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洪刚开始给妈妈做胸部按压，他边按压边说：

    我妈的胆囊炎，是胆结石引发的，只有把胆结石开掉，才能根治胆囊炎。开刀需要手术室，否则我自已都能治，不求你们医院。

    林院长的脸阴得很难看，也有些紧张。

    你这样能救醒你妈？还是弄到急救室去抢救吧。

    有个医生好意地提醒。

    叶洪刚自信地说：

    我能救醒她，你们快给她打止痛针。

    叶洪刚一压一放用力按着，又按了十几下，她妈妈灰白色的脸上泛起血色，心脏恢复跳动。但她还是眉头紧皱，痛得呻吟起来。

    我妈醒了，杜冷丁呢？

    叶洪刚焦急地大喊。

    来了，来了。

    一个护士来给他妈注射杜冷丁。

    林院长转身走进急诊室，严厉地对冷医生说：

    冷桂生，这是你的不对，你态度冷漠，医德极差，已经有好几个病人家属来反映了。快去给他们母子俩赔礼道歉。

    冷桂生说：

    他打我，搞医闹，还要我给他赔礼道歉？

    林院长提高声音说：

    这不是医闹，这是你医德差造成的。你不去赔礼道歉，马上停职检查。

    冷桂生只好站起来，一头黑线地走到叶洪刚母子俩面前，难堪地扭着脸皮说：

    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请你们原谅。

    妈妈的疼痛轻多了。

    叶洪刚说：

    冷医生，你的态度很勉强。你这种态度不改，迟早就会出事的。

    林院长上前握住叶洪刚的手说：

    小伙子，不好意思，发生这样的医冷事件，我这个当院长的，也有责任，我向你赔礼道歉。

    叶洪刚说：

    林院长，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感到了温暖。我有个要求，不知能不能说？

    你说吧。

    给我妈开刀取胆结石，我要参加。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要见证这个过程。不是怕你们报复，而是怕医生刀术不过关。

    林院长有些为难地说：

    这个，恐怕。

    或者这样行不行？林院长，我问你们借一下手术室，我自己为我妈开刀取胆结石。

    你会开刀？

    林院长和几个医生都惊讶不已。

    叶洪刚想到自已没钱给妈住院开刀，万一陆芳菲不肯借钱给他，他不要出洋相吗？就说：

    但你们要免收我妈的手术费，我们只出药费，你看行不行？

    林院长和几个医生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他们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

    并不是我手术有多高明，而是我知道我妈胆管里的结石有多大，在什么位置。

    叶洪刚解释说。

    他越解释，院长和医生越惊讶。

    这时，陆芳菲急匆匆赶到了。

    叶洪刚接过她手里的针盒，对她说：

    谢谢你帮我送来，我妈打了杜冷丁，疼痛好多了。

    林院长看着他手里的针盒，问：

    你想用针灸，给你妈减痛？

    对，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做。

    林院长说：

    看来你真的会医术，行，就让你亲自动手术。手术费，可以免收。

    谢谢林院长。

    叶洪刚愉快地说。

    要开刀取胆结石，就必须先消除胆囊的炎症，得住院吊水。

    叶洪刚让陆芳菲照看他妈，他拿了医生开的单子，到收费去缴费。

    排队排到窗口前，他把单子递进去，收费员一算，抬头对他说：

    总共5896元，你是扫微信，还是用支付宝？

    叶洪刚窘迫地说：

    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后面就有人不耐烦了：

    这点小钱都没有，来看什么病啊？

    快让开，我们要紧缴费。

    叶洪刚尴尬地让开，站在那里发呆。

    没办法，他只得去向陆芳菲开口。

    叶洪刚走到妈妈的椅子前，有些难堪地搔着头发说：

    芳菲，再问你借六千元钱。

    陆芳菲犹豫。

    朱亚芳以为儿媳妇不肯借，按着肚子站起来说：

    叶洪刚，我现在不痛了，回去吧，不要看了。

    叶洪刚赶紧上前拉住她说：

    妈，不看怎么行？你的胆管里，最大的结石有鸡蛋那么大。

    不把结石挖掉，你的胆囊炎一直要发的。

    你怎么知道？

    妈也疑惑地问，还是坚持往外走。

    你这病发起来痛死人，要是以后开了馄饨店，你的病再发怎么办？

    叶洪刚劝着妈。

    陆芳菲跟上来说：

    妈，你的病不冶不行。我去缴钱，这点钱我还有。

    她说着接过叶洪刚手里的单子，去收费处缴钱。

    叶洪刚把妈妈拉回椅子上坐下。

    妈妈坐在那里不出声。她这病因为没钱开刀，拖了十多年。

    这次，要不是儿子在，她就痛死了。

    可儿子没钱，她又不想为难他，心情很矛盾。

    不一会，陆芳菲亭亭玉立地看过来，对他们说：

    缴好了，药我也拿来了，在外科病房602室。

    谢谢你，芳菲。

    叶洪刚感激地说了一句，领着妈妈朝住院部大楼走去。

    住进病房一会儿，护士来给朱亚芳吊水。

    芳菲真是个好儿媳。

    朱亚芳叹息一声，内疚地说：

    作为婆婆，我好惭愧啊。

    一样东西没给她买，还借钱给我治病。

    这有什么啊？

    陆芳菲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叶洪刚，快想办法去挣钱，挣了钱，也让妈做做人。

    朱亚芳感慨地说：

    没钱就不是人了，所以有穷鬼一说。

    真的，人穷了，就是鬼。

    妈，不要多说了，我知道。

    叶洪刚也不安地说：

    等你开好刀，出院后，我们就去开店挣钱。

    吊了两天盐水，朱亚芳的炎症退掉，才可以开刀。

    朱亚芳的主治医生叫郭刚。

    郭刚戴着一副眼镜，态度温和友善。

    他把叶洪刚请到医生办公室，对他说：

    叶洪刚，林院长同意让你给你妈做手术，而且是主刀。

    叶洪刚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

    你是学医的？

    我不是学医的。

    不是学医的，怎么做手术？

    郭刚惊讶地看着他说：

    林院长只说让我辅助你，做这台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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