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郭家会走这种狗屎运!
那郭理他又不是没见过,书呆子一个,怎么就这么会考试呢?
而且陈德胜大人也真会多事,怎么就能看重这种书呆子?
不过,既然已经收了老刀的银子,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眼前这书呆子虽然得陈大人看重,&nbp;&nbp;可未必就有什么实权。
更何况,自己要找的是郭聪!
这郭聪还没傻到给自己弟弟找麻烦吧?
正想的入神,就听见一个声音道,“王小栓,你今日不上值,又在这里偷懒了?”
女人的声音,&nbp;&nbp;很耳熟。
不用看,&nbp;&nbp;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周寻周大人,好耐无见,我好挂住你啊。”
王小栓依然懒洋洋的躺着。
“王小栓,谁给你的勇气,用这种语气跟我这么说话的?”
周寻翻身下马,径直走到王小栓身前蹲了下来。
“哦,忘了,你现在是纠察队队长了,”
王小栓笑嘻嘻的道,“给队长请安!”
周寻得意的道,“你知道就好,你要是敢得罪我,我下次去了京营就给伱难堪。”
“哎呦,怕死了,”
王小栓不停的拍着胸脯,&nbp;&nbp;大声道,“求队长大人看在我们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份上,放过我一马?”
耳朵被周寻揪着,&nbp;&nbp;疼的受不了。
“谁跟你一起光屁股长大的!”
周寻涨红着脸道,&nbp;&nbp;“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行不行!”
“我也没说错啊,”
王小栓大大咧咧的道,“你忘了,小时候我们还比赛过谁尿的远呢!”
“王小栓!”
周寻直接揪着他的的耳朵,“你再胡说我就摘掉你耳朵!”
“哎,你这娘们怎么动手啊!
疼死我了
快放手”
王小栓虽然疼的嗷嗷直叫,但是依然不服气的道,“我嘴巴说的话,跟我耳朵有什么关系!”
“好!”
周寻恨声道,“那我就撕你嘴巴!”
王小栓见周寻的手真的伸过来了,胳膊撇过脑袋,大叫,“女侠饶命!”
“哼!
那你敢不敢了?”
周寻揪着他耳朵的手不但没松开,反而更使劲了。
“我的耳朵没了!”
王小栓不得不服软道,“大姐,我知道错了,行不行!
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喊谁大姐呢?”
周寻俏丽小脸上的眉头拧的更高了,“我还没你大呢,&nbp;&nbp;你不要胡说八道。”
“细妹
细妹行不行?”
王小栓的嘴巴终于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
“你还想占我便宜?”
周寻的手又不自觉的用了点力。
“那我该怎么说啊?”
王小栓十分的无奈。
横竖自己怎么说都不对了?
“哼,”
周寻这才松开手,推了一下他脑袋,没好气的道,“我问你,你不去上值,在这里干嘛?”
“管得着嘛你”
王小栓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周寻都想与他吵嘴。
不吵不舒服。
“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我”
王小栓秒怂,赶忙道,“我从京营辞了。”
周寻用手摸了摸王小栓的额头,皱眉道,“你没发烧吧,你前面从苑马寺出来,说是京营前途更好。
这次从京营出来,又是遇到了什么好前途?”
“没什么好前途,”
王小栓伸了个懒腰道,“就是觉得自己确实不是做官的料,我还是继续做生意吧。
这年头啊,只要有钱,一样过得潇洒。”
周寻冷哼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不是整天叫嚣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吗?”
王小栓叹气道,“相比起来,我发现我还是更爱钱。”
“你们男人都是这么善变吗?”周寻瞪着眼睛问。
“没有,我对钱的热爱始终如一,至死不渝,”
王小栓嬉皮笑脸的道,“我在京营都没忘记捞钱,我怕继续捞下去,你们就得去监牢里捞我。”
周寻听见这话噗呲笑了,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说话还是这么没正形。
以权谋私,你还想进监牢?
