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玉兰的大伯娘刘珍为首的几个女人愣住了。
刘珍刚才以为大门是闩上的,情急之下用力过猛,狠狠地踹了一脚,没想到大门只是虚掩着的,若不是身后的人拉了她一把,这会儿她已经摔倒在地出了个大丑了。
不是说孤男寡女锁着门有暧昧吗?不是说小姑娘被恶人欺负了吗?那眼前这一幕怎么解释?
玉兰闲适地坐在方桌旁的长凳上,穿着简单的宽松白色t恤衫,搭配修身的小脚牛仔裤,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双笔直的美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松松地搭在桌子边缘,姿态堪比电视里的明星,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陈然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束着手等她吩咐事情,听见门响的瞬间窜到玉兰前面,摆出一个防御的姿态。
玉兰巍然不动,看见陈然的动作心下微暖。本来她只想两个人保持利益关系就好,可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这个人多加培养,也许可以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也说不定。
刘珍听见玉兰问的话,脸上有些臊得慌。
刚才李三妹急匆匆地跑到她家说,玉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独自回老屋来了,又说她的老屋里住了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怕小姑娘有危险,说她作为玉兰最亲近的人,理应去帮忙照看一下,免得小姑娘出了什么问题,还说要是做得好,说不定李爱华感激她,就会把房子给她住了。
刘珍虽然因为房子的事情跟李爱华发生龃龉,可本性并不坏。一听李三妹这话,顿时有点着急了,也来不及分辨李三妹的话里有多少水分,带着一帮老娘们就气汹汹地杀上来了。
陈然冷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些女人。自从他带着妹妹住进这屋子以来,总有人找借口在附近窥探。
不过,陈然以前跟人家逞凶斗狠的日子过久了面相上自然而然地带了凶相。再加上他的脸上自右边额头到眼尾一条狰狞的长刀疤破坏了原本俊秀的面容,虽然用头发稍稍盖住了疤痕,但是使得整个人阴森了不少,村里人等闲不敢去招惹他,倒是让他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原来私下里,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恶棍了?明明他来这村子这么久了一件坏事都没做过好吧?就因为长得凶了点,所以他就活该被误解了?
陈然翻了个白眼,有点无语,他虽然是个混混,可也是一个有原则的混混好吧?别说欺负小女生的事情他不屑做,眼前的小姑娘也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呀。他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去惹自己的衣食父母。
虽然一肚子意见,不过玉兰没发话,陈然就杵在前头当木桩子。
玉兰听刘珍说了前因后果,再联想到刚才碰见李三妹的事,用指头想,都知道肯定又是这个女人再出幺蛾子。
对于别人的好意,玉兰向来都是成倍的回敬回去的,因此站起身,走到刘珍前面,握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谢谢大伯娘了,我没事。陈然是我阿娘一个远方的亲戚,我要叫他一声表哥。他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心地不坏的,你们不用害怕他。”
听见玉兰说他“长得不好看”,陈然心中腹诽“谁说老子不好看的,想当年老子没毁容之前也是帮里一枝花,不知道多少小姑娘等着老子青睐呢。”
玉兰送走了一群女人,回头跟陈然继续前面没说完的话题,怕又惹出误会,玉兰干脆敞开大门,两个人坐在方桌对面,从门外望进来一目了然。
玉兰还没说话,陈然先开口了“兰姑娘,你之前不是问我要不要跟着你吗?我能不能等这事结束以后再给你答复?”
玉兰点点头,她本来想等这事结束以后,就给陈然兄妹一笔钱打发他们走的。至于那个小姑娘,她这两年一直着人寻找那些没有孩子,急于收养孩子的人家,人已经找到了,只待那个孩子救出来就送过去。可现在她既然看中陈然了,玉兰觉得自己的计划有必要改一改了。
她对陈然说“你如果愿意跟着我呢,我就送你去学武术。学成以后你可以开一个安保公司,我出钱,你出人,利益咱们对半分。你妹妹你可以带走,也可以留在我身边。假如留在我身边,我自会好好培养她成才的。”
陈然沉默了,老实说,玉兰的提议让他心动不已。
他刚开始混社会虽然是为了活下去,但也不无受古惑仔的影响,觉得打起架来真帅的缘故。可等真正进了这个圈子才发现,帅个毛线!每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活得惊心胆颤的,总在担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等到他想退出的时候已经晚了,人家不肯放过他了。
他带着妹妹在昔日朋友的帮助下一路逃亡,逃了大半个华夏,才在这个穷旮沓里落了脚。
妹妹对这里的生活很满意,从她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不过玉兰虽然救了他们兄妹,可她事先说了两个人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等这件事一结束,两人就会分道扬镳,日后再无瓜葛。
假如开一个安保公司,他不仅可以报答玉兰的救命之恩,还能够养活自己保护妹妹,也许还能顺便将昔日的兄弟从泥潭里拉出来,何乐而不为?
因此玉兰说“……你好好考虑。”
陈然就忙不迭地点头说“不用考虑,我答应你。”
玉兰笑了起来,隔着桌子伸出一只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许你以信任……”
陈然握住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斩钉截铁地回到“我还你以忠诚。”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办完了事,玉兰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路过昔日贺晓霜家的时候,玉兰有一瞬间的怔忡。
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直到自己家的新房子建好了,她才搬回家住。尽管住在自己家里,可是大半的时间,她都在这里和陈冬儿一起学习和贺晓霜一起工作。
贺晓霜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尽心。
以前玉兰总觉得贺晓霜埋头踩着缝纫机,认真工作的样子十分迷人,倘若她是个男人,说不定也会为她着迷。
可是现在缝纫机后面的人已经换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包括这栋房子已经易了主。
玉兰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茫然,心道“贺姨,师傅,你们到底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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