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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禅院旧事
    因为上次的一级咒灵逃逸, 所以樱井不得不重新接受高专的测试,再度接了几个同地区的一级咒灵任务。这次颁发的任务比较平稳,没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樱井将一级咒灵平推完之, 和辅导监督交接了一些后续处理后,便离开了。

    禅院家的家主一直没有咒术师评级确实不太好,所以在樱井将任务交上去没多久,禅院家立刻安排了两位一级咒术师为她引荐。

    “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 但是结果没有那么快下来……”

    直毘人向樱井汇报完正事后,犹豫了一下,问:“昨天您睡得还好吗?”

    樱井正在翻看禅院家历任家主的卷宗, 头也不抬:“很好啊。怎么了?”

    直毘人:“……那今天晚上也让甚尔去陪您?”

    樱井翻动卷宗的手一顿,抬头:“直哉不愿意过来?”

    直毘人连忙摆手:“能跟在家主身边学习是他的运气!但过两天是御三家小辈的交流会, 他要留在训练室日夜加练,暂时不能出来。”

    樱井想了想, 偏过头茫然:“日夜加练?为什么要加练?”

    “咒术这种东西, 不是会随着年纪增长自己就变强了吗?”

    直毘人拿着文件夹的手, 微微颤抖。他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家主大人,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您这样先天优秀的天赋——”

    已经不是术式的问题了,直毘人甚至怀疑就算现在再出现一个十影法术师, 也不可能比樱井更强。

    尤其是在亲眼见过樱井如何‘平推’一级咒灵之后,禅院家那一部分还在观望的人,也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樱井的家主身份。

    禅院家信奉的是强者为尊,樱井也确实是一位强大到让人无法反抗的术师;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领整个禅院家前进。

    樱井将卷宗收起来:“随便谁来都可以, 最好是睡觉不吵闹的——如果能好看一点, 就更好了。”

    “交流会是什么时候?我可以参加吗?”

    直毘人:“两天后, 你要是那天有空, 想去的话就去吧。”

    作为家主,樱井简直闲得不像话。家族里的繁琐事务都有人分担,她只需要闲着没事干的时候看一眼就行了。

    毕竟她是最强。禅院家只需要一个强大的咒术师作为家主,并不需要一个面面俱到的管理者。

    白天忙着处理咒灵,晚上等樱井回到自己房间里时,已经连晚饭时间都错过了。

    平推咒灵并不费时间,麻烦的是樱井要控制着式神不要破坏帐以外的地方;她的式神强归强,就是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以至于让樱井有一种自己养了十个姐姐的错觉。

    侍女询问樱井:“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樱井躺在榻榻米上,瘫了三秒钟:“唔……现在几点?已经十点了啊——那就直接吃宵夜吧!麻烦来一份超甜的草莓蛋糕,巧克力芭菲,还有珍珠芋圆奶茶……”

    侍女:“……您确定吗?”

    樱井翻了个身,叹气:“糖分严重缺失了啊。”

    侍女无奈:“好的。”

    今天也是为小家主大人的牙齿担心的一天。

    各种甜品很快被摆了上来,樱井趴在榻榻米上,满足的用勺子吃了一口巧克力芭菲:“呜呜呜是糖分啊——好快乐。”

    摆在旁边的蛋糕被人毫不留情叉去一块,樱井目光凝固紧随着对方的叉子,一路看着那块蛋糕被送入男人形状姣好的薄唇,甚至还看清楚了他嘴角那道细长的疤痕。

    禅院甚尔蹙眉:“你是猫舌头吗?”

