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加莱船和法国抢下风逃跑的战术起源问题，马林是不大了解的。以前他只是欧陆玩家，不是大航海粉丝。所以，有些情况他还真不知道。以至于，在16世纪早期法国海军的加莱船戏耍了英国几十年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对于毕杜思这个人，自然也就不清楚了。

    这也难怪，后世的华夏那边，对欧洲史描述的并不详细。说起海战，往往都是从英西大海战之后说起的。至于英西海战之前的海战，往往描述很少。只有最铁杆的航海系粉丝，才会知道那些秘辛。

    所以，当约翰拉菲将毕杜思出现和加莱船游斗战术的消息传回奥里希后，马林并未太过重视。不过，仔细推敲了一番后，马林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战术恐怕真能让英格兰吃亏。

    毕竟，现在英格兰的战船，都是从民间征召的原始的柯克帆船，船身比较薄。要真挨一下50磅的石弹，也是非常吃不消的。

    然后，他就对威尼斯的蜥怪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威尼斯人的蜥怪炮主要仿造自土耳其，重达7000磅，青铜制成。其发射的炮弹，为重达50磅的石弹。虽然破防能力赶不上铁球炮弹，但重量摆在那儿，砸谁谁倒霉。特别是，这个年代侧舷都还很薄的战船，根本不经砸。

    蜥怪炮之所以叫蜥怪炮，是因为它很丑，又粗又短，而且炮身故意被弄成蜥蜴张嘴的样子。或者说，它就是一种臼炮，也就是迫击炮的前身。而在俄罗斯，这种蜥怪炮还有一个著名的名称——独角兽炮。

    在这个年代，因为受到铸造工艺的限制，凡是大口径火炮，几乎都是短而粗的臼炮。因为，长身管的大口径火炮这个年代根本造不出来。

    马林看过意大利那边传回来的图片，被蜥怪炮的丑样给惊到了——尼玛，这就是一个筒壁加厚了很多的汽油桶啊！

    它的口径和汽油桶差不太多，就是管壁比汽油桶厚了很多很多。但两者的长度有些差不多，都是又短又粗。

    但这种火炮都是青铜铸造的，铸造难度比铁炮小很多。总之，只要尽量将管壁弄得足够厚，就能铸造出大口径的臼炮出来。

    只是，这种臼炮的射程一般比较近，只有几百米。一般海战时，需要靠近敌舰后，冷不丁给一发。

    不过，因为大口径火炮的后坐力很大。为了防止船只散架，这种大口径的臼炮，只能布置在船头结构最牢固的地方。要是放侧舷上，不是容易翻船，就是容易让船散架。

    而且，因为铜过热后容易变软。强行连续射击的话，炮身在过热时容易变形。所以，青铜臼炮不能连续射击。每次射击完，如果感觉炮身发烫了，都会先用潮湿的拖把给炮身降温，避免过热时发射，导致炮管变形。

    因此，这种青铜臼炮的发射速度很感人，一般需要好几分钟才能打一发，而全船一般只有一门蜥怪炮……

    所以，蜥怪炮的效率一般不高。但如果被击中一发，那可就难受了……

    以目前各国船只的结构强度，被50磅的石弹击中，差一点的船直接散架。好点的船，也会重伤。被击中侧舷，基本都会侧漏……真正的侧漏……

    马林推演了一遍，发现这种蜥怪炮虽然设计效率较低，但效果较好。如果能击中敌船，那效果绝对杠杠滴。

    就算是北海国的250级武装商船，恐怕也难以抵挡50磅的石弹的攻击。只有进行特别加固，且在侧舷包裹了铁皮的北海国500吨级战舰，才能扛得住50磅石弹的攻击而不侧漏。

    也就是说，这种蜥怪炮，在海战中效果是非常好的。虽然它很丑，虽然它装填一次要好几分钟。可是，它特么就是威力大。只要击中了，那就必有战果。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臼炮都是抛射的，瞄准极为困难。想要抛射击中敌船，需要很高的射击水平。

    还好蜥怪炮一般都安置在船首，正对前方。因为船只只会左右摇摆，不会前后摇摆，倒是给蜥怪炮瞄准提供了不少方便。而对海战而言，侧舷炮的瞄准是最难的，因为船身会左右摇摆，给瞄准提供了太大的难度。

    而船首的主炮瞄准则简单多了，舰船不会前后摇摆的。但问题是臼炮是抛射的，不是平射，一般人还真难瞄准射击……

    但这个问题难不倒马林——威尼斯作为蜥怪炮的发源地，肯定有精通蜥怪炮瞄准射击的高手。到时候，高薪挖过来教会北海国的炮手呗……

    ……

    眼下，佩克桑炮的研发还在进行中，北海国缺乏超大口径的主炮。如果能引进这种蜥怪炮的话，估计战果会很辉煌……

    想想吧，如果50磅的炮弹砸在葡萄牙人的战船上，得多带劲啊……

    于是，马林当即下令——从威尼斯引进20门蜥怪炮，用于装备在20艘500吨级战舰的船首部分。

    一旦战斗打响，20艘战舰上的蜥怪炮一起开火，只要准头不是太差，总能砸坏一两艘葡萄牙战船的……

    至于为何蜥怪炮射击石弹而不是铁球，马林也很能理解。因为，这个年头钢铁产量极低。用钢铁制作打一发就沉入海底的炮弹，简直就是奢侈无比啊！要知道，50磅铁，都能打造几十件钢铁农具了……

    所以，在钢铁产量感人的前提下，大家选择石弹也就情有可原了。毕竟，一块50磅的石头就算未命中后沉入海底，大家也不是那么心疼。要是换成50磅的铁球沉入海底试试？

    说到底，还是成本问题。因为是海战，炮弹被回收的可能性变得无限小了，沉入海底的可能性非常大。要是换成50磅的铁球，掉一个入海，使用者都会心疼不已……

    而且，如果是北海国使用蜥怪炮的话，还可以弄得更简单点——用水泥浇铸炮弹！

    50磅重的石球也许加工和运输都很困难，可若是水泥球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纯粹的谁你求肯定太松散，容易碎。所以，在铸造50磅的水泥球之前，完全可以在水泥球内部填充点钢筋什么的。不但能够增强水泥球的强度，而且砸船时也更加厉害了……

    所以，马林在下令引进20门7000磅重的蜥怪炮的同时，还下令工匠们研究用钢筋混凝土浇筑50磅重的混凝土炮弹，以便用于海战。

    至于铁球炮弹什么的，北海国倒不是用不起。而是骤然改换炮弹的话，火炮本身都是需要改造的。马林现在没空改造蜥怪炮，只能先将就着用密度类似石头的钢筋混凝土做炮弹了。至于使用铁球炮弹的重型火炮，这恐怕需要专业人士的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