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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番外(9)
    ("缱绻");

    二月十五,陈家之子离京前往北疆镇守,翌日便下了场雨,落得屋檐积水如注。

    东宫的太监去了许家请太子妃回宫,姨娘说:“看吧,太子果真是着急了。”

    许凝提着裙摆,神色淡然,轻声道:“他是不能再任着我在许家小住了。”

    “都一样都一样。”

    姨娘撑着伞,遮着二人头顶的雨,将许凝送上马车,府前的许寺卿正看着她。

    许凝回眸同父亲相视,低首轻点,随之便乘马车离去,雨水淅淅沥沥。

    回到东宫,许凝头一回没问太子的去向,好像不去知道她也可以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太子没在政事殿,而是在寝宫里等着,许凝入门便见到了他。

    二人相看一眼,放置桌上的茶已放凉,许凝微顿,侧眸看向太监,吩咐其换上新茶。

    太子凝视她许久,启口道:“在许家这几日可还好。”

    许凝裙摆微湿,福身轻轻行了个礼,浅笑笑道:“很好,许久没见父亲和姨娘了。”

    二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起码在对方眼里,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窗棂上传来鸟雀扑棱声,侧首望去,是一只羽毛潮湿的金丝雀,落稳后,歪着脑袋看着二人。

    太子似乎眉目微松,起身去将那鸟雀接了过来,放入一旁的鸟笼中,但他不关笼门。

    许凝微惑:“这是什么。”

    太子瞧着吃食的鸟雀,语气淡然地回道:“前两日放了一只鸟雀,不过它自己会飞回来了。”

    许凝望着太子的身形,今儿他倒是和气许多,于是便回他一句:“我从不喜笼养鸟。”

    以前啊,她常遛鸟养鸟,也常喝酒打牌,父亲都说她和母亲一个德性,不像大家闺秀。

    太子则回过身与她相视,随之坐回茶桌旁,不久,太监便换上了新茶。

    ...

    三月不过几场小雨,到了月末便开了晴,阳光明媚,春意阑珊。

    不过近来,许凝做的糕点没再送来书房,她善厨艺,时常会做些小吃食送来。

    太子有些习惯她做的东西了,却也不好问为何近来没做。

    陈长越一去北疆,二皇子便将从北疆归来,想必到时京中有别样的热闹,难得太子心情微悦。

    他真想过许凝会跟陈长越走,但他知道许凝不傻,不会拿命拿许家做赌注。

    二人的相处在之后越发和谐,只是许凝不会再亲自下厨了。

    去凤仪宫请安,皇后娘娘一看他们二人便愁眉苦脸的,又是问孙子的事。

    正是休沐,风和日丽。

    雅殿内清净自在,许凝在窗牖旁的美人榻上小憩,手里捏着团扇轻摇,姿态慵懒,清丽淡雅。

    太子站于书架旁,手中端着书册,眼眸却看向榻上的她,近来在他面前,她似乎越发随意懒散了,没个样子。

    他将目光收回,落在书册上,许凝则侧过身来看他,谁也没发现他们的互相偷瞄。

    岁月静好,风和日丽,看这日头,不久后便要立夏了。

    许凝轻缓地开了口:“太子殿下,我们和离吧。”

    谢明擎拈着书页的指尖一顿,侧首看向她,许凝神色平淡,像是在问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雅殿沉寂下来,金笼内的鸟雀飞到书案上,歪歪头首。

    不远处的太子仅仅只是一顿,似乎也毫不在乎,将目光放回书册上,并没有理会她,转而坐在桌案前。

    许凝眉眼里掠过一丝低落,也别开了目光,看向窗外的景色。

    她缓缓道:“我觉得我不适合做太子妃,始终学不会知书达礼,善解人意,殿下不是说若臣妾想走,便不会拦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似乎不能言而无信。

    终于太子开了口:“皇家婚事不易和离。”

    许凝回道:“臣妾两年无子,皇后娘娘已然对臣妾不满,此事好说。”

    雅殿内又是一片沉默,气氛在无形中凝固起来,他轻轻地翻动着书页,专注的只有手中政务。

    许凝心中难耐,欲再开口时,太子才漫不经心地回道:“改日再说。”