    虽然一开始是为了惹樱井生气,但是真的将那勺蛋糕塞进嘴里后,反倒是禅院甚尔先被甜得想吐。

    空气中糖分的甜腻气息,逐渐掺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樱井坐起来,吩咐侍女:“去拿医疗箱来。”

    侍女不明所以,但还是站起身出去拿医疗箱了。

    禅院甚尔勉强把嘴里甜腻的蛋糕咽下去,咬着叉子含糊不清的开口:“家主的鼻子倒是很灵,我都处理过一遍的伤口,你也能闻出味道。”

    其实禅院甚尔根本没有仔细处理伤口的习惯。是禅院直毘人被他身上血腥味呛到后,强烈要求禅院甚尔冲个澡把伤口处理完再去樱井那边。

    收钱办事——而且禅院甚尔确实需要这笔钱,所以他照做了。至于尊严,这种东西暂时不在禅院甚尔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禅院家,无法成为咒术师,无法成为强大的咒术师,这两件事情都可以直接约等于没有尊严。

    强烈的危机感突然从影子里传来,禅院甚尔虽然看不见,却凭借着自己精准的直觉,避开了从自己影子里冒出来的不明物体;他脚尖刚一落地,就被蟾蜍细长的舌头缠住。

    天与咒缚**的强悍在此刻展露无遗,禅院甚尔一把抓住蟾蜍的舌头,硬生生将式神从影子里拽了出来!

    就在倒霉蟾蜍即将尸体被一分为二的瞬间,大蛇缠绕上了禅院甚尔的胳膊——男人蜜色紧实的肌肉鼓起,黑色大蛇鳞片微微翕合,剐蹭缠绕其上。

    大蛇和蟾蜍同时使劲,在庞大的咒力加持下,才勉强禁锢住禅院甚尔。而且按照禅院甚尔挣扎的力道,过不了三分钟,他就能挣脱两个式神的缠绕!

    樱井把最后一口甜蜜的芭菲咽下去,舔了舔唇,起身走到禅院甚尔面前。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大蛇扯烂,肩膀到腰肢的落差漂亮到可以让世界上最优秀的舞娘都自愧不如。

    山田心子:【他的胸是不是比你大?】

    樱井:【希望你们捏卡部门可以好好反省一下。】

    山田心子:【……我会转达的。】

    男人胸口有一道自腰侧贯穿至胸口的伤口,被绷带随意包扎了起来。在禅院甚尔的挣扎中,绷带散乱,伤口重新滚出血珠。

    樱井伸手戳了一下伤口,他立即皱着眉闷哼。

    樱井叹气:“看来伤得很重。你这种包扎手法不行,伤口很容易化脓。”

    按在伤口上的手柔软又冰冷,沿着伤口缓慢上移,划过禅院甚尔明显的喉结,利落的下颚线,最后停留在他锋锐的眉眼——男人颧骨上滴落下来几滴汗珠,落到樱井冰冷的手指尖上。

    禅院甚尔的呼吸也带着灼热的温度,和眼前少女冷白的皮肤,冰凉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下一秒大蛇身躯断裂,蟾蜍也被甩飞出去;挣脱了式神的禅院甚尔一把攥住樱井手腕,轻易将她按到榻榻米上。

    在他抓住樱井手腕的瞬间,少女的影子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翻滚起来,极致可怖又单纯的恶意从其中奔涌出来!

    禅院甚尔低笑:“怎么不还手?我真的会杀了你哦——知道这道伤口怎么来的吗?”

    “咒术师留给我的。”

    被抓在掌心的手腕纤细脆弱,给人一种可以轻易折断它的错觉。

    手腕的主人仰躺在禅院甚尔面前,她金色柔软的长卷发也在榻榻米上铺开,好似波斯菊舒展在水面的重叠花瓣。

    小家主脸上时常挂着的温和笑容消失,她空余的手轻轻拂过禅院甚尔脸颊,墨绿色眼瞳过于冷静了,冷静得好像禅院甚尔没有一丝威胁性:“甚尔君,我和你说过的。你是我重要的基石,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如果你出了事情,我会很苦恼。”

    “至于你是否想要杀死我,这并不重要。一个伟大理想的完成,总需要付出血与代价。在这方面,我和所有人一样平等。”

    禅院甚尔试图从樱井的眼眸里找到些许撒谎的痕迹,或者说哪怕是一丝丝的恐惧乃至怨恨愤怒,都足以让禅院甚尔松口气。

    但是没有。

    正如樱井所说,她在乎禅院甚尔的生命远超过在乎自己。因为禅院甚尔是她宏大理想构图中,十分重要的基石。

    禅院甚尔:“如果我死了呢?”

