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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奴酋大行
    “刘卿的兵略极为出色,诱敌深入,而不是深入其国,消灭其主力,然后再行灭国可能。”

    朱慈烺赞许。

    众臣眼神狐疑。

    灭国,那还不是一场大战。

    朱慈烺当然明白他们所想。

    他之所以还要尽量和这些臣子们讲明,而不是乾纲独断,是为了尽量取得臣子们的配合,而且维持规制。

    他乾纲独断是爽了。

    但是后世子孙可能拿这个说事,动辄抛弃朝廷众臣自行其是。

    那些子孙哪个是后来者,即使有,局面可能被他改变,也不复旧有的轨迹。

    “诸卿,要看到倭国实力很强,但是,有其致命弱点,首先,其国内时有粮荒,想想就是了,国内过千万丁口,却是只有三个大岛,北海道开拓未成,再者,三个岛,九州和四国上都有地方强藩,不过是摄于所谓倭国大将军的威势,不敢反抗,但是如果有我军水师在,割裂几个大岛的海路,那些强藩野心复起,在各处自立,这就是撕裂倭国,让北海道、四国,九州,本州各成独立王国,四分五裂的倭国对我中原再无威胁。”

    众臣看这位的眼神都变了。

    谁说这位小爷过于鲁莽,痴迷武力,看看这手段,要肢解倭国呢。

    甭说,很有可能。

    因为大明水师是太强大了。

    就连昔日海上强悍的西夷人都被一一击败,他们不知道陆上开战大明损失多少,但是海上争锋,倭国绝不是对手。

    “陛下,无论是陆上开战,还是海上开战,都是旷日持久,钱粮恐怕无法支应。”

    户部左侍郎蒋德璟道。

    还是抓住钱粮。

    ‘至于钱粮有办法,诸卿看看倭国大将军镇城所在。’

    听闻后,众人放眼看去。

    倭国幕府大将军德川家的镇城江户城在本州中东部,也就是关东。

    众人一看,陈新甲拱手道,

    “此城临海,殿下以为可以大破之。”

    朱慈烺哈哈一笑,

    “正是临海,临海嘛,利于我水师运送兵员上岸,围困江户城,困住了这个幕府大将军,倭国各处大名会如何,”

    “各处大名必会出动援军,我军正可以逸待劳围点打援,消灭援军,城内必会绝望,只能开城投降。”

    陈新甲有最起码的军事眼光,那就是一个很好的捧哏人选。

    把接下来的走势一一说出。

    朱慈烺满意点点头,

    “可惜啊,据锦衣卫探知,江户城东部和南部城墙刚刚建成,否则可以直接破城而入,”

    朱慈烺也是数月前才知道这个消息,确实可惜。

    江户城举国精华所在,其中财赋无算。

    如果饱掠一番,想想就让人激动。

    对于倭寇,朱慈烺当然痛下杀手。

    趁着其近代国家雏形没有形成,打断其形成过程。

    这是对大明后世子孙做的最有前瞻性的布局。

    “诸卿都清楚,朝鲜汉城如何屈服的,就是消灭朝鲜水师,然后围城打援,嗯,当日建奴在沈阳、锦州不是一次这么做过,每次都是功成,”

    众臣脸上一抽。

    这位殿下真是敢说,自揭家丑也无所谓。

    “这次就如法炮制,利用对马藩引诱出其水师,消灭之,然后兵发江户,昔日朝鲜小国也是被赔款百万之上,虽然分为二十年偿付,倭国国力数倍朝鲜,本宫很期待倭国能献出多少财赋。”

    朱慈烺很憧憬啊。

    到了这里,他发现国家间还是丛林法则,动辄武力打击,抢掠寻常事。

    杀人放火金腰带,他也要忠实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

    钱粮缺乏,那就抢。

    众臣无语。

    想劝诫这位殿下不要痴迷抢掠,问题是这位殿下一路走来就是靠着抢掠。

    抢张家口一千万,抢掠盐商数百万,抄关数百万,几大寇那里数百万。

    甚至还能从建奴那里扒层皮,就连昔日小弟朝鲜也被抢了。

    一路走来,抢掠无算,这才让大明度过最危急的时候。

    在抢掠的路上,这位小爷未曾失利过,你怎么劝解。

    只是这位殿下动辄毫不掩饰的抢掠,有辱斯文,怎的也应遮掩一二好吧。

    “刘之虞,本宫授权你立即着手筹备倭国之战,筹算兵力,运力,钱粮。”

