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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权佞15
    ("他被抓去填番外了(快穿)");

    虽然有两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再三殷切挽留,但楚路等人在昶裕城也只停留了三日。

    临别之际,林珑又赠了他们一曲。

    不是那个带着莫名压抑的盛世之曲,只是一首简简单单的欢快小调,让人一听就想起明媚春光,忍不住会心一笑。

    说实话,虽然比起第一首曲子中的恢宏壮大,这小调更像是信手一弹、灵光乍现的随意之作,但柴诸还是更喜欢后者。

    他于乐理之道并无很深的造诣——毕竟这东西不像是画作字迹,倘若他能辨出个好坏来,立刻能将一张废稿变作千金之帛,也因此他对学习这方面的东西一直兴趣寥寥。当然,绝不是他天赋不够的原因。

    他做出这个喜好判断的原因很简单,这调子更让他高兴。

    果然,他是个俗人。

    比起那些繁复庞杂、后有隐情的沉重故事,他还是更喜欢这种简单的快乐。

    就比方说,他们离开迟春阁前,如大家的邀请:下次如大家编排好新舞,会提前送请柬予他(们)。

    这待遇简直是前无古人了。

    然而,柴诸一向信奉等价交换,特别的待遇背后一定也存着一个解不开的大

    麻烦,就比方说某个霍姓少年的身份问题。

    “你现在是我表姑家儿子的叔叔的堂亲,那是柴家一个旁支,也算是我的远房表弟,柴言。”

    柴家的一个店铺里,柴诸拿着一个身份过所,紧张地给楚路交代着这个新身份。

    知道“霍言”这个身份背后的惊天秘密,柴诸再怎么如何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地将人带在身边,“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变装……你……”

    他还没说完,就见楚路拿起旁边的工具,在脸上涂涂抹抹几下,柴诸正要叫住这人,让他别乱动,却见人已经转过身来,也不见什么大的改动,脸还是那张脸、但是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反正要是在街上偶尔碰见,柴诸是不敢认这个人是“霍言”的。

    柴诸“你你你”了半天,还是深吸口气,当机立断拉开帘子出去交代,让那个请来给楚路改装的人不必来。

    柴家家业铺得那么大,认识的各种能人异士不少,柴诸这次请来的自然是其中信得过的。

    不过,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必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霍言也能自己动手,少一个人知道也更安全些。

    只是……

    柴诸诡异的眼神儿落在楚路身上,以一种让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柴诸觉得,这会儿就算有人跟他说“霍言能生孩子”,他估摸着犹豫一下也会相信。

    不管什么事,发生在这人身上,好像都是有可能的。

    说起来,霍言似乎一直没有提他的母亲是谁,该不会……

    嘶——

    当年的霍相竟是恐怖如斯吗?!

    ……

    …………

    在柴诸的想法完全飘到鬼神灵异方面之前,楚路似有所察、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柴诸像是干坏事被抓住了,立刻正襟危坐、赶紧住脑。

    说实话,在霍言跟前有时候他还真没有什么安全感,好像一切想法都可能被扒干净晾在外面。按理说,这种人能叫人忍不住敬而远之,偏偏霍言有心和人打好关系时,又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放下戒心。

    仔细想想,这事其实还是挺恐怖的,但柴诸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个好人。

    或者,最起码、这人对他没什么恶意。

    他们现在……互相知道身份的他们,勉勉强强算是“朋友”吧。

    *

    接下来一路上,柴诸一副神经紧绷看谁都像来抓他们的紧张过头表现,和当事人悠哉闲散的状态呈鲜明对比,一时都让人分不出谁才是有麻烦的那个。

    实际上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柴诸甚至想叫楚路寸步不离地呆在马车上,而且对楚路去“京城”的这个最终目的地,也表示了强烈的质疑。

    楚路其实挺疑惑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跟柴诸解释得挺清楚了,他并不是什么朝廷钦犯,怎么这小子还是这么紧张兮兮的。

    再又一次打算进城逛逛,却遭到柴诸强烈反对之后,他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柴诸一脸“你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点逼数”的表情看着他。

    ——没有通缉,就能成为你顶着一张和霍相那么像的脸招摇过市的理由吗?!

