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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收获巨大
    圣地亚哥堡的城门打开了。

    桑斯、费南多、维吉尼奥等人率先出城。

    迎接他们的是军容鼎盛的南洋水师标营。

    水师标营南下开拓已经被降卒所代替,折返马尼拉,替换了郑氏和罗汝才的部下,继续围困圣地亚哥堡。

    而现在他们全身甲胄威风凛凛的接受西夷人的投降。

    桑斯瘦了一大圈,黑眼圈浓重,须发脏乱。

    这两天没怎么睡好,憔悴的很。

    费南多和维吉尼奥也是差不多,沮丧,愤怒。

    桑斯和费南多走向了山下齐整之极威武之极的军阵。

    看着军容鼎盛杀气腾腾的明军,桑斯忽然觉得败的不冤,不能以普通土著人来看待明军。

    普通土著人有这样强大的军队,众多的火器,关键是强大的舰队吗,不可能。

    桑斯忽然觉得自己败的情有可原,这样强大的对手,南洋欧罗巴人谁来都是失败。

    因此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桑斯走向了仪仗前,张煌言、孙应元正等待着。

    桑斯将佩剑双手呈上,

    “西班牙王国吕宋总督桑斯向明军投降,望善待西班牙人,允许赎买他们的自由。”

    通译说完。

    张煌言这才缓慢的接过了桑斯的佩剑,完成了这个庄重的仪式。

    “桑斯总督放心,我们明军不杀俘,他们会受到优待,但是他们要辛勤的劳动,为他们的罪行救赎。”

    张煌言可以不杀俘,但是没有道理白养着这些西班牙人,必须劳作,马尼拉有的是活计让他们忙碌。

    桑斯没有反驳,不杀就行了,其他的不是他能控制的,说多了没用。

    “桑斯总督,费南多少校,维吉尼奥主教,还有一些人则要离开吕宋。”

    “为什么,”

    几人色变。

    投降首先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们可不想离开吕宋,这是要偷偷处置他们吗。

    ‘你等是大明监国太子殿下点名需要的人,殿下要亲自向你等询问欧罗巴诸事,恭喜你等,可以不用在吕宋劳作了。’

    张煌言淡淡一笑。

    通译说完,几人这才放心,同时也是微微自得,地位高毕竟不同,可以摆脱凄惨的战俘待遇。

    只有一样,向北数千里,返回国内越发的拖延了。

    看到几人放松的心情,张煌言冷笑着。

    三千多名西班牙人和一千多明人,一千多土人才能够城堡中陆陆续续的开出,他们全部放下了武器,解下战甲。

    这些人中有近千的妇孺。

    他们都是瘦骨嶙峋,尤其是明人和土人,最先被节制粮食的必须是走狗和奴隶。

    “这些明人和土人怎么回事。”

    张煌言问道。

    “大人,这些明人大部分都是匠人,船厂、炮场等等,西班牙人打算击败明军后,恢复作坊的,土人是仆从军。”