    “你不会死。”

    樱井语气笃定:“我说过,理想需要牺牲。一切阻碍理想者,都将成为理想战车轮子下的白骨。”

    禅院甚尔嗤笑:“把普通人也算作基石,你知道你这种的理想,需要和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作对吗?”

    他确信少女是坚定而虔诚的。但正因为樱井过于坚定和虔诚,所以在禅院甚尔看来,这份理想越发的可笑。

    即使禅院甚尔还没有知道樱井的理想是什么。

    他重新裂开的伤口又滴落血液,将樱井干净的衣服也染上血腥气。她的手总是冰冷,让人怀疑这位强大的咒术师是否有一些身体上的不足之处。

    樱井:“理想之所以是理想,正是因为它是不可捉摸,无法确切的精神产物。也许直到我死去,它都无法实现。”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看不见未来,无法确定它是否存在,就去放弃它,我做不到。从我心中有了这样的构想开始,我便决心将一切心血奉献给我的理想——死亡不能阻止我,命运也不能。”

    啪嗒!

    医疗箱落地,侍女张大嘴呆呆的看着樱井和禅院甚尔:自己这才离开几分钟?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不会被灭口吧?

    禅院甚尔松开樱井,自己坐到一边:“把医疗箱拿过来。”

    侍女吓得打了个寒战,颤颤巍巍的捡起医疗箱送到禅院甚尔面前。他闷不做声的脱了上衣,解开绷带,重新包扎起伤口。

    樱井揉了揉自己手腕,也坐起来。在她倒下时就飞速垫在了她脑袋底下的肌肉兔从影子里探出头,红着眼眶蹭了蹭她的手腕。

    重新拼好的大蛇也盘回樱井腿上,猩红色蛇信舔了舔少女的指尖,表情莫名带点委屈。

    蟾蜍因为挤不进去,蹲坐在樱井脚边,表情看起来比大蛇还委屈。

    禅院甚尔嘲笑:“你是迪士尼公主吗?还缺个鸟跟你说话?”

    樱井安抚了一下自家式神,表情严肃:“甚尔君,你要知道,是为了劝你好好包扎伤口,我的式神才会受伤的。”

    禅院甚尔翻了个白眼:“劝?”

    樱井点头,丝毫没有愧疚心:“是劝哦。”

    刚才小家主那架势,要说是准备将他吊起来洗干净了下锅,都比‘劝人包扎’更有说服力。

    如果禅院甚尔挣脱不开式神的话,他毫不怀疑:樱井会亲自动手扒了他的衣服,给他重新包扎。

    侍女新带来的药远比禅院甚尔自己用的药好。他包扎完伤口,也懒得将衣服穿回去,就这样松散的披在身上:“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老爷子的种。”

    樱井歪头,疑惑的看着他。

    禅院甚尔狭长的黑眸上下打量她片刻,道:“脸不像就算了,性格也半点不像。”

    “给你个忠告,现在脱离禅院家还来得及。像禅院这种无可救药的家族,不可能成为你理想的助力。它只会把你也拽下泥潭,最后变成和我一样的废物——或者和禅院直哉那个小兔崽子一样的咒术师。”

    樱井轻轻抚摸着大蛇的脑袋,脸上又重新挂起温和好脾气的微笑:“理想需要流血和牺牲。乌托邦城市之外照样堆满尸体。”

    禅院甚尔盯着她温和的笑脸。他曾经在心里想过这个便宜姑姑笑起来确实很好看,但是现在禅院甚尔不这么想了。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低笑,心脏蠢蠢欲动:“如果是禅院直哉在这里跟我说这句话,我今天就会把他的头拧下来。”

    因为樱井很强。

    所以她说的每一句看似不可能的疯话,都被赋予了‘可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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