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圣族大会展开。
大会举行的地点在白云滚滚的天空之上,一朵朵的白云高高低低的飘着,各个仙人在云层之间飞纵。
应戎提前了一些时间带着盛卿九过来。
他们到了一处一团上,面前,白云便幻化成了一张白云滚滚的桌子,上面摆着美酒佳肴。
应戎坐下。
神色十分不好,低声说,“盛卿九,你可真的想清楚了?今夜族长、圣君都会来,还有各家家主,都是极厉害的人物,不管你耍什么小手段,都很容易被看穿的。”
应戎从不会拖泥带水的人,可是盛卿九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挑战他的底线了,他还在垂死挣扎想让她止步。
慕九歌坐在他的身旁,拿起一杯酒,优雅的品了一口。
“不错,确实是佳酿。”
应戎“……”
行吧,劝不动的顽石。
他只能尽力配合,别让盛卿九翻车,连累应家。
他压低声音,看着另一片云上坐着的人说,“那是柳家,也是实力雄厚的大家族之一,坐在家主旁边的是他的嫡女,才貌双绝。今夜若真是圣君选妻,她有入选的机会。”
慕九歌品着酒,扫了她一眼。
问,“她心性如何?”
“品行高洁,有家族荣誉感,对圣君也极为尊敬,愿意成为圣君之妻。”
慕九歌目光微冷,没说话。
应戎又看向另一片云,继续介绍,“那是周家……”
各大家主陆陆续续的来,但凡有优秀嫡女的,基本都带来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各大家主都心知肚明,今夜族长会给圣君选妻。
听着应戎一家一家的介绍,慕九歌神色越发的冷,带着不耐烦。
“所有的女子都心甘情愿嫁给圣君?”
应戎“大多是的,毕竟圣君可是上界所有女子心目中最完美的神,能嫁给他,是此生之荣。”
慕九歌“大多数?列外的是谁。”
应戎“例外的自是心有所属、嫁人了的女子。”
慕九歌“……”
上界的人生来就是仙,不像是普通凡人,有太多的规矩教条,连婚嫁都不能自主。
他们寿岁悠长,活万万年,如此长的时间里,强行按头成婚,便是万万年的折/磨。
所以,上界极少有按头成婚的,大部分都是自愿成婚。
女子若是心有所属,对方也同样喜欢,没有意外情况,便可自由婚配。
但是慕九歌来,找的可不是这样的女子。
她沉声问,“可有心有所属,但却被棒打鸳鸯,逼着来嫁给圣君的女子?”
应戎“怎么可能有,嫁给圣君还用逼么?那可是所有女子的心愿。”
慕九歌拧眉,若是如此,她的计划可就不好执行了。
“不过……”应戎忽的转折,“倒是有一个女子,有点符合你所说的。”
慕九歌“说说看。”
应戎“是元家之女,元轻,早些年,她喜欢上了一个外族人,可惜那族和圣族是死对头,两族从不通婚。”
“因此,元家家主棒打鸳鸯,逼得元轻放手,这些年,为了防止元轻与那人再有牵扯,都将元轻软禁在圣族之内,不允许踏出一步。”
“元轻重情,这些年虽不得出,却也没有忘记那人,终日郁郁寡欢。”
“不过条件不符之处,便是元家家主也不曾逼着元轻嫁给圣君,不愿嫁的,逼着嫁,是对圣君的玷污,没有家族会这么做。”
元轻的条件,只有一半符合。
但是,却比逼着嫁给圣君,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
元轻重情,这么多年与情郎不得相见,而日日郁郁寡欢,心中定是不甘的。
只是家族强大,她一个女子,无法反抗罢了。
越是这种抑郁无法反抗的情况,越是可能在一簇希望的火光之下,做出反抗之举。
慕九歌可找她试试,让她来完成今夜的计划。
慕九歌问“今夜元轻可会来?”
应戎摇头,“应该不会,她已多年不曾出过元家了,今夜来的都是想嫁给圣君的女子。”
不来。
慕九歌抬眼看了看云层之上越来越多的仙人,各家族快要到齐了,再过不久,族长和圣君就会来了。
师父……
慕九歌许久不曾见他,想念的紧,便是盼着能第一时间见到他,即便是隔着远远地距离,这般瞧着他也好。
可是……
慕九歌拧眉片刻,站起身来。
她道“我去元家一趟。”
应戎“圣族大会马上就开始了,你现在去回来就赶不上了。”
她知道。
可是她必须去。
若没有合适的人,根本无法阻止族长的阴谋。
慕九歌当即飞下了云层。
所幸拥有盛卿九的记忆,知道云家所在,慕九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元家。
她是盛家小姐,又是应家少夫人,递上拜帖,顺利入内。
此刻,元家家主已经带人前去圣族大会了,元轻果然没去。
慕九歌要见元轻,被拒绝了。
她又让小厮带了一句话,“告诉元小姐,我今日非见她不可,若是再不允,我便闯进去了,若是因此引发盛家和元家的矛盾,她可就是罪人了。”
小厮满脸的无语。
盛家小姐虽然瘦了漂亮了,果然还是如传闻中的那般跋扈嚣张啊。
不多时,小厮再度出来,邀请慕九歌进去见元轻。
慕九歌走进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原本种满了花草,如今,花草树木全都枯萎,满地落叶,一派凄凉惨淡之景。
小厮道“小姐心情不好,不喜外人进来,便没人打扫,一日复一日,也就成这样了。”
而仙人的情绪,影响植物的生长,元轻情绪低落抑郁,便带着这些植物全都枯死了。
见此,慕九歌倒是更多了些把握。
在小厮的带领下,她走进了一间闺房。
房间极大,透着一股慑骨的清冷,房间角落边缘上,都布着一层细密的冰霜。
元家甚了仙障,院里四季如春。
唯有元轻的这间屋子里,却是冬天的冰窟。
慕九歌迈步往里走去。
越过布置简单的外厅,看见了坐在梳妆柜前,正在描眉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素白,那道眉极为好看,已经描的完美了,她却还在细细的继续描画。
似乎她的眼里,只有那道眉,而她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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