    通译忙道。

    张煌言一喜,土人仆从军整理一下立即派往东南和西南绞杀土人。

    而明人工匠可以在吕宋建立船厂和军器作坊。

    远离千里之外,吕宋的一切还得依靠自己。

    张煌言立即下令将明人和土人分离出来。

    这都是有用的人,至于西班牙人那些不能信任的废物,去战俘营,以后每日清理马尼拉吧。

    刘钊带着五百军卒进入了城堡,开始清点这次大战的收益。

    张煌言相当之期待。

    只是时间拖得很长。

    直到第二天午时过了,刘钊派人通禀。

    城堡中清点了银砖共计两百三十二万四千余两,还有西班牙人所用的金币十一万六千余枚,银币五万余枚,铜子众多。

    盔甲六百余套,战马八百余匹,稻米番麦两万余石。

    火炮二十余门,其中有重炮十五门。

    火铳近千把。

    火药箭枝极多。

    张煌言闻听哈哈大笑,极为畅快。

    吕宋开拓,张煌言最为捉急的是钱粮。

    可能陆续十年二十年的不断从本土输入明人百姓,可能要一两百万众。

    甚至更多。

    这是一个庞大的开支。

    任谁总是向朝廷讨要,也是脸上无光,还得让太子遮掩。

    而现在吕宋开拓的开销有了。

    张煌言不禁扬眉吐气,谁说开拓海外都是赔钱,他要让朝中看看,攻打西夷人也可以是暴富的。

    他不禁想起殿下所言,战争不是一定耗费钱粮,也可以大发利市,否则建奴和西夷人为何一再发动战事,一再扩充,没有利益他们为的什么。

    现在的一切证明了,发动战事也可以收益巨大。

    殿下果然目光如炬。

    张煌言立即下令张名振,半月后趁着西南风起,折返澳门,带回两百万两白银。

    这是吕宋给殿下的报捷大礼,也是给朝中一些反对开拓的大臣们的有力回击。

    至于火炮,战马都是太有用了。

    此番南征,为了多运载人员和辎重,只是运来了两百多匹战马。

    就连他这个南洋处置副使的坐骑也是到了这里抢掠西班牙人的。

    有了这些战马,可以成立骑营,大大加强战力。

    这些战马都是西夷人的高头大马,极为强健的,可以组成重甲军。

    火炮可以留下建立马尼拉港炮台。

    防止可能的海上威胁。

    更别提那些明人工匠了,那也是巨大的收获。

    张煌言为此一天笑容不断。

    但是,马尼拉响起的接连不断的炮声打断了张煌言的好心情。

    马尼拉港驻守的三十多艘战舰全部出海。

    张煌言接到张名振的禀报,又一支西班牙人舰队从东北方开来,距离马尼拉港三十余里。

    张名振率领舰队迎战。

    隐隐的炮声在第二天一早鸣响。

    近一上午的轰鸣。

    到了寅时初,急报传来,击沉两艘西班牙人战船,俘获四艘。

    关键是缴获了大约八十万两白银,其中沉没在深海的一艘西班牙人战舰上有三十万两白银。

    这是一支新西班牙来的运银船。

    还是那句话,遥远的距离,让西班牙本土和新西班牙还不知道吕宋的巨变,根本没想过吕宋落入明人手中,那绝不可能。

    运银船来这里还是利用通往大明的走私路线,发散白银,换取明人的丝绸瓷器生丝等等。

    张煌言大喜下也是痛心疾首,惋惜那艘被击沉的战船。

    但是已经无可挽回了。

    “张名振,派出得力的部下,送白银和战俘返回澳门,记住,不得虐待那些西班牙人,要让他们心情不错的返回澳门。”

    张煌言叮嘱道。

    ‘便宜这些刽子手了。’

    张名振嘀咕着,心里不爽。

    ‘你懂什么,这近一百人,是多方打探来的,桑斯等人是下令屠杀明人的罪魁,余者是具体施行的人,这些人不能死在吕宋,也不能死在海上,必须完整的运回京师,到了那里自有大刑侍候,你以为他们跑的了,呵呵,到时候他们会痛哭流涕,后悔自己当年杀了数万明人,京师菜市口千刀万剐就是他们的结局,殿下不会放过他们。’

    张煌言冷笑。

    张名振急忙领命,心里腹诽最毒必须是读书人了,他们这些丘八比不了,难怪这几百年都被读书人压一头。

    ....

    范老实带着一家人随着大股的流民一起向南开进。

    沿途不断有人被放下各处庄园。

    看到那一望无际的田亩,虽然一路颠簸,所有流民却是精神振奋。

    范老实也是如此。

    一路登上了海船,冒着沉海的风险踏上未知的旅途。

    范老实是拼了命的。

    在闽南侥幸没有被抓回去,不就是为了这次出海能有自己的土地吗。

    只是路上的颠簸让人心悸。

    几乎所有人都晕船了。

    自家五岁的女娃也是难受的紧,幸亏有船上的水手熬制的草药,这才恢复过来。

    只是船上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娃没有坚持下来,只能海葬了事。

    范老实自己也抹了几把老泪。

    这就是命。

    终于下了海船,在港口附近休息了三天,大队向南开进。

    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众人终于换做了好心情。

    而现在他们距离自己将要抵达的最南边的靖边堡已经不远了。

    范老实和一同处的不错的兄弟谭老三一起走着,婆娘领着十一岁的女娃,五岁的女娃和一群小崽子们坐在牛车上,几个牛车上二十多个小娃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很是热闹。

    范老实来到路边,从田亩中抓起一把土来,不是黑色,也不是黄色,而是灰褐色。

    范老实攥了一把,

    “这土里很肥啊,”

    范老实满意的放手。

    ‘当然,听说这里以前土人都是耕作一少半,其他地界荒着,能不肥吗,你看看这里现在也是如此,大半荒着呢,现在中原刚入春,你看看这些稻米已经熟透了,就要收割了,以前说这里四季耕作,俺不大信,现在看是真的咧。’

    谭老三咧着大嘴。

    唯一的缺点就是草木太盛,耕作后锄草很劳累,但是有了自己的田亩,累一些也甘心,再说这点零活,家里的小崽子们就能做了。

    范老实不住点头,

    ‘就一样,能不能真的给我等一家分下五十亩良田。’

