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指导欺男霸女，蓄意伤人，开车闯红灯早就司空见惯，郑欲先帮他擦屁股都不知道擦了多少回。
何指导有些惺惺作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有些心虚，在云城做了多少坏事、得罪了多少人自己心里清楚。
郑副市长冷笑了一声：“我确实不是好人，但和你们比，我比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还要善良。”
至少，他没伤过任何人。
这让他想起了和曾士强的争论，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好人，都在一口属于自己的井里。
何指导又附到何老五耳边，眼睛看着郑副市长目露凶光：“要不，这个事还是交给我处理？”
被逼无奈，大不了抱着一起死。
把郑欲先干掉，拉到矿井下面随便找个地方一埋了事。
矿井下面挖的四通八达、千疮百孔，就像个迷宫，不是熟悉地下环境的矿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就算知道人在里面，没有知情人带领都不可能找着。
郑副市长大笑：“在我面前你没有资格说话，”他望向何老五，“我要求你现在就放人，立刻、马上。”
何指导在打什么主意他知道，这是不足挂齿的匹夫之勇，他都懒得反驳。
何老五看了郑欲先半天，转向身后的何指导，从牙齿缝里阴森森的挤出三个字：“去，放人。”
郑副市长点了点头，伸了个大拇指赞赏状：“很好。”
以前，只有何老五命令他，现在风水轮流转反了过来，这种感觉很好。
何老五面无表情：“感谢郑市长夸奖。”
郑副市长得寸进尺：“除了放人，我还有第二个要求，那就是从今天开始，我说往东你就不要说往西，你要敢说个不字，后果你明白？”
当年何老五控制他的时候，也是用类似语气说类似的话，他全部要还回去。
胜券，已然在握。
何指导一听，直接暴走到郑欲先跟前，青筋直露的纠住郑欲先的衣领：“你是不是想找死？”
郑副市长狞笑道：“请注意点形象，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何老五瞪了何指导一眼，厉声喝道：“把郑市长放开，你要是把曾士强抓住了，又怎么会有今天？”
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指导长叹一声，放开郑欲先，垂头丧气气呼呼的走出祠堂，去放丽娜去了。
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不放都不可能。
郑副市长一边整理被何指导纠乱的衣物，一边笑道：“还是董事长识时务，那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正式的合作伙伴关系，不过不再是你指挥我，而是我指挥你。”
大家都说何老五才是云城的地下组织部长，其他人包括郑欲先在内都是傀儡。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将改变。
何老五淡淡回应：“郑市长是我们的父母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风水轮流转，今天到郑家，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曾士强交给郑欲先的都是些能要人命的东西，随便漏出去一点，他都能被一堆人活活撕咬而死。
要恨，就只能恨他对曾士强太过信任，把命脉托付给了一个外人掌控。
说话间，丽娜已被何指导带到了何家祠堂。
满目疮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看不出一点原来的风情万种，更没有丝毫的尤物样。
郑副市长几步上前扶住丽娜，一脸的心痛：“丽娜，你辛苦了。”
只这么一句，丽娜就忍不住流下了泪来。
被拘禁在何家她过得是什么日子，受到了多少人的欺凌，只有她清楚。
什么叫度日如年，这就叫度日如年。
郑副市长心里也有数，他把嘴凑到丽娜耳边：“事情都过去了，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丽娜又哭又笑：“不会再让我吃苦？我讨厌这句话。”
有个人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但在说完这句话后还没到一天，就把她扔下不管。
郑副市长一愣，猜出来曾士强也对丽娜说过类似的话。
他继续附在丽娜耳边，轻声道：“没错，有人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抛下你一个人走了。但我不会，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放弃你；并且就算因为你得罪整个世界，我也不管、不怕、不悔。”
丽娜呆呆的看着郑欲先，看着这个头发已有些稀疏的老男人，想着最后居然是这个人一点都不避讳的来救自己。
她忍不住的流下了泪来，泣不成声：“谢谢。”
郑副市长扶着丽娜往外走：“我们现在去哪？你是跟我走，还是去找你想找的人，继续你想过的生活？”
丽娜不辞而别，跟着曾士强走的一幕他记忆犹新。
他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想趁曾士强病，要曾士强的命，断了丽娜去找曾士强的念头。
丽娜抹了抹眼泪：“我的路，真的可以自己选？”
她做的很多事都在别人编排之下，她甚至习惯了被控制的感觉，也对所谓的自由惊讶。
郑副市长用理所当然语气：“当然。”
之所以让丽娜选，是因为他早就猜出来答案，他心跳加快。
当然，即使丽娜不选他，他也有办法把丽娜留下来。
丽娜亲昵的挽起郑副市长的手臂：“我想回家，回我们的家，至于有的人，从放弃我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忘了他。”
郑欲先虽然有点老，长的也不算帅，但对她是发自肺腑的好。
她能想到，郑欲先一定付出了代价才救出的她。
久被折磨的身体恰到好处的开始眩晕，她有些摇摇欲坠、心甘情愿的歪倒在郑副市长身上。
郑欲先趁势一把揽过丽娜，心潮澎湃，心满意足。
这就叫天命所归。
当年，以为自己要靠边站的时候，却因为站队成功摇身一变成了市长。
今天，在左右为难事业最关键的危急时刻，晴天一声霹雳，曾士强送来一堆筹码，让他成为云城真正的主人。
而何老五这个云城的所谓地下皇帝，却只能看着干瞪眼。
郑欲先想笑，想大笑，想酣畅淋漓放肆狂笑。
眼睁睁看着郑欲先扶着丽娜扬长而去，端坐不动的何老五再也控制不住，抓起手边的茶杯，用力摔在了何家祠堂的青石地面上。
白色瓷片碎的到处都是，在地上绘出了一朵凄惨的白莲。
何老五几乎要发狂：“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曾士强给我找出来。”
曾士强不是笨蛋，给郑欲先筹码只是为了救丽娜，手里能掣肘郑欲先的东西一定不会拿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何指导想了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是。”
领导一张嘴，他要跑断腿。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非他能努力再努力，哪天也当上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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