怎么不美死你,肯定得送边疆屯田修路的。”
王小栓道,“你该不会去举报我吧?”
周寻冷哼道,“我还需要去举报?
就凭你这些混不吝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带走,直接送去伏法。”
“你这個纠察大队长确实威风,”
王小栓嘿嘿笑道,“要不我跟你混?”
周寻道,“我们纠察队可不要你这种败类。”
王小栓捂着胸口道,“你说话太伤人心了。”
“我问你,你现在重新做生意,跟谁做?”
周寻冷着脸问。
“王循,”
王小栓得意的道,“你想不到我会有同王家做生意的一天吧?”
周寻道,“王循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小心跟着倒霉。”
王小栓昂着头,自信的道,“论做官我不行,可是论做生意,能比得上老子的,现在还没几个。”
这个他真没吹牛!
他王小栓不甘心给猪肉荣做学徒,毫不犹豫的做了民夫,三和每次征战,他与韦一山都是冲锋在前。
靠着做民夫攒下的家底,又快速的做起来了粮食和肉铺生意,虽然没有猪肉荣做的大,但是他攒下的这点家底还是足以让人自傲的。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没了韦一山这个搭档,他一个人倒是有点势单力薄。
“少吹牛,我还能不知道你?”
周寻叹气道,“你这些年也没少攒银子,不行的话,你就带着钱回三和吧,娶个婆姨,好好伺候婶婶。”
王小栓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关心我?
我娶不娶衰婆都要你问?”
周寻恶狠狠的道,“王小栓,你要是真不会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
王小栓讪笑道,“行,那我好好说话?”
“嗯,”
周寻点了点头道,“你好好说话,不准嬉皮笑脸。”
王小栓正色道,“你食饭未??”
“”
周寻的脸再次黑了。
“嘿嘿”
王小栓被周寻盯得自觉的低下了脑袋。
“算了,懒得理你了,”
周寻站起身道,“我走了。”
“喂,等下!”
王小栓想也不想就拉起了她的手。
“”
周寻的手就这么被他握着,然后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空气凝固。
“不好意思,”
王小栓陪笑道,“我问你个事?”
“说吧。”
周寻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郭理你熟不?”
王小栓问。
周寻道,“他如今是陈大人的得意门生,我劝你你可别打他的歪主意,即使是刘阚、韦一山他们见着他了,都得礼让三分。”
王小栓道,“那你呢?”
周寻傲然道,“我虽然不惧他,可也没有必要得罪他。
说吧,到底什么事?
你又捅了什么篓子?”
王小栓道,“我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周寻道,“你再说废话,你信不信我动手揍你?”
“我一个朋友跟郭聪有点恩怨,他托我找郭聪说项,我就怕这郭聪不给我面子”
犹豫再三,王小栓也把他从断粮和江仇那里打听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寻道,“你是越活越回头了,你好歹也是在京营和苑马寺蹉跎过的,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王小栓委屈的道,“断粮也是这么训我的,你还训我?”
周寻耐心的道,“郭理是郭理,郭聪是郭聪,虽然是兄弟,可不相干的,你怎么能怕成这个样子?”
王小栓道,“人家是亲兄弟,怎么就不相干呢?”
周寻叹气道,“你当都察院是什么地方?
掌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他郭理是聪明人,更是明白人,要是知道他哥哥以他的名义狐假虎威,说不定还要大义灭亲呢。”
王小栓道,“不能吧?”
“你啊,听我的吧,这郭聪我又不是不认识,”
周寻很是肯定的道,“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算不上太蠢,你只管去找他吧,你说了,他要是真不卖你面子,你直接去找郭召就是了,这个老头子可是精明人,他断然不可能为了大儿子去毁了小儿子的前途。”
王小栓叹气道,“郭聪不卖我面子,我还能影响到郭聪的前途?”
周寻用手指摁在王小栓的脑袋上,“你别忘了,你要是厚着一点脸皮,也是有能力求见和王爷的!