    官府承诺的是有,问题是也不能全信,最后给三十亩也是可能的。

    ‘俺问了,绝对是五十亩,你以为路过庄园,俺就和他们搭个为了啥,就是问这事,都分下了,没有落下的,这里田亩有的是,没有大户人家,也没有士人老爷,只有我们这些流民,谁也别想多占,官府派人勘查的,但有抢占,立即锁拿,’

    谭老三说起这个笑眯眯的,一脸的向往。

    范老实听的两眼放光。

    “这里啊,树木有的是,随意砍伐自己建屋舍,官府发下农具工具的,自己有气力就成了,我说,范老实,你会木匠活,俺家建房,你要挑大梁的,放心,亏不了你,日后有了粮食,俺必有重谢。”

    范老实一口答应,

    “这事俺应了,什么谢礼,咱们用不着,咱们两家相互扶持就是了。”

    两人说笑着随着大队抵达了靖边堡。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笑眯眯的迎接了他们。

    但是,范老实和谭老三有些眼晕。

    因为这些人手里拿着刀枪,甚至领头的两个堡长一脸的横肉,端的凶恶。

    “俺叫高长白,此地堡长,”

    两百多名流民看了看这厮黑红的脸,这名字爹妈一定是拍脑袋定下来的,不知道后悔没有。

    “现下这里是西南和土人交界处,不时有土人袭扰,你等出去伐木,清理田亩都要带着刀枪,会弓箭的用弓箭,防止土人偷袭,一会儿到俺这里领取武器工具,”

    高长白叉着腰看了看众人,

    “谁是会木匠活铁匠活,站出来。”

    范老实犹豫了一下。

    ‘会活计的出来,这里有好处,可以轻省一些,’

    老高吼着。

    范老实等五个人走出来。

    高长白哈哈大笑,

    “球的,这次来的人好,终于不都是废物了,老子这里也来了好货色,”

    范老实等人惊诧,其他人黑脸。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高长白安置众人去堡内帐篷安身,然后自己建造房屋。

    其实木头有的是,临近西南就在伐木,堡中数百人每日里田亩都放在一旁,就在伐木。

    说是要伐光三里的林木,让这里没有遮拦,土人偷袭也没有林木遮身。

    堡前堆积了大堆的木头。

    范老实等人木匠是最忙碌的,带着人整理木头,看去枝杈,留下树干,还得分割成木板,准备建房所用。

    这些绝对是大工程,幸亏手锯都是有的。

    但是手锯面对这样的工程相形见绌。

    只是没可能再有其他的帮助了,要知足。

    范老实从老老实实的手艺人成了很多人仰仗的匠头。

    范老实还没舒缓过来这个身份的转变呢。

    他的婆娘孩子好多人敬着,目的就是让他尽快给自家建房。

    这让老实本分的老范很是惶恐。

    而凶神恶煞的老高又出现在他面前。

    范老实心虚,这位老高据说是降卒出身,当了流贼十多年。

    昔日也是罗总兵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流贼啊,想想范老实就头晕。

    但是躲不开,这个原野上贼配军多的是,有好几万。

    “老范,你别怕,嘿嘿,”

    老高不如不笑,一笑越发的狰狞,看的范老实心慌慌,

    ‘听说你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娃,’

    范老实惶恐,他想说没有,但是这么点人能瞒得住吗,但是看着年纪比他还大的老高,自家女娃让这厮盯上了吗,不能让这厮祸害了自家女娃,

    “高头,您,额,那个,小女才十一岁,您的岁数,这个。”

    范老实鼓住了勇气也是磕磕绊绊的,他就是一个老实的佃户出身。

    也没经历中原的血火,胆子真的不大。

    “哈哈哈,说什么呢,这么回事,我家里呢,有个十五岁的男娃,但是找个合适年纪的女娃不容易啊,”

    高长白也很苦恼好吧,边地人口少,他们这些降卒很多都是光棍汉,甚至有些人自发出去抢土人女子回来当老婆。

    老高不想自家儿子对着一个土人女子,如同一个聋哑人一样,说话只会哇哩哇啦的,简直是鸡同鸭讲。

    这不,看到范老实十一岁的女娃的时候,立即瞄上了。

    “俺家女子才十一,”

    范老实放心不少,但是还想抵抗一下,老高这人太凶了。

    “老范,十一不小了,再有两三年就能出嫁了,俺在这里预定了,说好了啊,聘礼绝对不少,让你满意,俺家儿子长的比俺好看多了,赶明让你看一下,很能干,好女婿,哈哈哈,”

    老高给自家儿子狂吹一番,

    “老范,就这末定了,你想,以后你在堡里面有俺撑腰,你还怕什么,你要想通啊。”

    高长白重重一拍范老实的肩头背着手哼着俚曲走了。

    留下恍恍惚惚的范老实。

    这两天的际遇,呵呵,让老实人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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