    许凝顿了顿,看着他淡漠的侧颜,似乎并不在意,她眸色略黯。

    “殿下忘了。”许凝低声道:“几年前曾在大雪中救我,但我记得。”

    言此,太子才将目光关注于她身上,眉目深沉,许凝则淡淡一笑,略微苦涩。

    他们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别人,而是他们自己,相互猜忌,相互带着假面生活,不停的试探又退缩。

    这种事的确不便做决定,既然他在忙,那她改日再来问。

    殿内的气氛僵持,许凝攥着团扇起了身,福礼后便缓缓离去,裙摆袅袅。

    清风吹动窗外树枝,沙沙响动,那美人榻上似乎还有她躺过的痕迹。

    太子凝视着桌案上的纸笔,久久沉默,沉默到了极点,最后怒然一挥,笔墨纸砚尽数被掀翻于地。

    响声四起,一片狼藉。

    只见他颓然靠着椅背,指尖揉着高挺的鼻梁,不知在想什么。

    ***

    翌日,东宫里早早便没了太子的身影,奴才们说二皇子快回京了,殿下手边事务多,繁忙劳累。

    许凝只好道让其告知殿下,今儿记得回宫用晚膳。

    待至午后,本以为太子不会回来,好在还是出现在了寝宫里。

    许凝也让奴才们去将她做的膳食端上来,近来她都没有下厨,往后也不想再做了。

    在餐桌上,许凝看着太子用膳,沉默须臾,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有想好。”

    太子的面容微冷,对于问话却又没有回答。

    许凝轻轻抿唇,毫不避讳地夹了块水晶虾仁放入太子碗里,这是她第一次大着胆子给他夹菜。

    “殿下也吃了我做的菜,这一两年里我也没少给您做,总该好说话一些了吧。”

    太子侧眸轻瞥她,慢条斯理地道:“荒唐。”

    许凝蹙了蹙眉,轻轻道:“我并非想惹怒于你,你当初说会给我自由的。”

    谢明擎指间微攥筷子,自从去送别陈长越回来,她便有了变化,如今还想和离。

    好像他不答应,便是那个失言之人,妄为堂堂东宫太子。

    他打量着她,心绪微沉,缓缓道:“半年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

    许凝略微蹙眉,“为何要半年。”

    太子拿起干净的绢帕,举止儒雅地拭嘴,淡漠道:“而今时机不对,二皇子不久便回京,孤无心与你处理此事,再则父皇母后亦不会在这种时候答应。”

    许凝看着他的神色,心中微涩,太子同意得比她想象中痛快,只是要在半年之后。

    她承认自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东宫带给她的似乎只有压抑、克制。

    好像做什么都不对,没有以前快乐,端庄的太子妃从来都不是她。

    许凝回道:“好,我会配合你。”

    听此,谢明擎暗自心沉,目光落在她白皙玉洁的脖颈处,秀发柔顺地披于肩后,娇丽温婉。

    他启口道:“母后近来一直在关心你我同房怀子一事,故作派几个婢子来东宫伺候,往后孤不得不便住你房里,可介意?”

    许凝轻轻一愣,微疑的想了想,只听太子补充道:“和以往一样,孤睡屏榻。”

    许凝颌了颌首,“不介意。”

    接着太子又道:“以后出行不管去哪,你需跟着孤,在孤视线范围之内。上下马车孤搀着,不得拒绝。落雨同撑一把伞,乘辇同坐一辆车。”

    许凝又愣了愣,“这又是为何?”

    太子则漫不经心地回道:“难道你想要世人看出来你我不和,早有便和离之心?”

    “额......”

    似乎说得也挺有道理,许凝忍不住低声道:“可这样也不太好吧。”

    太子道:“孤都能忍受,你就忍受不得了?”

    许凝抿了抿唇,哑口无言。

    太子放下绢帕,淡淡道:“便暂时如此吧。”

    言罢,他便起身离去,一如即往的气宇淡漠,许凝望着太子的身形。

    这个和离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公事公办的和他商量,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两个是在说了和离之后才像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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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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