不管你见或者不见,你得跟郭召这么说,郭召肯定会有所顾忌。”
王小栓陪笑道,“细妹,你真是我的恩人!
哥哥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不等周寻反应过来,直接翻身上马,拍了下马屁股,疾驰而去。
“王八蛋,别让老娘再看见你一定打烂你脑袋。”
周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气的跺脚。
由南城和王府改造成的孤儿院正式开业。
林逸站在和王府的大门,泼墨挥毫,一会就写就了牌匾。
甘茂伸脖子去看,上面写着的是“南城孤儿院”。
他长松了一口气,和王爷这次很正常,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此地是南城,根据地名来起名,很“科学”。
林逸在桑婆子的陪同下,视察了一圈孤儿院,除了个别女孩子是健全的,男孩子要么是聋哑人、要么就是行动困难的。
至于那些有肺病的、天花的、麻风、荨麻疹的,倒不是心狠,而是不敢收。
这些病都是有强传染性的,在没有有效治疗手段之前,都需要被隔离的。
林逸能做的,就是保证他们饿不死。
孤儿院最热闹的地方是池塘,不少孩子都围在池塘嬉戏。
林逸之前在池塘里养的金鱼,虽然捞走了不少,但是依然还是剩下了许多,如今已经被熊孩子们祸害干净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手捧着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小金鱼,嘴里念念有词。
桑婆子见林逸盯着小姑娘发紫的嘴唇看,解释道,“小小年纪便有了厥心痛,希望老天爷能开恩。”
林逸笑着道,“应该是室缺或者房缺,运气好的话,以后心脏会慢慢长全。
你们啊,没事教她们一点功夫,以后出去了,也不至于受人欺负。”
他又想到了瞎子同和尚,两个残疾人,奋发图强,居然成了大宗师。
命运这种东西,孩子很是奇妙。
桑婆子赶忙道,“是。”
林逸转而看向甘茂道,“这些孩子你也看了,该拨钱还是要拨,不要太小气。”
甘茂道,“臣遵旨。”
林逸对如今的和王府,如今的孤儿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转了一圈后便感觉索然无味了,更何况,看的越多越是闹心。
孤儿院门口。
韩德庆送和王爷上马车,然后道,“王爷,咱们钓鱼去?”
“不去了,这两天都晒秃噜皮了,”
林逸看着晒得发黑的手臂感慨道,“男人啊,一旦到了年龄,也还是要注意保养的。”
韩德庆正要说话,一名穿着驿馆衣服的校尉飞奔而来,他迎上去,与校尉言语了几句后折返回来,对林逸道,“王爷,土人进献金银珠宝百万两。”
林逸冷哼道,“终于开悟了?
银子呢?”
韩德庆道,“陈敬之大人已经接收,如今还在驿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甘茂冷不丁的出现在了林逸马车旁。
林逸黑着脸道,“你什么意思?”
甘茂陪笑道,“请王爷放心,臣这就去驿馆。”
说完不再看林逸的眼神,直接钻进了后面的马车,催促马夫赶紧走。
“娘希匹”
林逸咬牙道,“老子的银子就捂不热了?”
韩德庆讪笑,更加小心翼翼的道,“那被抓的使臣如何处理,还请王爷示下。”
林逸叹气道,“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然后又补充道,“这马科肯定不是普通的使臣,要不然土人也不会这么着急,好好打听底细。”
第二日。
看在钱的份上,土人使臣才有机会进入金銮殿,觐见皇帝。
德隆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按照规矩,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就借口乏了,直接退去了。
林逸等德隆皇帝走了,才慢慢悠悠的走上台阶,看着依然面前的土人使臣。
“参见摄政王!”
以达格为首的土人使臣再次施礼。
林逸摆手道,“本王拿了你们的银子,自然会替你们办事,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
这话不但让土人愕然,就连朝中大臣都感觉没脸。
朝廷体统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