    刘之虞拱手领命。

    “陈新甲,你作为阁臣出使朝鲜,告知朝鲜王天朝决定,”

    朱慈烺命道。

    既然是小弟,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利用朝鲜庆尚南道等地驻军发动战事,怎么也得说一声。

    虽然知道朝鲜一定很不愿意。

    但是天朝决断,朝鲜王只有听命的份儿。

    陈新甲拱手领命。

    众臣无奈,倭国之战不可避免。

    但是和太子讲兵略,你确定你能行。

    再者确实是倭国首先攻击小流求的,简直是把把柄交给不安分的太子殿下,这就没法了。

    ‘殿下,从澳门北上的舰队刚刚抵达天津,带来了三百万两白银,两万余黄金,再就是西班牙人吕宋总督也被押解抵达,您看。’

    孙传庭拱手道。

    “吕宋总督,这人参与了数年前屠杀数万明人,可说当年那场屠杀就是他筹划的,不足一月数万明人死在屠刀之下,老幼妇孺也不放过,所开拓的几十座庄园被霸占,数十艘海船被占为己有,既然犯下如此血案,那就别放过了,剐刑,用这些人的血肉献祭被屠杀的我明人百姓,也告诫后来者,犯我强汉者虽远必杀。”

    这个没有疑问,杀干净就是了。

    众臣当然同意,倍有面子的事儿。

    至于金银没说的,入户部吧,当然,朱慈烺也为内库截留了五十万两银子,美其名曰归还昔日垫付的军资。

    其他人谁还能说什么,确有其事。

    而且这件事再次证明这位殿下说的战事可能带来大笔收益,前提是必须获胜。

    一个小黄门匆匆而入,在李德荣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殿下,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链有急事禀报。’

    “让其进殿。”

    朱慈烺也有些惊讶,如果不是大事,李若链绝不会在朝会的时候觐见。

    锦衣卫不会愿意和朝中大臣出现在一处,他们之间天生对头。

    李若链匆匆而入,跪拜于地,

    “启禀殿下,辽东细作发来急报,建奴奴酋黄太吉死了,其子福临登基。”

    朝堂上轰的一声,谢升捉急道,

    “此事可真。”

    “千真万确,几个消息证明了的。”

    李若链忙道。

    朝堂上众臣抚掌庆贺,相当之惊喜,有些大臣激动非常。

    后世的人无法体会黄太吉对大明的威压。

    他老爹老奴虽然建国,但也就是固守辽东,做个辽东王是最大的念想了。

    直到黄太吉登基,建立辽南粮仓,几次入寇大明,抢掠丁口过百万,银钱数百万两,让大明北中国破碎,而建奴国力日增。

    直到德州战败。

    可说是一再重创大明,打残了北中原。

    这就是大明的生死大敌。

    今天终于死了,众人能不欢喜。

    朱慈烺倒是没有太激动。

    他可不想黄太吉就这么死了。

    也许早先他也有黄太吉怎么不早死的想法,确实是个劲敌。

    但是自从这厮瘫了后,朱慈烺倒是希望他能一直挺下去,直到大军东征,俘获这厮才好。

    那才是完美的复仇。

    现在这厮先死了,可惜了啊。

    “昭告天下,京城沐休庆贺吧,”

    朱慈烺也就是走个流程。

    心中却有遗憾了。

    大明现在只能等待,看看黄太吉死后建奴朝局变更,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止。

    ...

    勤政殿外,洪承畴和范文程揉着双腿,他们都在守灵,跪的双腿麻木出来行走一下,两人相视苦笑。

    同病相怜了。

    黄太吉虽然不曾太过重用汉臣,大学士实权很少,但是也不曾苛待。

    最起码采纳建言,颇为看重。

    这位陛下大行,如今的辅政重臣对汉臣一个个趾高气扬。

    只是数日间,地位天差地别了。

    “洪兄,局面诡异啊,我等要有些苦日子。”

    范文程低声道。

    ‘这倒是无妨,规制使然,只是如今各位辅政大臣倾轧,不知走向,要命的关口。’

    洪承畴饶是颇有智计,也是无可奈何。

    这些满人权贵间的争斗,他们这些汉臣根本没法涉及期间。

    “但愿不是多铎那厮掌权,”

