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有着治愈效果,让古一柏他们在短时间内平稳了伤势,恢复了些许力气。
郝严刚刚缓过来,就扑到了云长渊的面前。
他着急的说,“师父,九歌入魔了,你快将她身上的魔气净化,把她唤回来。”
云长渊目光深沉的看向慕九歌,黑气滔天,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方才,他亲眼所见,她毫不留情的对郝严等人下手,若是他晚到一步,他们就全都死了。
对曾经的师兄们,她亦冷血至极。
这个姑娘,无论是赤纯的九公子,还是机巧的慕九歌,与她都完全不同,她只有冷血,黑暗,杀意滔天。
她不是慕九歌,也不是九公子。
她是,堕神。
“唤不回来的,慕九歌就是堕神转世,魔气回归本体,便是她本身的力量,她已经……”封闯咬牙切齿,“她已经变成了那个堕、落之神,杀人如狂。”
“什、什么?”
郝严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眼神剧颤的看着慕九歌,“不,不会吧?师父,封闯开玩笑的吧,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吧?”
云长渊抿着薄唇没有回答。
沉默,却又像是确切的答案,将人心中那点侥幸的希望,全都磨灭。
郝严的脸色比此前即将被慕九歌杀死还要煞白绝望,他望着慕九歌,眼睛阵阵发红。
难受的呢喃,“九歌怎么会是堕神呢,她是小仙女呀。”
可曾经的小仙女,现在周舍魔气环绕,神情冰冷如霜,冷血无情。
她站在黑云之上,看着云长渊的眼神,再没有半点崇拜,只有无尽的黑暗恨意。
她勾起红唇,在笑,可是笑容却那般的冷,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师父,你又要阻我?”
又?
这个字像是带着尖锐的锋芒,在云长渊的心脏上划过一横,生出些许疼痛。
可他却不知道这个滋味从何而来。
云长渊将那点异样之感敛去,迈步往前,便凌空走向了慕九歌的面前。
他凝着她,“纵然你是堕神,但你也是慕九歌,你的意识必然还在。我不记得你身为堕神时候,与你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记得,你是慕九歌的时候,与我之间的事。”
“慕九歌,你不是还要用瀚海乾坤珠向我证明,你有苦衷的么?”
说话间,云长渊的手指间,拿出一颗碧蓝色灵气肆意的珠子,“瀚海乾坤珠已经在这里了,你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慕九歌充满恨意的眸子,神色猛地一颤。
她周身的张牙舞爪的黑气像是被什么搅乱,瞬间扩散了些许。
片刻之后,她神色变得更加冷厉,“师父,十万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竟然还想用这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来感化我么?曾经你教我如何成神,教我如何博爱众生,试图度我成神,可你全都失败了呀!”
“你度不了我,我生来便该是邪魔,只会将你从万丈神坛拉下无间地狱。可我终究没有把你拉下去,而是被你,打下去了。”
“当初你既然便已经放弃了我,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慕九歌周身魔气陡然暴涨,犹如万千哀嚎的厉鬼,朝着云长渊扑去。
凶悍无比。
此等威力即使远远看着,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满心恐惧。
“师父!”
古一柏等人已经被封闯送回了地面,看着高空上的骤变,他们全都惊慌的大喊。
如今的慕九歌疯魔可怕,着实让人恐惧。
云长渊刹那之间就被无穷的魔气包裹。
森冷的魔气朝着他身上袭来,他周身的白光在剧烈的颤动,相互接触之间,互相消磨。
白与黑,极致的反差,势不与共。
云长渊纹丝不动的站着,不攻击,只做防御。
他透过浓浓的黑雾,凝视着慕九歌,仿若整个天地之间,万物都随之消失,仅剩下了她一人。
“慕九歌,你信誓旦旦的说过,对我的执念,即使豁出性命,即使不择手段,也绝对不会放弃。如今,这话难道又是骗我的么?”
云长渊的手伸进魔气之中,魔气瞬间找到了缺口,化作一柄柄尖锐的薄刃,将他的白袍划破,将他的皮肤穿透,瞬间鲜血淋漓。
可他的手,却仍旧坚定的伸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喜你骗我,我在等你的解释。”
我在等你的解释。
在等你的解释。
在等你。
这几个字落在慕九歌的心脏,让充满仇恨的心,狠狠地颤动,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陡然生出了希望的光。
入骨的执念,活了两世,不惜一切代价,不畏任何艰难险阻,都只是为了去到他的身边,弥补前世的遗憾。
她只想,只想和师父在一起的呀。
被仇恨掩盖的记忆陡然翻了出来,慕九歌狰狞的双目,闪烁之间,变得清澈了些许。
她看着云长渊,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师父,你真的要听我解释?”
“我从不骗你。”
他朝着她伸出手。
那双白皙的手上满是伤痕,魔气钻进去让他血肉青黑一片,但他的平放着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动摇。
她满口谎言,胡说八道。
但他,从来都是半字不假,说到做到。
慕九歌入生都为了这个执念而活,如今,他的手就在她的面前,她如何能拒绝得了。
她哽咽着,伸出手,缓缓地朝着他的掌心放。
“蠢货!”
脑海中,骤然响起女人憎恨愤怒的声音,“别被他骗了,他才不会度化你,他只会将不听话的你推入深渊,将你封印!”
“他冷血无情,他十万年前就负了你一次,你还要被他负第二次吗?”
伴着这满是恨意的声音,慕九歌心里压下去的恨意,又如滔滔洪水般涌了上来,即将主宰她的情绪。
她放出去的手,剧烈的颤动着。
面对滔天的恨意,她心中的声音,在挣扎,“师父不会骗我的,爱他,走向他,是我此生所愿。”
“此生?呵呵呵,慕九歌,你知不知道,并非此生,十万年来,爱他都是你的宿命!”
堕神的声音疯狂悲痛,让心脏不断的抽痛,仿若要被撕碎了般。
“可你的爱,他从来都视而不见,他的眼里只有世间众生,只有大爱,没有小爱,更没有你。他如今会这般劝你,给你所谓的机会,不也只是一个机会,没有说过爱你么?”
“他只是想安抚住你,好保住这脚下的无数生灵,他是怕你开启堕神封印,回了这堕神大陆!”
。