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变成大作坊，招人是必须的，家里的产能增加了，那销售渠道也得跟上，阮同方成长速度太慢，阮杳给了他好几个月的时间，他也几乎天天都出去跑，但效果并不好。

    阮杳不知道是他个人的能力拉跨，还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但她也不想继续深究，直接再找一个人把这个短板补上就行。

    “我觉得……我觉得太快了，我们刚开店不久，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招人也不迟。”

    面对阮杳的提议，阮同方并不觉得惊喜，而是恐慌，他已经发现自己能力不足的问题，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学习、提升，但现在阮杳表示不给他这个时间了。

    “快？”阮杳看着他，“现在不抓紧时间扩大产品版图，以后想要抢占市场就要花费巨大的精力，那还不如早点开始铺路。”

    “就按杳杳说的做。”黄丽华拍板，“她不会错。”

    阮同方彻底哑了火，一旦黄丽华站了队，基本上事情就定了下来。

    阮振北和阮振南也坐在桌边，但全程兄弟两大眼瞪小眼，对于家里的生意，他们半句话也插不上，主要是他们也不懂。

    阮振北看向阮杳的目光充满了探究，这真是一个初中生该有的生意头脑吗？

    莫名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招工的人选。

    帮黄丽华做东西的人不要太好选，邻居王秀芳就是个最佳人选。

    阮杳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

    如阮同

    方所言，稍微推后一两个月也没事，但她就是想给阮同方压力，同时找个人分担黄丽华的负担。

    眼下是寒假，三个孩子还能在家帮帮忙，等上学了，家里面的事全部堆积在黄丽华一个人身上，她还要兼顾产品产出，委实太过辛苦。

    然后就是销售员的人选，黄丽华跟阮同方商量了一通也没选中个都满意的，阮杳大手一挥，“那就放消息出去，让人过来应聘。”

    “可我跟你爸都没有经验，万一挑得不合适咋整？”黄丽华有些担心。

    “不合适我们就辞退，一个月试用期，不达标就换。”

    “哦。”黄丽华和阮同方似懂非懂。

    “妈你别怕，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阮杳要在读高中之前，让黄丽华熟知人事管理，这些才是她该管的事情。

    阮振北看了眼家里其他人，他们对阮杳超出初中生的能力好似没有什么异议，可能是习以为常了。

    事后他问弟弟，“阮杳每次都这样吗？”

    阮振南点头：“对啊，基本上只要是阮杳说什么，爸和黄丽华就照做。”

    阮振北若有所思。

    阮振南：“哥，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不就是个初中生，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奇怪啊。”阮振南抓抓脑袋，“可阮杳就是那个阮杳，她额头上还有那道疤呢。”

    “……”阮振北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额头上的疤？”

    “对啊，就去年暑假，她不是

    摔河里了，头磕到石头，还缝了好几针。”

    阮振北深吸了口气，真要说奇怪，他其实早有察觉，去年打完暑假工回来，他就感觉到阮杳跟以前不一样了。

    难道……

    阮振北想起自己听说过的各种鬼怪奇志，他怀疑阮杳是不是磕破脑袋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有一股凉风刮来，冰冷刺骨，使他打了个寒颤。

    “哥你咋了，冷啊？”少年揽住哥哥，“我们回去烤火吧，外面怪冷的。”

    阮振北定了定神，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子不语怪力乱神”，跟着弟弟进了屋。

    阮同方到后山看引水管道去了，黄丽华在煮卤汁，阮杳尝了尝味道，扔进去一些大料，把味道煮进去之后，用笊篱捞干净，倒入大缸里凉一凉。

    现在卤制香干的制造方法也改变了一点，也是黄丽华收集了不少客人的反馈，金水镇的人口味重，说了好多次让黄丽华把卤制香干卤久一点，味道吃进去更多一点，他们更喜欢。

    所以阮杳不再等卤汁彻底放凉才放白豆腐，还有余温的时候就放进去，这样豆腐吃进去的味道更多。

    阮振北看着时间差不多，主动烧了热水，阮杳坐在地炉旁一边泡脚，一边看书，水壶里升起白色水雾，从窗边飘到漆黑的夜里。

    农家的夜总是寂静安详的，其实捧一本书坐在火边，泡着脚，看着书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等黄丽华收拾好

    ，阮杳也泡好了脚，她正要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布擦脚，黄丽华自然而然弯腰拿过布，裹住了女儿的脚，仔细擦干，套上袜子。

    阮杳眨眨眼，满心暖意：“谢谢妈妈。”

    “跟妈还说谢谢？”黄丽华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小时候的尿片子不都是我给你洗的？”

    阮杳：……后面的话，大可不必说出来。

    阮家要招销售员的消息一经传出去之后，村里人好多人都在议论，纷纷说阮同方是赚了大钱了，年前又是租门面又是杀年猪，年后还要招人，可真是有钱啊。

    这消息不可避免的传到了老宅，阮德方一家正月初四就走了，说是去一趟陶娟娘家，就直接回县城了，留家里的就是阮竹方和高小兰。

    本来阮竹方陪高小兰去了趟岳家就要去县城里找事做，董湘宁不肯，让他过了十五再去也不迟，阮竹方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董湘宁一听阮同方要招人，就让阮浩去儿子家喊人过来。

    阮竹方当然晓得娘老子的意思，可他心里并不情愿，有一说一，他其实打心底里对二哥有点瞧不起。

    曾经你俯视的人，突然需要仰视了，心理落差还是有点大，所以他不想去阮同方手底下讨生活。

    董湘宁却不认同他的观点：“那不能让你哥把钱给别个，我听说工钱开的还挺高，正好你去帮你哥干活，能拿钱，又能留在家里，不是蛮好。”

    董湘宁别的话都不打动人，

    就后面的几句话正正好踩在阮竹方的心坎上。

    是啊，要是到二哥家干活，不仅能赚钱，还能留在家里，他还是不舍得跟高小兰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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