辞想将自己的手腕拿出,奈何被他紧紧攥住。她蹙眉,不是很明白他为何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仿佛藏着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先不吃,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卫昭看她几眼,忽然笑起来:“没发生什么啊,只是我有点想阿姐了。”

    清辞一点都不信他说的:“若是没发生什么,在路上你为何一句话也跟我说?难道是因为我今天中午没回家?可我刚准备走,你就来了呀”

    卫昭仍旧在笑着,他弯下腰,笼着阴森冷肃的黑眸望着她。眼底一丝波澜都没有,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阿姐,我真没骗你。我就是着急”

    “着急?你急着做什么”

    清辞话没说完。腰间的束带便被他解开,他指尖一勾,她的衣领便往外散去。下意识想要护住,卫昭却握住她的两只手。

    “自然是想这个呀。”

    他笑得妖冶,猛地将清辞抱起来,放倒在床上,盯住她,语气冷冷:“阿姐,你还记得你收留我的那天晚上吗?雨下得好大,我浑身都湿透了,没有地方去,除了你之外,我再没有第二个可以依赖的人,是你将我带到屋里,让我上你的炕,那天晚上,你抱着我睡了一晚上”他的唇温柔地蹭蹭她的脸蛋。

    “阿姐,我就只有你一个阿姐。”

    “你也只有我这一个阿弟,对不对?”

    清辞仰面躺着,面颊红红。因为疑惑,眼神带着沉思,她思考时,眼神总是冷冷的,透着股疏离。但是现下,他们二人却以最亲|密的姿态抱着。纵使她的表情再冷,她的脸颊也是红的。

    他没忍住,咬了一口。瞧见清辞轻轻颤动的睫毛,以及眼眶涌出的羞涩的泪意,他笑出了声。虎牙尖尖,有些示威又有些讨好地道:“我是阿姐的阿弟,也是阿姐的夫君。对吗?”

    没等清辞回答,卫昭已经迫不及待拆了她的衣裳。

    他的身体火热。

    “我饿了,先、先吃饭!”

    “不行,阿姐,我也饿了。咱俩一起等等,我很快就好了”他似乎颇有耐心地哄道:“很快就好”

    动作却没有半点耐心,凶狠贯入。

    卫昭说得快并不是实话。

    清辞脑袋晕乎乎的,期间头顶在了床头,磕得她泪珠都出来。卫昭只是安慰她几声,又继续。

    她实在是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卫昭就是个疯子,不知疲惫地闹到了深夜。

    清辞当时已经快要睡着了,又被他抱去浴房洗身子,随后将她放在床上,他则去了伙房。

    简单做了一大碗面条,喂了清辞几口,将剩下的一口吃掉。卫昭翻身上去,搂着她睡过去。

    清辞醒来的比卫昭要早。

    她整个人都被卫昭圈在怀中,想要动一下都困难。她浑身乏力,也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怀抱,只得两眼放空,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

    以往,每次床事,卫昭除了偶尔几次忍不住外,他都是很听清辞的话的。她一喊疼,他就不敢动了。

    可是昨夜却不然。

    他像头凶猛的野兽,动作重又急。无论她如何求饶如何喊疼,他只是言语上的安抚,动作却一点不变。

    所以昨日卫昭情绪大变,是出在她身上的,或者说,是跟她有关的事情。

    可是昨日,她一整个上午都没见卫昭,更别提说话了。突然,清辞想起昨日在小院里的画面,卫昭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难不成,就因为她安慰小男孩?

    那只是个小孩呀!

    清辞越想越确定。

    怪不得昨日忽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逼着她发誓,说只有他一个弟弟,只有他一个夫君。

    她将脸埋进卫昭的胸膛,双手缩在胸前。好一会儿,她被闷的受不住了,就近咬住他胸膛上的软肉。

    “嘶!”卫昭茫茫然,一幅懵懂无知的模样。低头看看清辞,发觉她还在怀中,先是露了个满足的笑,而后便咕哝道:“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好疼啊。”

    清辞笑出声:“起床了。”

    卫昭不愿意:“昨晚半夜才睡的,这么早,阿姐起的来?”

    清辞故意道:“自然。今天我跟桂明说好了,还要去医馆的,你快点松开手,我要下床。”

    卫昭的脸色变得极快,阴沉沉的。他没说话,只是将双臂收紧。

    清辞心想,果然。

    清辞用了点力气,将卫昭的双手拿开。随后她起床,先将脸洗了一遍,坐在妆奁前,开始盘发。

    卫昭穿好外衣,坐在床边,视线盯住她的一举一动。清辞忍着笑意,唤了听风进来给她盘发。听风的手艺好,会好多好看的发髻。

    “夫人您看,这是新学的单螺。”听风将一根碧玉簪子簪在发髻的一侧。

    清辞满意点头:“手好巧。”

    听风笑道:“哪里是我手巧,是夫人生得好看。”

    二人交谈的一幕,落在卫昭眼底,刺眼。

    他忍了又忍,终是在二人对视一笑时,没忍住。他站起身,脸色沉沉:“听风,你出去。”

    听风不明所以,退出去。

    卫昭大步走近,将簪子拿下,又将她的发髻也拆了。乌黑发丝散下。铜镜里,女人面露疑惑,眉头紧蹙。

    卫昭本想掩饰自己心中的妒忌,可他嘴上却说出来:“阿姐,我不许你再去。”

    “嗯,为何?”

    卫昭没解释,又说:“这女子的发髻也简单,我会学。往后也不必让听风亦或是其他人来,我给阿姐盘。”

    清辞听他这句话,忽的笑了。

    她转过身,坐在凳上,面朝卫昭,扬起头。脸上粉黛未施,乌黑长发将她的面容衬得清冷,眼神大胆,似是藏着笑意。

    “你连听风的醋也吃?”

    卫昭闷不作声:“阿姐只说答不答应吧!”

    清辞被卫昭气鼓鼓的模样逗笑了。她本能地用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腹|部,仰着头,晶亮的黑瞳盯着他,睫毛轻轻颤动。

    卫昭的脸颊在她注视下,染成红色。

    “我若是不愿意呢?”她的双臂收紧,姿态依赖。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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