    虽然柴诸也没见过霍相,但是从如夫人和林阁主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小子绝对是跟他爹像极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

    柴诸磨着牙小声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恨不得把霍丞相抽筋扒皮、拉出来再鞭一遍尸。”

    楚路挑眉。

    他对这个倒是不意外,这才是奸臣大反派的正常结局。

    他稍微抵了下下颌,若有所思地看向柴诸:比起这个,有问题的是这小子的态度吧。

    当年的事,柴襄锦大概知道一点内情。

    毕竟给北府军送粮的时候,他虽然为了秘密行事、联系了好几个商号,并没有全部交托给柴家,只是换粮的时候,却怎么也绕不开柴家的粮铺。虽说力求隐蔽,但毕竟动作那么大,柴襄锦要是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那她那当家也不必做了。

    但楚路却不怎么担心,毕竟柴襄锦是个聪明人,越是聪明人越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而且只要好好闭了嘴,柴家就能平白得北府军那么大一个人情,就算为了柴家,柴襄锦也知道该干什么。

    重情者动之以情,逐利者许之以利,忠直者晓之以家国大义……

    这世上实在有太多的方法,让人对秘密保持沉默。

    只要他给的“筹码”对了、“价位”够高,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哑巴。

    也因此,楚路不觉得柴襄锦会把事情告诉柴诸,纵然这是她的继承人。

    或者,正因为这是她选定的继承人。

    *

    柴诸被楚路看得心底发毛,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要是仔细想想,明明对方什么也没干,他却这么把人关在马车这么大点地方,这也跟被抓起来坐牢也没两样了……说不定牢房还比这宽敞些。

    ——也就是马车上的绫罗锦缎、金银玉石、连带着那张摆满了各色小点心的紫檀木矮桌不是活物,要不然听见主人这么把他们这么跟监牢作比,大概得跳起来给他几巴掌解气。

    柴诸兀自低头反省,却突然听见上首传来一声轻飘飘的疑问,“你呢?”

    柴诸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懵地“啊?”了一声。

    楚路也没有不耐烦。

    不说他本人,就是“霍路”这个人设的性格,在他所有的任务对象里,耐心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柴诸刚才的话,“世人恨不得把霍丞相抽筋扒皮、拉出来再鞭一遍尸……你呢?”

    对这种一切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少年人,比起慢吞吞的试探来,还是直接问效率高些。

    柴诸:“……”

    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多想,这会儿被楚路这么一重复,背后冷汗刷啦一下子就都冒出来了。

    如果可能、大概、他没记错的话……

    被他这么形容的、是眼前这人的……亲爹。

    柴诸对“爹”是没什么概念……

    连这次去京城,他都是抱着“听说那人快死了、于道义上他确实该去见一面”的想法。说实话,对于这个便宜“爹”,要真遇见了有人骂那他人渣,他说不定还会跟着附和几句。

    但是,柴诸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如果是其他长辈,比方说……有人在他跟前这么说他姨母。

    柴诸只要想想,就恨不得生撕了那人的嘴。

    然而……

    他现在是被撕嘴的那个。

    身体反应比脑子都快,等他回过神儿来,他已经缩在马车上离楚路最远的角落里。

    旁边小矮桌上的点心被他这动作撞得七零八落,小腿一抽一抽得疼,肯定是动作太急磕青了。

    柴诸:“……”

    说起来,这明明是他的马车。眼前这小白脸吃他的穿他的喝他的,他为什么这么怂?

    就算真的要躲……

    不是、是避开他,也得让对方下马车不是?!

    柴诸一咬牙、一挺胸,“……你!”

    “……听、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

    柴诸:#用最狠的表情、说最怂的话.jpg#

    2("他被抓去填番外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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