    范文程愤愤。

    洪承畴当然知道内情。

    皇帝大行,满汉大臣的夫人也要入宫随同皇后祭拜的。

    范文程的夫人当然也不可缺席。

    结果在后宫被多铎看到了,立即被其美貌吸引。

    当即上前搭讪,不错眼珠的盯着范夫人,可谓丑态毕露。

    范夫人却是不敢躲闪,谁让是汉臣的女人呢。

    话说范文程续弦的这个夫人比范文程小二十岁,有九分姿容,平日里汉臣中羡慕嫉妒恨者颇多,也让老范很得意。

    但是这次是招灾惹祸了。

    范文程得知气急败坏,却是无可奈何。

    他敢质问多铎,信不信这个莽夫一刀砍了他。

    而且当时大臣、女眷颇多,豫亲王对范夫人不轨之心丝毫不加掩饰,如今传遍京城。

    范文程现在脸还是绿色的。

    大丈夫屈辱如此,当然无比憋屈。

    这以后是范文程上洗不掉的屈辱,会成为很多人家的茶余饭后谈资,范文程出名了,当然这个名声不提也罢。

    洪承畴同情的拱拱手,啥也别说了,汉臣就是这个命了。

    就是他洪承畴如果有漂亮的女眷也逃不脱一场羞辱。

    好在他现在孑然一身倒是没有牵挂了。

    范文程回身看了看大殿台阶上的多尔衮多铎那里,眼里都是怨毒。

    “宪斗兄谨慎,不可让豫亲王发觉,否则事情不妙。”

    说完洪承畴自己也是无语,被人窥伺家眷,夺妻之恨还得掩饰,不能敌视对方,这种憋屈是无以复加了。

    范文程拱手叹道,

    “亨九兄,小弟今日蒙羞,出门恨不能袍袖掩面,恨不能自裁,一死了之。”

    洪承畴笑笑,这话听听就好,这厮如果想死,当年建奴入沈阳的时候就自裁了。

    ...

    多铎拍着汉白玉的栏杆,脸上古怪,好像压不住的笑意,

    ‘二哥,今日我等兄弟才真正痛快了。’

    没错,和硕豫亲王很畅快,压抑不住那种。

    黄太吉威压多时,多铎心里还是畏惧的。

    他们太知道这位陛下是斗不过的。

    即使后来偏瘫,那也是无法匹敌的。

    而现在黄太吉终于归西。

    多铎其实在自己寝室狂笑过了,现在还是欣喜万分。

    “闭嘴,这里岂是你胡言乱语的所在。”

    多尔衮皱眉,他私下看看,其他大臣距离他们较远,这才放心。

    他当然也心里高兴的,但是绝不轻易显露,多铎太狂妄了。

    “局面诡异,还没到我等兄弟庆贺的时候,记住有代善在,我等就得忍。”

    多尔衮低声训诫,多铎有些不爽。

    “记住了代善归天才是我等真正欢庆的时候。再者,你虽然好色,也得看是谁,范文程你招惹他做什么,须知你我兄弟不是树敌的时候,你就不会收起你个色鬼嘴脸。”

    多尔衮也好色,男子汉大丈夫多几个妻妾算什么。

    但是多铎觊觎范文程夫人,那可是犯了大忌。

    岂不是让汉臣和他们兄弟离心离德。

    他志在江山社稷,汉臣是必须争取的,而多铎却在这里捣乱,真是个蠢材。

    多铎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并不服气。

    但有一样,脸上淡淡的笑意没了。

    多尔衮摇摇头,心累,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让他操心到什么时候。

    代善虽然不可能登基上位,但是手握两红旗决定了朝局走向。

    这时候要低调示弱,不让代善心里有刺,黄太吉刚死,你就上蹦下跳的,代善怎么想,如果他死了,家族是否也受到多铎欺凌。

    所以多尔衮才说多铎蠢行。

    但是多铎不比以往,权势日增,可不是昔日那个听话的小跟班了。

    多尔衮也是头疼。

    众人走动活血,再次进入大殿,为黄太吉灵柩守灵。

    大殿内哭声不止,文武满汉大臣们痛哭不已。

    当然有几个真心实意痛哭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大多数都是虚情假意。

    守灵是个极为疲惫的活,就是青壮年也感觉吃不住。

    这日刚刚傍晚,礼亲王代善忽然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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